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快放棄吧!”陣外的男人已經控製不住,竟然被一股力量逼退了幾步。
那塊巨石現在已經不是有了一點點縫隙這麼簡單,蔓藤不斷生長不斷開花,過不了多久,就會徹底被震碎。
影幽已經說不出話來,臉色越來越難看,仿佛五髒六腑都要碎了。
楊明宇感覺勝利就在眼前了,被他殺死的鬼怪兵團不再複生,他也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你死定了。”甄惜周身的七彩琉璃花不斷增加,地上的蔓藤也一直沒停,她要讓布陣的人看到她的力量。
一陣強光刺得楊明宇睜不開雙眼,一時間,霞光萬丈,他麵前的怪物瞬間化為烏有。
黑暗逐漸被光明所取代,甄惜的身體仿佛化作一道光芒,向前衝去。
眼看,就要成功了,但是不知為何,眼前的一切突然消失無蹤,時間仿佛也靜止了,甄惜還沒看清怎麼回事,周邊的一切都消失了,鬼怪不見了,火海也不見了,他們坐在井邊,周圍的鐵盆已經破裂,流了一地水,他們渾身汙漬,顯得有些狼狽。
楊明宇看似是精疲力盡了,連坐在那都有些不穩,搖搖晃晃的似要倒下。
“哥哥。”甄惜接住他搖搖欲墜的身軀,兩人一同跌落在地上,看到他手臂上都要露骨的傷口,眼角的淚珠終究是不受控製,奪眶而出:“我們沒事了,我們出來了,這是真實的世界。”
“你真棒。”楊明宇的唇邊露出一抹淺笑,帶著輕鬆,殷紅的血從他的嘴角流出,眼中卻滿是幸福的神色,“以後,沒什麼能困得住我們了,太好了。”
“你受傷了,我帶你回去。”
“喂,你幹什麼,馬上就能殺死他們了。”影幽大叫著,指著破壞了陣法的那個人大吼道:“為了殺死他們,我把手指都切了,我流了那麼多血,你這麼一來不就功虧一簣了嗎?”
“我要晚一步毀掉,你現在已經被大卸八塊了,不知好歹。”
“不會,隻要他繼續控陣,用我的鮮血不斷布置新的陣勢,他們才會死,不行,我要他們死,趁他們受了傷,你快殺死他們。”
甄惜隨著吼聲看去,發現影幽和兩個男人一起,其中一個她並不認識,而另一個則是隨便一出手將影幽拍在地上,說道:“我說過了,別用命令的口氣跟我說話,記住,這是我最後一次救你,下次,我絕不會再出手。”
是那個高深莫測的強壯男人,聽影幽剛才的話,似乎是關鍵時刻這個男人出手從外麵毀了這個死陣,所以他們才及時出來,聽他說完甄惜才知道,如果他們順利走出,影幽就會跟地上那些碎石沙子一樣,粉身碎骨,因為她是用自身性命作為代價,布下了這個死陣。
甄惜每次一看到那個男人,心裏都會發毛,因為他身上總會散發出一種陰邪之氣,就連肌膚的顏色,都感覺詭異,比起剛才她在陣中遇到的那些妖魔鬼怪,她還是更怕這個人,因為他的實力,她還完全不清楚,現在自己受了傷,消耗了太多體力,根本也不是他的對手。
影幽看樣子也傷得不輕,情況看著好像比楊明宇還慘,尤其她的尾指,雖然包了一層又一層,但是仍然止不住似的,不斷湧出鮮血。
“咳咳”影幽咳出一口鮮血,對那個甄惜不認識的男人說道:“快點,趁著他們受傷,殺了他們,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快點。”
男人看了一眼甄惜,發現她除了肩部受了點皮外傷之外再沒什麼,看似隻是經過一場惡戰體力消耗過度,但即便是這樣,他也不是對手,眼下可沒什麼陣法再困的住她,就算有,他也沒時間布陣,因為他知道,她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我隻負責布陣,其餘的,我不會過問。”
“你收了我錢的,你陣法失敗了是你的責任,給我殺了他們。”影幽依然一副高傲的姿態,命令著他人。
“收多少錢辦多少事,我已經耗費心血在最短的時間內布下死陣,這個結果是意外,是你的骨血不夠強,不怪我,剛才要是他晚一步出現,你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明明是你自己本事不到家還怪我,我都斷了手指流了血了,你必須把事給我辦了。”
甄惜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今天領教了這個死陣,他對這個人頗為忌諱。人世間的陰謀算計尚可躲,劇毒巫蠱一道也不再懼怕,可她畢竟也有弱點,也有不受自己的掌控的東西,此次不小心才入了圈套,雖然破了死陣,難保日後一個不慎,自己還會栽在這種人的手上。
“閣下與我無冤無仇,竟然設下死陣讓我進入,但是我知道江湖的規矩,既然我已經安全逃離了你的掌控,想必你也知道我要殺你也是易如反掌,我雖然已經不再是花神宮的主人,但我依然是花神,就連月神坊和傾城玉扇樓都會忌憚我幾分,你們殺手閣若是以後不想惹上這些門派,我奉勸你放棄一些虧本的生意,你們想要的錢財,我可以十倍付出,我今日也不會殺你,但是,我希望你們殺手閣別再糾纏我,和那個女人,以後不得有一絲一毫的交易,否則,我的手段,可不會比你們好多少,閣下覺得如何?”甄惜眼中滿是殺意,對那個男人說道。
“花神說話要算話,以後我們殺手閣絕對不會和這個女人有一絲一毫交易。”
男子自知沒有退路,隻能暫時先答應下來,隨後便化作一道黑影飛身而出,逃離了。
“你這個孬種,竟然被這個野種給唬住了,你是不是男人,你給我回來。”影幽還在罵,直到那個身影徹底離開她的視線。
“沒了殺手閣,你還有什麼本事。”甄惜已經甩出了鞭子,指著影幽,道:“姐姐,你就這麼怕跟我真刀真槍打一場嗎?我就算重傷隻剩下一口氣,也不會怕你,人的忍耐都是有限的,你可別逼我。總罵我賤種野種,你才是我見過最犯賤最不要臉的人,你要真的想死告訴我,我成全你。”
影幽不知為何,被她身上的氣勢震住了,她就是恨她如此強大,在她麵前,影幽感覺自己就如同一隻螻蟻一般弱小,一出手,就能將她挫骨揚灰。
“賈大哥。”影幽隻好求助身邊的那個男人,立刻換了態度,“趁著這個野種沒多少力氣,快點殺了她,為民除害。隻要你殺了她,我以後做牛做馬在你身邊報答你,服侍你,你要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哼。”男人冷哼一聲,扛著刀轉過身去,說道:“我從不會趁人之危,我要贏我會堂堂正正,我早晚會和她一較高下,但我不會殺她。你要不想跟著我,可以隨時離開。”
“等等,你別走,隻要你幫我殺了她,我什麼都給你。”影幽慌了,如果他也走了,她就必死無疑了,而且現在重傷的是自己,不是他們。
這一邊,甄惜手上的鞭子隨時都要抽出的樣子,她身邊的楊明宇已經是體力透支,昏了過去,如果她再不走,那一鞭子可能就抽上來了。
強忍著渾身的劇痛,影幽站了起來,因為沒人攙扶,走起路來都吃力,她的身下,也是一灘血跡,如果她的手再不處理,不用別人殺她,她自己也會失血過多而死。
影幽不敢再多說一句,隻留下一個你給老娘等著的眼神。
看到影幽狼狽的離開,甄惜鬆了口氣,要不是因為楊明宇昏迷,她定不會輕饒了那個小人,她實在是受夠了,下次如果再遇到,她定不會心軟。
輕輕抬眸,天已經亮了,初陽灑在兩人身上,感受著暖意,甄惜感覺恢複了一點元氣,折騰了一晚上,總算是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一整晚,小蝶都吵著司徒俊逸陪著自己不許他離開,吃完東西之後就纏著他給自己講故事說笑話,要不就自己說自己講,口幹了就找人拿點心茶水,直到天快亮了,才實在受不了睡著了,她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他們兩個人一晚上沒回來,計劃應該是成功了,所以安心睡下了。
總算是安靜了,司徒俊逸才離開房間,想著怎麼去尋人,都一整晚了都沒回來,他實在是擔心,連出去尋找的人也都沒回來。
醫館的門被打開,兩道光影投射進來,卻留下一路血跡。
“這是怎麼了?”得到消息的司徒俊逸跑出來,看到的是他們二人渾身髒亂不堪,滿臉灰塵和血汙,尤其是楊明宇,滿身的傷痕,血還不停從他手上滴落。
甄惜扶著昏厥過去的楊明宇,臉色慘白,但是也一臉怒氣。
“我看看怎麼了,快帶他進屋。”子楚過去從甄惜手中接過楊明宇,將他背在自己身後,往屋裏走去。
甄惜站在原地,眼中隻剩下平靜。
見她不說話,司徒俊逸上前來,拉住她的手腕,問道:“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快進屋去,你也受傷了,快去處理一下。”
“不需要。”甄惜冷道,“小蝶呢,找到沒?”
“她沒事,昨晚就回來了,她隻是自己想出去走走,一時忘了時間,倒是你,發生什麼事情了?”
“你說什麼?”甄惜雙拳瞬間就緊握在一起。“她沒事?她沒有被綁架?到了晚上就回來了?”
“是呀!我也派人出去尋找,但是你們兩個卻一晚上沒回來,我就派人找你們兩個了,但是都沒有消息,你們是遇上什麼事了嗎?而且還能叫你受傷?什麼人那麼厲害。”司徒俊逸想要帶甄惜進屋,但卻被她無情地甩開來。
“一晚上你都不出來找我,還在屋子裏睡覺?”甄惜朝他大吼道。
“沒有啊!是小蝶嚇壞了,纏著我一晚上剛剛才睡著我就出來想找你們,但是剛一出門,你們就回來了,而且我派的人都沒有找到啊!你們到底去哪了?”
一聽到“小蝶”的名字,甄惜更是一肚子惱火,就知道肯定跟她脫不了關係,她要搞清楚到底怎麼回事,氣衝衝的進了屋。
司徒俊逸覺得她神情有些不對頭,這像是找誰去尋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