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司徒俊逸進來,小蝶咬著牙,不敢吭聲,她的淚水,盈滿眼眶,看著著實令人心疼。
司徒俊逸走過去,蹲到小蝶麵前,伸手擦去臉上的淚花。
“司徒哥哥。”小蝶委屈的一把抱住司徒俊逸,開始哭訴:“嗚嗚……小蝶錯了,大哥哥,你把小蝶送走吧!但是小蝶不要回醉月軒,小蝶希望有個快樂的家,有對愛小蝶的父母,不需要整天穿金戴銀,能夠衣食無憂就好,那樣小蝶就不會給你們添麻煩了,大哥哥,你幫幫小蝶。”
見她被甄惜責怪,竟然絲毫沒有怨恨,反倒如此關心自己的想法,司徒俊逸心下一陣溫暖,一時間,覺得小蝶長大了。
“那你不怪小惜姐姐嗎?她也是因為擔心你才出去找你,但是遇到了壞人她受了傷所以心情不好,她不是故意罵你的,所以你也不要生氣好不好。”
“小蝶不生氣。”小蝶抱著他的雙手更緊了一些,“都是小蝶的錯,大哥哥,把小蝶送走吧!小蝶不會再給大家添亂了,隻要不回醉月軒,小蝶哪裏都願意去,小蝶不要給人家幹活還要被打,小蝶隻想要一個家,普通的一個家,有父母,有姐妹,這樣就好。”小蝶硬咽著,說道。
司徒俊逸輕拍著小蝶的背,笑著道:“小蝶真乖,放心好了,大哥哥會給你找一個幸福的家,有父母疼你愛你,還有姐妹陪你玩,保證你這輩子都可以吃好穿好,讓你每天都快快樂樂的。”
哭紅了眼睛的小蝶,兩頰上,還掛著不斷流出來的眼淚,但他卻看不到,她嘴角的得意笑容。
一直躲在門外不遠處的甄惜和楊明宇聽著小蝶這些話語和哭聲,依然沒有起一絲的憐愛之心,他們的目光,始終是冰冷的。
甄惜把手指放在唇前,給了楊明宇一個眼色之後,二人小心翼翼地離開此地。
回到房中,甄惜玩著楊明宇送她的娃娃,說道:“哥哥你看,你送我的娃娃是不是很漂亮,比你之前給我的漂亮許多吧!”
“這是我送你的那隻嗎?”楊明宇湊上前來,看了半天就覺得身體大小比較相似而已,哪還能看出是他送的那隻。
“知道為什麼一點點變成這樣,當初可是麵目全非了呢,你可以想象當初甄心怎麼對我的娃娃和我喜歡的一些東西的,甚至就算是一張紙她可都不會放過呢,但是不管怎麼樣,娃娃都能從我手上起死回生,隻是不能恢複如初而已。”
“你的意思是小蝶幹了什麼?”
“你也想到了,第一次小蝶把娃娃的手給卸了,肚子也用剪刀剪了哭著說不小心踩了一腳,當初就信了,稍微一補娃娃就恢複了,之後她又把這個娃娃大卸八塊了,衣服剪成碎片身上還紮了好多針,眼睛嘴巴也被劃破,身體可以說被開膛破肚,手腳全斷了。不過好在裏麵有秘密,胖娃娃肚子裏還藏了一個身材完美的仿真芭比娃娃,我呢,雖然樣子更漂亮了,但是再也恢複不了原來的那個胖娃娃的模樣了,最後呢,小蝶看到了之後,就差點扔到火裏燒了,虧我發現及時,當時的小蝶還是哭著道歉說不說故意的,隻說手一滑就掉了,那種場麵,你有沒有覺得似曾相識?”
“我完全相信,也終於明白你的擔憂了,不過這個娃娃,這頭發,還有這衣服,呃,很漂亮。”楊明宇坐到她的身邊,看了看,雖然她沒事的時候會玩娃娃,還給娃娃做了好多衣服和首飾,但是不管顏色還是款式,可都是珍珍最愛的。但是怕她傷心,所以沒有說出來。
“沒什麼,反正我身邊也沒有珍珍留下的東西,以前一個人難受的時候還能看看你的照片,現在你就在我身邊我很滿足,這個娃娃,就是珍珍,她會一直陪著我,我也會保護好她。”
看她的樣子好像並不難過,楊明宇才鬆了口氣,隻要她開心,就好。
“那個。”甄惜切入正題,“剛才你也聽到了,你怎麼想的?”
看到楊明宇的樣子,甄惜心中有些輕鬆,因為他的漠不關心,驗證了自己的決定是一點都沒有錯的,不必後悔,也不必歉疚。
“你說那個哭著讓司徒俊逸送她走的小蝶?你說我能怎麼想,你的想法也許就是我的想法了。”甄惜將手中的娃娃放下,繼續道:“雖然我們沒有看到裏麵二人的表情,但是我相信哥哥你也明白我為什麼這麼說了吧!你的感覺,應該跟我一樣吧!”
“也許除了我們兩個,沒有人能看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吧!這一點,我深有體會,不會上當。”楊明宇似乎也是一臉自信,相信自己的感覺沒有錯。
“這樣吧!我們來打個賭,如何?”甄惜朝著楊明宇眨眨眼,吐了吐舌頭,“贏的人,要有獎勵,你敢不敢和我賭?”
“打賭?”楊明宇也有了興趣,問道:“賭什麼?”
“司徒俊逸不是要給小蝶找一個安身之所嗎?我相信肯定不會虧待小蝶的,他會找一個有錢人家收留她,肯定也是來頭不小的那種,我們要賭的就是……”甄惜嘴角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
“哦?你要賭的是什麼?”
“我賭小蝶……”
風景很美,每到落日時分,夕陽就會慢慢籠上來,勞累了一天後,子楚獨自坐在院中,悠然地望著天空。
“天空真美呀!”不知何時,甄惜走了過來,坐到了他的身邊,抬頭仰望著,“忙了一天之後,看看夕陽,感覺疲憊一下子就消了呢,是不是啊子楚大哥。”
她怎麼會來這?子楚以為這個時候她會在大廳內,和大家商量著重要的事情呢,尋找他們的人一回來就聚在那了,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談。
“小惜姑娘?你怎麼?”
“你說我為什麼會在這裏和你看夕陽吧!”甄惜打斷了他,但是目光依然是那片金色的天空,“我和明宇哥哥不想參與,司徒王爺和歐陽家關係不錯,有可能還不願意我插進去呢,反正小蝶必須要送走,至於送去哪裏?我也不管,我相信他們肯定會找到合適的人家的。”
“這樣也好,對那個孩子。”
“明宇哥哥的傷最快什麼時候恢複?”甄惜這才回過頭,看著子楚,滿眼都是關切。
“楊少俠身上的傷沒什麼大礙,但是你也知道他手臂的傷可不輕,師父說一定要好好調養,不能碰著也不能用力,天天換藥吃藥,至少也要一個月呢。”
“那不痛死了。”甄惜的心揪了一下,當她看到子楚為楊明宇換藥的時候她都不忍,因為紗布都跟鮮血黏在一起,都能看到裏麵血肉模糊,當他撕扯下來紗布以後更是血流不止,她的心好痛,讓她想起了滿清十大酷刑裏的剝皮,實在太殘忍了,想想都渾身發麻,楊明宇的手背跟剝皮有什麼區別。
“小惜姑娘,你們習武之人身體本來就比一般人要好上許多,你不要擔心,我和師傅會盡量讓他快些恢複,也會用最好的藥去醫治的,年輕人嘛,而且你們這些高手受點皮外傷都是家常便飯了,沒事的,你就放心好了。”
“雖然是這麼說,可我還是心痛啊!明宇哥哥的傷口實在太可怕了,要知道,手臂的皮可都連著骨頭呢。”
子楚望著她,看到她眼神複雜,說不清的是悔恨、是心痛,還是憤怒。
悔恨是怪她太衝動,落入敵人的圈套,心痛是被她連累受傷的親人,憤怒是一直要她性命的人變本加厲,趕盡殺絕。
“要將那個孩子送走?跟我無關,這點小事對王爺來說不是輕而易舉嗎?”在大廳內,歐陽琴坐在那裏,優雅地端起麵前的茶杯,獨自品著,一臉毫不關心的模樣。
歐陽琴和歐陽書他們二人也是帶人出去找人找了一晚上,直到天亮之後收到消息,說甄惜和楊明宇二人已經回來,等他們匆匆趕回,司徒俊逸就找到他們,說有要事相商。
“王爺的意思是想出動護龍宗的人?”歐陽書直接問道。
“我隻是想找戶好人家,信得過的人家,有能力保護她能叫她這輩子都豐衣足食,簡簡單單的就好。”
“知道了,我馬上派人去安排。”
在楊明宇的房間內,甄惜差不多大部分時間都在他身邊守著,就怕被人暗算了。
“少爺小姐,大夫的藥已經熬好,蘭蘭一直都在旁邊照看著,沒有發生任何事,小姐可以放心了。”蘭蘭端著藥,走了進來。
“是嗎?醫聖老人醫術高明,我當然信得過,不過我就怕有人使壞心眼,雲櫻和雲桃那邊怎樣了?”甄惜邊說,邊聞了聞,確定沒問題才會給楊明宇喝下去。
“她們一直守著,沒有任何動靜,小姐就放心好了。”
蘭蘭伸出手,想將藥碗拿起,但是甄惜卻眯起雙眼,拿起她的手臂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的手?”
原來蘭蘭的手背紅腫了一片,看樣子像是燙傷。
“這個?”一說起這事蘭蘭就氣得不輕,胸膛劇烈起伏著,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你可不像是那種平日裏不小心的人啊!”
麵對甄惜的眼神,蘭蘭想起中午吃飯的時候,她將一鍋湯端到桌子上,但是小蝶看著滾燙的湯汁,眼中閃過一抹陰狠,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就手一斜,說了一句:“好燙呀!把這個東西拿開離我遠點。”接著,一用力,將整鍋冒著熱氣的湯汁瞬間全都朝著蘭蘭的臉上、身上倒去。
好在是在一旁的司徒俊逸眼疾手快,一腳將鍋踢飛,將蘭蘭推到了一邊。鍋在空中瞬間就炸開,飛濺了一地滾燙的湯汁。但是蘭蘭雖然躲過了,但是手臂上還是被濺到不少湯汁。
“這樣啊!”聽著蘭蘭的解釋,她又問道:“是不是接下來小蝶就哭著對王爺說她不是故意的,好像受了很大委屈似的?”
“是啊!當時我看小蝶哭成那樣,也不忍心責備,也許她真不是故意的。”蘭蘭解釋著。
甄惜臉色頓時就冷了下來,說道:“以後你隻伺候我和少爺,別人都不許伺候,明白嗎?如果那個王爺不願意,讓他來找我。”
“好的,謝謝小姐。”
“行了,去把藥拿給少爺吧!以後保護好自己,你受傷我還要為你擔心,光是這麼一個我就已經夠頭疼了,你可別出事了。”
聽她這麼關心自己,蘭蘭心裏覺得好溫暖,覺得就算是受傷,也值了,這輩子有了這麼一個好的主子不僅吃穿不愁,她還能得到小姐的待遇,真是太幸運了。
在床上無聊看醫書的楊明宇隻是搖搖頭歎了口氣,也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