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剛走出珠玉閣,跟來的那名男子就從店門口抓住了一名打扮普通的男人的手,叫道:“你家主子剛剛買了我們店的鳳玉血鐲,說好的價錢一分不能少,給錢。”
甄惜回過頭對那名男子伸了伸舌頭,眨了眨眼睛,做了個調皮的表情之後,帶著蘭蘭再次走進了繁華街道之中,很快,消失在人群裏。
被抓的男子,正是司徒俊凡身邊最信任的人,言旭。
走了一段路,蘭蘭終於忍不住了,問道:“小姐,剛才那個是誰?為什麼叫他給錢呢。”
“皇城腳下,天子腳下,你覺得會是誰啊!從我們一進城就已經被人盯上了,那個死盯著我不放的,你說誰。”
“是。”蘭蘭一下捂住了嘴,因為她已經知道了。
“所以啊!就拿他當冤大頭了,是他願意的。”
“可是小姐,這樣會不會出事啊!蘭蘭好擔心啊!”
“你覺得他能把我怎樣?我沒把珠玉閣的所有東西都買下來算不錯了,不然啊!叫他破產。”
走著走著,蘭蘭掃了掃攤子上的東西,雖然她懷抱的這個鐲子很珍貴很值錢,但是她根本不懂,就是看著和普通的差不多,就是鐲子紅得有些耀眼,比起那個價值連城的珍品,她還是覺得攤子上的一些東西更順眼一些。
但是她知道,甄惜肯定看不上這些,所以也沒敢多說話,隻是跟著她走。
但是甄惜似乎注意到了蘭蘭的神情,拉著蘭蘭就去了那個攤位。
甄惜拿起一條珠玉手鏈,對著陽光,看了看。
“兩位小姐,這條手鏈真是配你們呢,這是最後一條了。”商販見到生意上門,連忙開始說著。
珠玉打磨的很光滑圓潤,手藝還算精湛,但卻並不是上等的珠玉,所以玉質差了些。也許這普通的商販無法和珠玉閣相比,不過比起手藝,也差不了多少。而且對於尋常百姓家的女子來說,這樣的珠玉手鏈也是買得起的。
見甄惜沒說話,那商販似乎有些焦急,繼續道:“這位小姐,我這可真沒有騙你,這手鏈賣得非常好,真的就剩下最後一個了。”
“是不錯。”甄惜嘴角帶起一抹淺笑,戴在看看手腕上,“還別說,雖然這珠玉質地一般,但是我的好姐妹卻把這珠玉襯托出靈動的光澤,這在陽光下折射出的光暈,熠熠生輝,倒是覺得價值不菲了。”
“小姐。”蘭蘭有些羞澀,垂下頭去,瞧著手腕上的這條手鏈,喜歡的不得了。
甄惜低頭又瞧了瞧攤位上別的東西,隨便挑了幾支跟這條手鏈相襯的珠玉花簪。
“這幾個珠玉花簪也不錯,我看看。”甄惜將花簪插在了蘭蘭頭上,問道:“有鏡子嗎?”
“有有有。”商販拿起一麵銅鏡,對著蘭蘭照了過去,“小姐真是好眼光,這位小姐戴上之後,更加美豔動人了。”
商販如此一說,蘭蘭的臉更紅了。
“這些東西手藝不錯,錢呢,我不會少給你。”甄惜開口道。“看到站在我身後的那個男人了嗎?”甄惜笑道,悄悄對商販說。“那是我們家的奴仆,專門管理錢財的,我家人最近發了大財,錢呢,都花不完,一會啊!多收他幾十兩銀子,你有本事多收他個一百兩也成,看你本事了。”
那商販一聽,眼睛不由得一亮,正要開口對說些什麼,但是抬頭卻發現甄惜帶著蘭蘭已經走進了人群。
跟在她們身後的男子則是走過攤位,放下一張銀票便跟了上去,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人已經不見了。
逛了很久,甄惜帶著蘭蘭到一家攤位坐下來吃點東西。
“這家的糕點味道清爽,滑而不膩,比起皇宮裏的糕點,也是不差的,快嚐嚐。”甄惜將端上來的糕點推到蘭蘭麵前,“也許比不上宮裏的精致,但是吃起來口感不錯的,一會多買一些回去,好久沒有回來了,好多地方還挺想念的呢,吃完這個我們再去別的地方。”
“小姐,你也吃,好不容易來一次,應該多吃點。”蘭蘭拿了一塊點心,送到甄惜麵前。
“好啊!我們一起吃。”甄惜拿著糕點,輕咬了一口。
幾年不見,這裏依舊繁華熱鬧,記得在醉月軒的時候,她也是帶著小蝶出來逛的,經常吃街邊的小吃。
蘭蘭拿出一塊塞到嘴裏,感覺自己都被幸福塞滿了。
甄惜想把小蝶的身影從腦子裏清除出去,不想想起這個人。
“慢慢吃,一會帶你去買別的,我們把城裏的小吃都吃遍,明早我帶你吃城中最美味的早餐,那家的酥油餅味道也是一絕的,然後搭配豆漿,我記得不少有錢人都去呢,然後去買布料衣服,總之,你隻要喜歡,隨手拿走就是了,反正後麵有冤大頭付錢呢。”甄惜眨眨眼,道。
蘭蘭點頭,又拿了一塊糕點吃了起來。
與她們隔壁桌的是兩位身著素雅裙裳一藍一綠的嬌美女子,但是其中那名藍衣女子的視線一直牢牢鎖在甄惜身上,仿佛除了看她,周遭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妹妹?認識她們?”另一名綠衣女子俯在她耳邊輕聲呢喃著。
藍衣女子凝眸看向那桌的甄惜,心中頓感疑惑:“那個人好生眼熟,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啊?”綠衣女子看了看,感覺她們兩個都挺美,她們二人一位恬美淡雅一位嬌羞可人,穿戴會比普通女子好一些,看上去就是有錢人家的小姐,讓人瞧上一眼便移不開目光。
一身粉衣,這個身影?
可能察覺到她人的目光,甄惜的目光與她相交之後,隨即,藍衣女子感覺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她腦中一閃而過。
“是她!”藍衣女子陡然失神驚訝地低呼出聲。
“誰?”綠衣女子問道。
“就是我們醉月軒之前流傳的那名花魁,聽說隻是一個丫鬟出身成為最出色的那個人。”藍衣女子緩緩說道:“三年前,我不過是四大名花身邊的一個陪襯舞娘,但是自從那個蒙麵花魁出現之後,四大名花再也沒有紅過,而且,那個花魁之前就是一個最低等的丫頭,整天幹雜話的那種,不知用了什麼方法成了花魁,而且還把我姐姐的腿給砍了。”講到這裏,藍衣女子眼光狠了一下,“聽說她容貌不佳所以才蒙麵,她雖然蒙著麵紗但卻穿著奇異的服飾僅用一支舞一曲便贏得了大家的讚賞,但是大家連她的麵容都未見過!做丫頭的時候更是沒有人注意到她,隻因為她穿得極少才能俘獲男人的心,隻是後來她消失了,聽說給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去祝壽什麼的,但是不知為何那家人一夜之間遭到仇家追殺,連人帶房全被一把火燒了,而她,也被燒死了。現在看到她我反倒想起來了!那個消失的花魁一定是她!雖然她蒙麵紗隻留有一雙眼睛在外,可就是這雙眼睛我不會忘記,是她,一定是她!因為,是她害了我姐姐,她不僅搶走了姐姐的客人,還……”藍衣女子的怨恨猛的增加。
綠衣女子卻是一愣:“是她?你沒看錯?她真的沒死?”明顯,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害死我姐姐的人,這雙眼睛,我一輩子不會忘記。”藍衣女子咬緊下唇。
甄惜也沒在意,她知道也許這兩個女子不過就跟那些公子哥一樣,見到打扮漂亮的女人忍不住多看幾眼而已,不過今日她倒沒怎麼打扮,看穿戴,蘭蘭會更好一些。
“小姐,真好吃,難怪這麼多人都來這吃呢,我們也要給少爺帶點回去。”蘭蘭的心思還在糕點上。
甄惜正欲開口,卻瞧見遠處一道俏麗的身影朝她走來,道:“原來是我們醉月軒紅極一時的花魁啊!難怪我覺得眼熟呢,看樣子,是找到一位有錢人家的公子哥了吧!難道就這麼忘記我們姐妹了?”
聽見聲音,蘭蘭抬起頭,回頭瞧見旁邊桌的藍衣女子和綠衣女子。
兩名女子一直在上下打量著她們二人,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當然,甄惜卻從這兩個女子身上感受到了敵意和不悅,看來是在醉月軒的時候,她搶走了她們的風頭,懷恨在心,不過那時她蒙麵,打雜的時候滿臉灰塵,應該沒人會記得她的容顏,幾年了她們能認出她,看來還真是關注她呢。
“我在醉月軒的時候好像沒什麼姐妹,倒是有不少人給我氣受,鞭打打罵都是家常便飯,不知你們是哪位?應該是不注意我的紅牌花魁吧!二位姐姐看上去也挺友好,應該不是那種仗勢欺人的人吧!”甄惜的語氣算不得好,卻也讓人挑不出惡意。
“我們姐妹這麼普通,哪敢高攀您呢,不過倒是聽說您當年為了花魁之位,砍了另一位名花的腿,這點,我們姐妹自歎不如,當然,要當第一,不僅要脫下衣服露出身體,不狠一點解決掉身邊的對手,那也是不行的。”藍衣女子笑著開口,卻是皮笑肉不笑。
原來是有備而來呢,難怪對她這麼深刻,想必那個海棠應該和這個藍衣女子關係不錯。想到這,甄惜忍不住勾起唇角,這是在想在她麵前橫行跋扈?來尋仇的嗎?
“你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那個女子好像是被毒蛇還是毒蟲咬了一口,大夫說他如果要配解藥需要很久,但是那名女子的毒等不得,好像兩三天不解毒的話她就會渾身潰爛而死,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她被咬的腳砍去阻止毒性蔓延,不然就要毒發致死,當時醉月軒的管事下不了手,隻有我身邊的一位保鏢武藝高強,所以就請我跟那位保鏢說讓他下手砍了那個女人的腳阻止毒發了,我這是為了她的命著想有什麼辦法呢?雖然不是我親手砍的,但是那種場麵我也是閉著眼睛的,你說那個女人太不小心了,以後別去亂七八糟的地方,被蛇咬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至於脫什麼衣服露什麼身體,我不必那樣同樣有無數男人排隊等著,不學某些人,就算脫光了衣服也沒男人要吧!不然怎能連我一個打雜丫頭都比不上?這所謂的名花啊!說的是狗尾巴花吧!”甄惜一點點說道,好像絲毫沒有歉疚的意思。
“你。”藍衣女子氣得頓時啞口無言。
“行了,我們要走了。”甄惜起身,在她耳邊輕聲道:“對了,回去告訴那名被砍了腳的女子,如果她還活著的話,和她說不要和蛇計較,蛇,本來就是狠毒冷血的。就算你把一條蟲踩在腳下,說不定你的腳不會變成豬蹄,會變成腐爛的屍肉。”
甄惜打算帶著蘭蘭離開,心想著,有趣,當年她還算手下留情呢,如今遇到這個人算是冤家路窄嗎?可笑,難不成她還想找她甄惜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