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銅鏡裏的她紅唇緊緊抿著,淡淡的籠罩著一股冷漠的氣息,平日裏那雙眼睛裏麵的俏皮和可憐早已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不可靠近的陰毒。

過去總是用可憐的表情博取他人同情,高興時用可愛善良的笑容偽裝是她的最高武器,為達目的,她身上就會有常人的那股正氣,走到哪裏,快樂到哪裏,到處都一派祥和的氣氛,而內心的她卻是一個邪淫的人,到了修羅殿不必偽裝自己,她本身身邊自然就充滿一股邪氣,她的心念可怕至極,勝過毒蛇和猛虎,萬惡淫為首,百善孝為先,邪淫之人和不孝之人的思想和行為不正直,所以會產生邪惡念頭。

高貴華麗的紫色,對她來說紫色是尊貴的顏色,她愛紫色,因為她早就查過,紫色代表聖人,帝王之氣,如北京故宮的紫禁城,也有所謂紫氣東來。紫色亦代表尊貴,常成為貴族所愛用的顏色,紫色代表神聖、尊貴、權威、聲望……穿上紫色衣裙的她覺得優雅、高貴、神秘、魅力無限……這些詞根本就是為她而造。

除了紫色,她還偏愛黑色,黑色代表死亡、詛咒、邪惡、悲慘……高貴與黑暗的結合,便成就了今日的影蝶。

她早已沒了跟在甄惜和司徒俊逸身邊時候的靈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灰蒙蒙的邪氣,人的靈氣隨著欲望的增長逐漸消耗殆盡,都說萬物之靈,靈是純淨和智慧的來源,但如果人一旦被欲望所蒙蔽,那麼靈氣就會盡失,到時候人就和禽獸畜生沒什麼區別了,而她的所作所為,早已連畜生都不如了,這都是貪婪淫欲財欲等欲望所導致的,比起陽光,她更愛這裏的陰暗。

她現在已經是修羅殿的“戰壽”殿下,跟那個芷汐同一等級了,相當於修羅殿的魔公主,聖婆告訴她,隻要她體內的保命蠱解封,那她便會直接成就魔蠱亂舞第四層,之前血池的事情對她也不過是一場考驗,考驗通過,她便晉升一級。

一身紫色的緊身衣裙,外披黑色輕紗外衣,打扮並不華貴,一頭青絲披散在身後,隻用了一條鑲滿紫色珍珠的額飾繞在額間,簡單大氣。

“戰壽殿下,您可以出發了。”兩名白衣蒙麵的侍女跪在她身後,頭也不敢抬起。

影蝶站起身來,一副高高在上的氣勢。

房間變得大了,華麗了,雖然每樣東西看上去都陰森森的,但也算比較值錢了,比起魔靈魔魂這兩位她稍差了些,但是比之前做鬼使的時候奢華了一些,等她解封了體內的保命蠱,加上聖婆的特訓,她應該很快就會變成高手了,魔蠱亂舞第四層呢,比芷汐修煉了那麼多年還高,而她,緊緊用了幾個月。

走出房門,來到修羅殿外的修羅城,一頂轎子早已為她準備好了,修羅殿的轎子都是這麼特別,整體像是白骨做成轎子的骨架,轎身鮮紅似血,頂部還鑲著一個白森森的人頭骨的標致,跟修羅殿還真是符合。

這次出去,她不是被人迷暈被丟進棺材裏了,身份高了就是不一樣。

影蝶上了轎車,幾名黑衣帶有鬼麵的強壯男人扛起轎子,飛天衝起。

將她扔進死牢嚐受世間的酷刑是對她身體意誌的考驗,然後將她送進軍營被無數男人蹂躪侮辱一方麵是看她是否能從那個變態的鬼使手中逃脫之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尋到能夠解開血鬼咒的人,保命蠱陰狠淫賤,需要陰陽結合的精氣精血來滋補,在修羅殿,不同男人的陽氣精氣對蠱蟲也有不同的反應,就看蠱蟲喜歡什麼人了,很多擁有保命蠱的女人除了在修羅殿和其他修煉魔功的男人互補之外也會出去尋找人間的一些男人,如果蠱蟲喜歡哪個男人那麼那個普通的男人便會被吸幹精氣而死,就跟那個鬼使將軍身邊的女人一樣的死法。

而要破解血鬼咒,除了珍貴的佛教和道家的珍寶之外其他辦法就是轉移,找一個對影蝶體內保命蠱有反應的男人,用極其殘忍的方法將血鬼咒轉移到這個男人身上,但是要找到這麼一個男人的機會也隻是萬分之一,所以她才會被送到軍營,每天被幾十個不同的男人玩褻,就是希望能夠找到這樣的倒黴鬼,替她中血鬼咒而亡。

終於,這個倒黴鬼出現了,那便是那個老男人,又醜又惡心的那個。

現在她正是要被送往那個男人身邊,想辦法將體內的保命蠱喚醒,那個男人,現在是她唯一的希望,雖然不是帥哥有些不開心,但是既然保命蠱喜歡,那也沒辦法了。

看著離開的影蝶,影幽從側門走出來,一臉的不服。

“戰壽殿下?哼!”影幽自語道:“還不是我娘施舍保命蠱給你,竟然還中了血鬼咒,真是浪費我娘的保命蠱,你配嗎?戰壽殿下,你以為你真是戰果無數萬壽無疆啊!你等著被斬首吧!就跟那個芷汐殿下一樣,早晚沒有好下場。”

沒錯,戰壽諧音為斬首,芷汐為窒息,都象征著自己如何死亡,當年的芷汐為愛窒息,隻是最後卻死在影蝶的手中,死前還下了血鬼咒。

“等我利用完你殺了那個小賤人你什麼下場與我無關,隻要你能殺死她我便施展咒術讓她永世不得翻身,這就是我的目的,至於你,也不會有好下場的,魔蠱亂舞第十層,你可知道第十層雖然天下無敵,但是結果呢,你也會付出相應代價的,你也不想想,這麼無敵為什麼修羅殿百年來都無人練成,不是練不成,而是沒人願意練,你以為你能次次那麼好運啊!練成第十層也需要造化的,就好比那個小賤人練成的魔功一樣,她有造化你有嗎?強行修煉,哼哼……”影幽冷笑兩聲,沒有說下去。

影幽轉身離開,她要做的就是保護自己,讓自己更強,但是她不會投機取巧了,要一步一步來,在得到修羅殿的禁術前她要讓自己努力將魔功修煉到第四層,因為鬼長老說了,要施展咒術,她必須要達到第四層,不然就算得到了咒術,她也不能施展,所以她現在要去找能夠滋補保命蠱的精氣陽氣,不知道還能不能遇到上次那個紅瞳的男人。

在月夜下,一首琴曲如淨水一般流淌而過,而這曲子仿佛有凝神的功效,本就有些不安的甄惜聽著這琴聲下,怒氣竟然微小了許多。

白天說了一大堆話嗓子都幹了,不過她也知道不少事情,知道了小蝶的出現跟西門霜雨沒有太大關係,芷汐說也許是有人將小蝶送到她身邊但是不確定,而她的到來,似乎也沒西門霜雨什麼事,她之所以逼她跳海差點重傷致死並不是針對她,而是扇傾城,因為西門霜雨早就算出扇傾城會和瑩月糾纏不清,她是為了自己女兒不被感情所糾纏才想解決扇傾城,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即使她萬般阻撓,也無法阻止他們相遇,然後相知相愛……

哥哥,真的消失了嗎?甄惜抱著娃娃斜靠在椅子上,閉著眼聽著琴聲,這琴聲好像是瑩月所彈,很舒服,那種安靜靈動的氣息聽著倒不錯。

她以為身邊有這麼多人陪著,她肯定會打破詛咒重獲新生,但是現在哥哥消失了,她還是有股要將龍淩雪弄死的衝動,而且西門霜雨也說了,她的到來是破除詛咒,而詛咒她的小蝶的到來便是要阻止她,至於如何阻止,西門霜雨也不知道。

在一片安靜的琴聲中,突然傳來“沙沙”的聲音,正在撫琴的原來不是瑩月,而是司徒俊逸,那沙沙的聲音帶有絲絲殺氣。

司徒俊逸十指在琴弦上翻飛,帶有一道勁氣,衝向前去。

甄惜的身影如幻影一般出現,一朵盛開的花兒被琴弦上的那道勁氣打散,花瓣四處紛飛。

“大半夜的彈什麼琴,想用安魂曲催眠我啊!告訴你,再亂彈琴,我就拆了你的琴,聽到沒有,哼。”甄惜氣衝衝的,轉身回了房,門窗緊閉。

“哎!”司徒俊逸輕歎一聲。

這時,楊明宇和瑩月也走了出來,原以為這把珍貴的古琴彈奏出來的樂曲能讓她心情好一些,誰知,沒有一點用,要是歐陽謙沒有被廢沒有死,他來彈奏這把古琴也許效果就不一樣了,司徒俊逸雖然也和歐陽謙有著一樣的體質,但是在音功上,沒多大突破。

“連你也不行嗎?如果不能平息她的怒氣,龍淩雪還是會有危險的,她可躲不了一輩子呢。”瑩月眉間緊鎖,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就算是她來彈奏這把古琴,恐怕也沒什麼效果。

“那怎麼辦啊!”楊明宇也實在沒辦法了,他知道如果讓甄惜選擇他和他體內的另一個人,甄惜肯定會想都不想的選擇另一個他的,這個時候楊明宇才知道,自己可能連那個人的十分之一也不如,自己除了學習成績比他好之外,什麼都比不過別人,就算是找男朋友,想必女孩也會找有安全感的他吧!“小惜肯定恨死我了,她恢複了記憶記起了那個人,而我這個替身也就該幹嘛幹嘛去了,都是我太沒用,不能保護她。”

“琴由心生,心是溫柔的,那麼琴就是溫柔的,心是仁慈的,那麼琴聲也會是仁慈的,琴音的最高境界就是心靈的最高境界,音律旋律最高境界是可以洗滌人的靈魂的,我做不到,可是有人能做到。”司徒俊逸也沒有其他辦法,也隻能試試這個辦法了。

“可是除了歐陽謙,誰還有這本事,歐陽家這麼一個傑出的人才已經被歐陽家給廢了,誰能彈奏出可以洗滌人靈魂的音樂啊!貝多芬?還是莫紮特?天啊!我快瘋了。”楊明宇也是一肚子的火氣,做替身,誰都不想吧!

但是在甄惜心中,誰也無法替代他,楊明宇也不能,在她心裏,楊明宇也是不可替代的,當龍淩雪下毒的那一瞬間心裏確實是恨不得殺了她,可是在她的心裏總有一個聲音告訴她,絕對不可以恨,不能做出偏激的事情,之前她一直以為是楊明宇,直到最近,她才慢慢發覺,她不過是把他曾經說的話當成了是楊明宇對她說的,她強行忘記這個人究竟是何原因,她到現在也無法想起,但她知道,他很重要。

“哥哥,我會振作,不會被任何事擊垮,就算害我詛咒我的人也有人幫忙我也不怕,你竟然這麼相信我,我肯定不會讓你失望。”

甄惜盤膝而坐,一朵金蓮自她手心中飛出,柔和的金光,照亮了她略顯憔悴的臉,帶著神聖的光芒似是正在照亮著她的心,絕不能再讓仇恨蒙蔽了。

同一時間,在一間破舊的房間內,影蝶正和那個老男人在床上打得火熱,月光從壞掉的窗戶的縫隙中射了進來,照在兩人身上。

影蝶被人送到了軍營,但是那個鬼使將軍已死,上頭調來了一個新的將軍,但她對這些並不感興趣,隻是這個老男人卻被修羅殿的一些鬼兵找了出來,他們將他弄暈之後藏在了軍營的一處隱秘的地方,等他醒來就看到了影蝶,她不過稍微拋了個媚眼,說了幾句話,告訴他自己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可以和他私奔了,還說自己身上的傷也好了,為了讓他相信她把外衣都脫了,露出了白皙的肩背,雖然疤痕還在但是比起之前見到的時候真是美多了,影蝶還告訴他,自己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逃難被抓的,她其實有很多錢,隻要他帶她離開這,這些錢都是他的,最後影蝶打開了隨身的包袱,裏麵確實都是金銀珠寶,看得男人是兩眼發光。

又有美麗的女人又有錢財,誰還願意當軍隊裏最低等的士兵,本來他還擔心影蝶一個弱女子他帶在身邊會給他拖後腿礙手礙腳的,本來打算搶走那個包袱自己跑的,但是卻發現影蝶身體已經恢複,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身上的傷病竟然好得差不多了,而且跑起來竟然比他還快,在逃亡的過程中,他一個大男人居然跑不過這個小女子,可以說這一整天,都是這個女人照顧他,包袱也在這個女人身上他想搶都沒有機會,隻好先跟在她身邊,伺機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