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留了這麼久,是時候起程了,雖然不知道要去哪裏,也沒有什麼目標,但是甄惜決定四處走走看看,就當是遊山玩水。
不過在走之前,她還是獨自一人去了已經被毀的落霞穀。
連綿的細雨覆蓋了城鎮的每一個角落,讓人的心情都有些鬱悶了。
甄惜拿出一支笛子,放在唇邊。
隻因吹奏的人心境的不同,和以前同樣的曲調,如今卻沒有了往日的輕快悠揚,笛聲中中帶著一絲哀怨,和著綿綿的細雨,聽起來竟十分協調。
聽到笛聲,一直在那片荒地裏轉悠的兩名女子欣喜若狂,其中一名開心道:“我們跟著笛聲走,一定會找到的,我們好不容易趕上來,這次可不能跟丟了。”
“是呀!我們終於知道她來了這裏,誰曾想一來這樹林裏竟迷霧重重,一進來我們就迷路了,轉了好久呢。”
“雖然這裏被毀,但是這裏之前依然是迷陣,我們要小心。”
“是呀!要是找不到人我們可就給他們添麻煩了,還好有笛聲。”
原來,這兩名女子竟然是花之穀的人,她們奉了花靈兒的命令來尋找她們之前的主子,甄惜。
放下笛子,甄惜心裏泛起一陣酸楚。
司徒俊逸並沒有給她立碑,隻是將她的一樣貴重的物品埋入地下,也許她的身體,早已化作飛絮,散落與落霞穀,與這片大地融為一體。
“我已經不再是你們的主人了,也不再是花神宮的宮主,我的話說的很清楚了,以後不必來找我了。”甄惜似在自言自語,但是在不遠處,兩名女子猶豫著走了出來。
兩名女子都是一身粉衣長裙,輕透的紗衣隨著她們的每一個動作劃出不同的弧度,她們氣質脫俗,雖然打扮簡單不是什麼傾城美人五官也算精致,她們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一個衣服上的花紋是桃花,一名是櫻花,但是不仔細看,也分辨不出這兩種花的區別,因為她們是雙胞胎姐妹,雲桃和雲櫻。
“我們是奉了穀主之命,保護蘭蘭回到小姐身邊,因為小姐走得匆忙,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因為蘭蘭是小姐的貼身侍女,擔心蘭蘭不在小姐無法照顧自己,所以……”
“這樣啊!”甄惜打斷了雲桃的話,回頭看了一眼,“蘭蘭她在哪?”甄惜後來是想了一下,感覺身邊少點什麼,因為當時太急了,隨便收拾了一下就出發了,蘭蘭不在身邊,她還真有些不習慣,沒有人和自己說說真心話是挺寂寞的,怎麼說蘭蘭是從小跟著她的,情如姐妹。
“蘭蘭回了醫館,讓大少爺留下了,我們姐妹就先出來找您了。還有,穀主讓我們把這個交還給您。”雲桃拿下身後的包袱,走上前來,遞交過去。
接過包袱,甄惜發現,竟是她之前留在花之穀的武器,百花杖。
百花杖可收縮變長變短,變長的時候可以當武器,從花蕊裏放射毒針,縮短了,可以想象成是仙女從天而降,給的一個魔法杖,她可以讓這魔法杖把世界變得和平,把壞人變成珍惜生命的好人。讓世界再也沒有小偷強盜,再也沒有恐怖分子,再也沒有黑社會,再也沒有戰爭……
隻可惜,現實裏是不可能出現魔法,即便能做出外表跟動漫世界裏的魔法杖一模一樣,那也不可能有魔力。
百花權杖在甄惜手中轉了兩圈,手間的法杖通體鑲著大小不一的各色寶石熠熠生輝,散發出絢爛的光暈。
緩緩抬起手指扣動上麵的一個開關,頓時爆射出數根細密的銀針,飛了出來。
雖然很久沒用了,但是依舊順手,甄惜將權杖放回包袱裏,對二人說:“隨我先回醫館吧!”說著,自己走上了前麵。
二人微微行禮,跟了上去。
醫館不遠處的溪流碧水邊,青石地麵上,一群女子,春色撩人。遠遠望去,仿如春日裏百花爭豔,美不勝收。
那熟悉的簫聲,竟從她們中間傳出。
“這位俊公子是誰呀!我怎麼沒見過?”說話的女子身著華衣,發鬃高綰,金釵步搖,端莊大氣,一身婦人打扮,“早知道有這麼俊俏的公子啊!我就不那麼著急嫁人了。”
一名粉衣女子立刻接道:“我說你呀!都嫁人了還說這些話,羞不羞啊!也不看看你,一把年紀了,不在家相夫教子,還出來拋頭露麵的,是又中意了哪家公子啊!”
“就是,怎麼說您也是出身名門,這麼不知檢點。”又一名女子道。
“你說什麼?找死啊!你一個低下的庶出妾侍生的野種,還敢說我不知檢點,就你,還想高攀人家,你配嗎?”
頓時,議論聲愈演愈烈。
甄惜走上前去,聽著那些人的議論,一言不發,含笑聽著,目光中閃過一絲不屑。
當然,在河邊吹奏玉簫的司徒俊逸,根本無視這些被他吸引來的女子,隻顧在自己的旋律裏陶醉著。
甄惜抬眸,陽光已經出來,剛才的細雨稍微打濕的地麵似乎也沒了痕跡,不然在這蒙蒙細雨裏,哪個姑娘願意出來啊!
真無聊,一群花癡,甄惜退出人群,對雲桃和雲櫻說:“走吧!先回去。”
隻是剛剛沒走幾步,挨著她右手旁的一名女子,她身著藍色錦衣,腰若扶柳,紅唇帶笑,一雙勾人桃花目微微上挑,極盡嫵媚挑逗之態。
她瞄了瞄一眼走出來的甄惜,道:“這三位是誰呀!一看就知道是哪家的窮丫頭,身上連個像樣的首飾都沒有,知道不配自己先走了,就你們這樣的,隻配我們家的園丁打雜的下人。”
此語無疑是激起千層浪,人群中的這幾位身份都比她高,她一個庶出之女,還真難得找到打扮普通以為是普通人家出身的甄惜三人,當然要好好找人出出氣。
甄惜停了下來,眸中一片冰冷。
甄惜回頭,隻見她舉手投足間帶著無與倫比的威嚴,雖然打扮普通不穿金戴銀,但不施粉黛的麵容將那一幹精心裝扮的美人襯托得庸俗不堪。
她走過藍衣女子麵前,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身著一身藍色繡花羅裙,頭戴幾個銀簪,並不華貴,可見地位不高。
但是她還是看到她頭上有一白玉花簪,白玉色澤低調,看似並不顯眼,可上麵的花紋卻做工精致,玲瓏剔透,仔細觀察之下,比起頭上的那些銀飾,這也算是最貴重的了,普通人家也是買不起的。
藍衣女子對上甄惜那雙黝黑的眸子,隻覺得心頭莫名的發顫,不知為何,她被她看得心跳都快了,呼吸也加重了。
甄惜淺笑著開口,抬起玉指從頭上摘下一隻小巧的銀簪,伸到藍衣女子麵前:“這位姑娘覺得這簪子如何?我想交換姑娘頭上的白玉簪,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眾人有些愣,這個人是誰,但是看打扮,真的不起眼。
司徒俊逸這才停止了吹奏,遠遠看著甄惜又要搞什麼鬼。
藍衣女子的臉色有些難看,這隻銀簪看似簡單做工還不精細,簪子上頭卻隻一朵欲開不開的玲瓏花苞而已,怎能同她的白玉簪子相比,想不到這個女子眼睛還蠻銳的,能發現她頭上那個最不起眼的白玉簪,那可是她全身上下最值錢的首飾了。
“小姐,這?”雲桃剛想說什麼,卻被甄惜的眼神逼了回去。
“什麼,她叫你小姐?”藍衣女子一臉不屑,“我看是個落魄的小姐吧!”
甄惜淺笑,道:“就算我是落魄的小姐,也比你這個庶出之女高貴,我能看好你的簪子,這是你的福分,你便換了吧!”
“開什麼玩笑。”藍衣女子紅了眼,“你這麼一個不值錢的銀簪想要交換我的白玉簪,你是癡人說夢。”
“你確定?不後悔?”甄惜挑挑眉,似乎在強調她若是不換,就會後悔。
時間一點點過去,看著甄惜的笑臉,她又看了看那銀簪,確定是不值錢的貨色。
“我看後悔的是你嗎?竟敢得罪我?拿一個地攤貨換我的上等貨,休想。”
半晌後,甄惜收回銀簪,“看來這位姑娘不太願意,算了,後悔也挽回不了什麼了。”
“哼。”一旁的雲櫻不屑的開口道:“真是有眼不識好寶貝,我們主子能對你的東西感興趣那是你的福氣,皇上禦賜的珍品竟然不看在眼裏,活該被人壓在腳底下。”
“別說了,這等賤民哪見過真貨,如果今天不是沉悶,要是太陽烈一點不下雨,這就是一普通簪子,在她看來確實是素了些。”
雲櫻仿佛知道眾人想什麼,得意地開口道:“這小簪看起來樸素,隻是普通的銀簪,卻是不知道它的珍貴之處,它可是會隨著日月交輝的光芒有所變化,可是世間稀有的寶物。”
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了甄惜手中小簪上,依舊沒感到有什麼稀奇。
“哈,皇上?真是笑死人了。”
“就是,真是想當娘娘想瘋了。”
“一個窮丫頭,還想當鳳凰,簡直癡人說夢。”因此,一陣竊竊私語聲傳來,到處都是諷刺羞辱之意。
但是甄惜,卻將手中的銀簪舉到半空,對著從烏雲中慢慢探出頭的陽光。然而隨著陽光的照耀,一人驚呼道:“快看!”
眾人的目光順著甄惜的手中看去,隻見原本平平無奇的簪子,在陽光的光芒下竟然一點點的盛開,原本玲瓏花苞,慢慢綻開成一朵晶瑩剔透的花兒,一片片花瓣層層疊疊,玉花透過折射的日光,發出如彩虹般色七彩光芒,原本並不起眼的銀質簪的本身在這一瞬間,通體晶瑩如水晶一般透徹,仿佛能看到裏麵湧動的波光。
幾人這才明白,雲櫻所說的話是真的,這一小小的素簪絕對價值連城,說是皇上禦賜,絕無虛假,這天底下,除了帝王,誰還會擁有這等絕世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