第350章

清脆的琴音劃過天際,一陣血色狂噴而出,地上頓時血流成河,濃重的血腥味飄揚在空氣中,地上一片狼藉,有的隻是斷手斷腳,死的那群人身上的衣服被血侵的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好強的殺氣,歐陽笛不敢相信,竟然比她手中的寶琴還厲害的音殺之攻,又快又狠。

“這搞什麼呀!你們這是掉進人家陷阱了,這麼大的鐵籠啊!一座房子那麼大了,這是要困多大獵物啊!”

隻見甄惜抱著古琴從遠處緩緩走出,原來出手的人,是她。

“小惜,你來了。”司徒俊逸話剛落,瞬間臉色一變,大喝道:“注意暗器。”

暗器猶如滿天針雨,整個籠罩甄惜頭頂的一方空間,讓人避無可避。

“這是暴雨梨花針嗎?我在電視裏見過,好像是說針細如毛,針尖尖銳且帶劇毒,被刺中一根便能奪人性命,跟我的那製作的那根法杖有什麼區別啊!還不都是我玩剩下的玩意,真是可笑。”甄惜臉上毫無一絲恐懼,看著那隱隱約約的銀光飛速的朝她射了過來,點點銀光在陽光下猶如流星,美不勝收。“既然這樣,我就試試這把琴在我手上威力有多大吧!我可是整整練了三個小時呢,奪魂一曲嘛,太費時間了,本來心情好想跳死亡之舞的,我也好久沒跳了,不過沒心情了,速戰速決好了,讓你們知道什麼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甄惜一抹笑意蕩在唇角,雙手十指飛快的跳躍在古琴上,錚錚的音波仿佛在她周身形成一道道旋窩,形成一道防禦,然後五指指齊齊在琴麵上用力一劃,一個厚重的音色爆發而出。帶著銳利之聲,那漫天的針雨飛快的倒射而回,即刻轉回方向反彈了回去,再一聲濃重之音發出,那些毒針直指對麵。

頃刻間,一名黑衣人倒在地上,身上插滿了毒針,隻露出的雙眼那部分的臉全部變黑,如此劇毒,好生歹毒,是絕對不會留下一點生機。

終於,金銀閣的護衛也趕了過來,和剩餘的黑衣人廝殺在一塊。

甄惜來到鐵籠前,放下手中的古琴,雙手抓緊欄杆,一團火,自她手中燃起。但是似乎沒什麼效果,因為這鐵籠太粗了。

“哎呀這是什麼鐵啊!好粗啊!這要幾千度的火才能燒化啊!我火力不夠嗎?”

“這是特殊的鋼鐵打造而成,火燒不化的,還是想辦法挖地道吧!”

“管他什麼千年鋼鐵萬年精鐵的,看我的。”甄惜加重了火力,緊抓著的那兩條鐵欄開始向兩邊伸拉,“燒不壞我就給你燒彎,弄斷兩根就行了,看我的。”

終於,砰的一聲大響,鐵杆上火花四濺,兩根鐵杆哢嚓直響,徹底斷裂開來。

衝到甄惜身邊,司徒俊逸手臂一伸,一把緊緊摟過甄惜,在她耳邊輕聲道:“你沒事就好。”

“我當然沒事了,什麼時候了,快點收拾那些刺客。”

甄惜的話,令司徒俊逸眼中刹那間血紅一片,鬆開了甄惜,將甄惜視如寶物的娃娃送到她懷裏,道:“你這個寶貝一點事都沒有,你等我一會。”

司徒俊逸勾起腳邊一支利箭,拿在手中,然後利箭揚起,狠辣無比的朝那些剩餘的敵人撲去,現在的他,眼中隻有殺戮。

人影飛過,寒劍厲芒,血腥之氣再次蔓延在空氣之中,飛散的血色,如雨一般灑開,然後就是斷臂頭顱,司徒俊逸所過之處,幾乎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甄惜從沒見過他如此瘋狂狠辣,隻要是他一箭插中,必定血色蔓延。

他心裏明白,這些黑衣人要殺的其實不是他和歐陽笛,而是甄惜,隻是歐陽笛手中抱著甄惜的娃娃被錯認成她而已,他定要背後之人付出千百倍的代價,不管是誰。

直到最後一個黑衣人倒地,司徒俊逸才扔掉手中的利箭。

“行了,你也不要堅持了。”歐陽笛抱著自己養的不知道是什麼的寵物跑到司徒俊逸身邊,說道:“明知道暗器有劇毒還強行用功,不怕毒蔓延嗎?就算你及時冰封住傷口也不是辦法,讓我的歡歡幫你先把毒吸出來吧!”

“什麼,毒?歡歡?”甄惜明白了,原來那隻寵物叫歡歡啊!不過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不會真的吃毒蛇毒蜘蛛生存吧!“到底怎麼回事?”甄惜也快步跑了過來。

“王爺,你先坐下,我幫你處理下傷口,這些毒都是致命的,你強行用功是會加速毒性的,我的歡歡喜食毒物,很快就會幫你吸出來的。”

甄惜這個時候也不敢多話,隻是看著歐陽笛將司徒俊逸的外衣褪下,在他後背處,還真有一道傷痕,像是被利器劃破的,傷口周圍已經發黑發紫留著黑色的血水,但是能看出來他的整個背部凍結了一層薄薄的冰晶,隻有傷口處的那層冰晶已經融化,往外滲著血,並開始腐蝕的肌膚,若是別人,恐怕真的早就毒發身亡了,就跟那個渾身插滿銀針的黑衣人一樣。

在歐陽笛肩膀上的歡歡似乎聞到了毒的氣味,竄地跳了下來跑在司徒俊逸背上開始吸食著,好像吮吸著什麼美味一般。

而那些黑衣殺手已經全部喪命,一個活口沒有留下,沒死的也服毒自盡了,他們身上沒有任何東西,個個都是訓練有素的,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任務失敗,便會自殺,看樣子這些殺手都是死士,絕不會透露出一點消息。

“該死的,到底是誰?”甄惜看向地上的黑衣人,頓時一腳踢飛一具屍體,滿臉怒色。

而中了毒受了傷的司徒俊逸任何情緒,雙眼平靜的好似一潭死水,沒有半分波瀾,但是甄惜卻沒來由的讓她一陣心酸。

因為她能感覺到他的疼痛,不過是一直隱忍著罷了。

第一次見他如此暴戾去殺人,是什麼,讓他如此憤怒?明明中了劇毒,明知道這樣會加速毒性的蔓延,可是為什麼?

回到月神坊,楊明宇和瑩月均有到場,歐陽笛把事情的過程說了一遍,才知道陰錯陽差的,還被他們得到了那個絕世好琴。

將他們引到荒無人煙的廢宅,不惜一切代價要殺死他們,是什麼人在背後操縱的……這一切甄惜都不想知道,她關心的,是司徒俊逸的傷勢。

“我不想聽故事了。”甄惜按耐不住了,把心愛的娃娃往楊明宇懷裏一塞,道:“你拿著,我去看看那家夥怎麼樣了,我就說嘛,他得罪的人比我多多了,看吧!人家找上門要殺他了吧!真是的,月神坊出內奸還是栽贓嫁禍的,交給你們了,我可不想多管閑事。”

說完,跑了出去。

折騰了這麼久,天都黑了。

司徒俊逸坐在桌前,左手綁著繃帶吊著,體內的毒清理的也差不多了,接下來隻要好好養傷就好。

“你怎麼不好好躺著休息啊!坐在這幹嘛?”看到他坐在那,甄惜走了過來。

“小惜,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但是見她手中沒有抱著心愛的娃娃,司徒俊逸皺起了眉頭,問道:“你的珍珍呢,不會我沒有保護好吧!在那種情況下我也隻能盡力了。”他知道那個娃娃在她心中的位置,其實交到她手中的時候娃娃的衣裙好像被燒了,臉也變黑了,他還在怪自己。

“你說什麼呢。”甄惜有點生氣的瞪著他,上前就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脖子,對視上了他的雙眼,“都什麼時候了我還擔心一個沒有生命的娃娃嗎?我擔心的是你,你這個笨蛋。”甄惜笑了,那笑很平靜,很好看,但是卻說不出的讓人感覺不怎麼好。

“小惜,你,擔心我?”司徒俊逸的心有種說不出來的溫暖。

甄惜伸手撫摸司徒俊逸的手臂,淡淡笑了笑道:“珍珍對我是很重要,但是她已經死了,就算我幻想她還活著,化身成娃娃陪在我身邊那也隻是我的幻想,哥哥,也許他的存在也是我的一個幻想,但是他們已經成了過去式,現在,我要珍惜的是在我身邊的你們啊!我知道你對我心中的那個人很好奇,不過你想知道,我便什麼也不瞞你,我什麼都告訴你,還有金魚的夢想……”

那些雖然已經過去很久,她並不想提起,不過他要是想知道,她就告訴他,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在她心中有了很重要的位置。

很淡然的話語,很淡定的述說,很簡練的描述,沒有高低起伏,沒有悲憤交加,有的隻是淡定和平靜。

她回憶起來的事情,正在一點點跟他訴說,包括想不起來的那個人,但卻把她心裏的感覺描繪的淋漓盡致,讓人心碎。

平靜語言下,卻夾雜著最無情殘酷的事實,最深痛悲慘的絕望。但是她的臉上再也沒有平日的憤怒殺氣,沒有暴躁,沒有發狂,因為她的心已經死了,對親人,再也沒有一絲想法了。

肩上的疤痕依然那般明顯,原來並不是她練功的時候被他刺破的,而是本身就存在,小小年紀的她,竟然被父母和姐姐打到鎖骨斷裂,當時是多疼啊!

司徒俊逸撫摸著那塊傷痕,輕輕褪去遮擋的衣衫,俯身輕輕的吻了上去,道:“還疼嗎?”

甄惜沒有拒絕他的親吻,微微搖了搖頭,溫柔的笑道:“不疼,我永遠不會忘記當時的感覺,因為我當時已經麻木了,可能因為年紀小,所以沒多少記憶,根本就沒感覺到任何疼痛。”

話音剛落,司徒俊逸突然伸手將她拉入自己懷中,雙臂緊緊的懷抱住她,如鐵一般緊緊的困住了她。疼,他背後的傷口感覺裂開了,但是他就緊緊的抱著她,緊緊的。

“以後,我會保護你,不會在讓你被欺負,不會在讓你傷心,從今以後,我發誓,再沒人能傷害你。”

他的聲音在她耳邊緩緩飄來,很冷,很酷,也很溫柔,讓人感到心暖,忍不住讓人熱淚盈眶。

她很感動,但是她已經沒有眼淚了,這麼多年一直沒掉下的淚,過去所受的委屈和心傷,早在醫院的時候,就發泄了,也許發泄了太多,她已經沒有眼淚可流了。

“你的傷。”接觸到他背後的那隻手甄惜感覺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深吸了口氣之後才發現,他的傷口崩裂了。“你別這樣,快鬆開我。”

房裏,司徒俊逸趴在床頭,後背的血已經被止住了,那溫柔的素手輕柔之極,在他背後滑動,粘著藥膏的手指,劃過傷口,溫柔的為他上藥,真是太幸福了,司徒俊逸輕閉雙眼,嘴角含著一絲很滿足的笑意。

突然,司徒俊逸鐵臂一伸,翻過身來抱住了甄惜,反身壓了上去,她對他,簡直就是巨大的誘惑。今晚,受了傷的他對他來說是不是太考驗他了。

“傷都沒好,亂動什麼。”清淡的話語飄蕩在他耳邊,甄惜輕輕推了他一下。“幹什麼,以後小心點,受了傷還那麼瘋狂去殺人,你要是功夫練成了倒還沒什麼,沒練成之前,還是悠著點。”

可她那身薄薄的粉紅色的紗衣,在這燈火的照耀下,醞釀出一片迷情,肩上那塊傷痕太過明顯,親吻她的時候她也沒有拒絕,真的想褪下她身上那一層薄紗,因為那白皙的軀體,在燈火的照耀下,綻放著嫩嫩的粉紅,如此景色,換做任何男人,怕不是立刻如惡狼一般撲了上去了。

“我的傷沒事,倒是你,真的令人心疼啊!”司徒俊逸看著她那塊疤痕,歎息道。

甄惜趕緊遮擋住那道傷痕,推開他,臉也變得粉撲撲的。“你別這樣,不知道的以為我色誘你呢,你快躺下,你要這樣的話,我走了,不幫你塗抹傷口了。”

見她臉頰微紅,司徒俊逸心中一陣竊喜,她說得沒錯,如果自己多用點功,神功練成就不用這麼輕易被人暗算了,不過就算他沒練成,那他也是她的克星,既然她能暖化他的心,那他也能融化她的心,她的心裏就如一團燃燒的烈火任誰也無法靠近,遲早有一天,他會撲滅那團火,走進她的心裏。

他看她的眼神有點怪怪的,居然有一種自己被他視為盤中餐的感覺,好生怪異。

不會自己真要被他吃定了吧!自己到底怎麼想的呢?腦子又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