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冰山腳下,便能看清長年積雪高插雲霄的山峰似隱似現。一座座山,一片片林,都被雪裹著。
微風一吹,站在冰山腳下的一條輕紗隨風飄起,絲紗後的女子顯而易見,高貴的飛天祥雲髻下便是用一個黃金麵具包裹著雍容華貴,端莊典雅的容顏,隻露出一雙嫵媚動人的雙眸,仙姿佚貌的她穿著鮮麗如仙女織出的彩錦裝飾著那婀娜身段。
雪,似乎很久沒有下了,早就停到了空氣中。
她踏著雪地裏的節奏走來,在這個銀妝素裹的世界裏,似乎沒有一個人察覺到她的到來,就連走在雪地裏,遺留在地上的腳印也隨之消失,仿佛無人來過一般。
進入冰山之中,踏進裏麵的墓穴,冷氣瞬間襲來,一股令人清涼的氣息也迎麵而來,但也是徹骨的冰冷。
她一步又一步地走著,完全無視裏麵的機關暗箭,冰劍朝她刺過的那一刻她也不過屈指一彈,便將總機關給破了。
終於來到內殿,看著麵前一層又一層的千年寒冰,隱隱約約中,能看出冰層裏封著一個人。她躺在那裏,麵容純淨,像是完全被這世界遺棄。寒玉為壁,冰水為池,這一小塊空間一年四季都冷得讓人發抖。
她究竟死沒死?是這個女人目前最關心的。她可不相信她就這麼死去,如果真的死了,那她也就會失望而歸了。
想要接近她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為是萬年冰山千年寒冰將人封住,想要靠武力是解決不了的,那很容易引發雪崩。
看著冰裏沉睡的人,女人邁著輕盈的步伐走過,周圍的空氣仿佛特別的溫柔,在這個清澈透明的世界裏,似乎連外麵那片淡藍的天空和潔白的雲朵也不禁黯然失色,在這片寧靜幹淨的世界裏,還能有什麼浮躁的心事放不下呢?躺在那裏,她也該知足了吧!
“真是個好地方呢。”女人用手輕輕撫摸著麵前的冰層,似乎透過這層冰,她便能感覺到冰裏的人是否真正死亡。“果然已經回天無術了,真是太可惜了,這樣子,算是天下太平了嗎?”
女人離開了,帶著失望和沮喪。
而她卻沒有發現,其實從她一進入這裏,自己的行蹤就已經被人看在眼裏。
那同樣是一個女人,衣著華麗鮮亮的女人。雙肩的盤帶在微風吹拂下越發神秘,周圍的冷氣仿佛騰雲駕霧的景象在她的存在下看不清相貌,如同至高無上傲視天下的女神,該是如何的傾國傾城?
她的服飾看似華美絢麗但也與那個女人不同,她的裝扮如一隻金色鳳凰,雙袖如金鳳展翅,渾身上下發出如珠寶般光彩迷人的光芒,閃爍出絲綢般的光彩,她同樣神秘高貴,在陽光底下,從不同的側麵看,她那身金色衣服仿佛會變顏色,由黃色到金色,再到耀眼的橘色。
看著前麵那個女人已經消失在茫茫雪山中,她的身影也逐漸變淡,直至消失在這層冷氣之中……
金華殿上,司徒俊凡抓起麵前的茶杯便往言旭臉上扔去。而言旭也是不躲不閃,任由茶杯摔過。
茶杯瞬間被跌了個粉碎,而言旭的嘴角也慢慢腫起。
“你敢再說一遍嗎?我告訴你,她不會死,絕對不會,你給我滾出去。”司徒俊凡仿佛發狂了一般,朝著言旭怒吼道。
“言旭遵命。”
看到言旭退下,司徒俊凡一把將自己麵前的桌子給掀了,此刻的他雙拳緊握渾身微顫,惡狠狠的說道:“司徒俊逸,即使你是我的親兄弟我也不會放過你,就算你逃到天邊,你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半夜時分,司徒俊凡獨自走出,再次來到那處寫著禁地看似已經廢棄了的閣樓外停了下來,再次行三跪九叩的大禮,一步一步的,來到門口。
“皇上請進。”一個溫柔的女聲從裏麵傳來,緊接著,房門被打開。
司徒俊凡覺得腿有些發酸,渾身有些無力。“呃。”
“皇上。”一個女子來到司徒俊凡身邊,將他扶起,“皇上還請休息一會,我們已經給皇上準備了茶點,皇上最近有些操勞,要注意休息才可以。”
“你們的主子還沒回來嗎?”司徒俊凡拖著有些虛弱的身體坐了下來問道。
“沒有,皇上就請過幾天再來吧!不要每晚都過來,你這樣很傷身體的。”
“不,我要第一時間知道她的狀況,我絕對不相信她就會這麼死了,絕對不信。”
“哎。”女子搖了搖頭,很是無奈。
在夜色下,那仿佛是跟黑暗融為一體的身影緩緩飄來。房間內,一股陣陣冷風吹來,房門再次打開,那翩翩飛舞的黑色絲衣飄起,以極快的速度在眾人麵前閃過,房門,再次關閉。
在最前麵的那層紅色紗帳裏,剛才的那名黑衣女子身子原地轉了又轉。隨之,身上的黑衣慢慢消失不見,等她重新做回寶座上以後,已經變回了平時的貴重打扮,華服,高發髻,金銀首飾閃到耀眼。
司徒俊凡見狀,立馬拉開身邊的侍女,朝著紗帳前的女人跪了下來。
還沒等司徒俊凡開口,女人便已經搶先了一步說道:“她已經回天乏術已成事實,你以後不必再來了。”
這一席話,令司徒俊凡徹底癱坐在地,本來他充滿了希望她能給自己帶來好消息,這下,徹底完了,要徹底死心嗎?
“也許,這樣做是對你最好的。”紗帳內的女人揚起手,司徒俊凡看到了女人的指尖閃爍著一道詭異的光芒。
“不,不。”司徒俊凡仿佛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般,癱坐在地的他連連後退著。“朕是皇上,你沒有權利奪走朕對她的思念,不可以。”
“可她根本不屬於你,即便身為帝王的你使盡了所有的手段也得不到,這樣對你是最好的,至少不會痛苦。”女人一點點靠近著,手中的光芒越來越耀眼。
“不,這段令朕刻骨銘心的感情朕不要忘記,即便她真的無法生還,那朕也不要忘記這段感情。朕可以為她報仇,把所有傷害她的人全部處死。”司徒俊凡語氣帶有一絲懇求,他不要被她廢去有關她所有的記憶。
女人長歎一聲,道:“即使她泉下有知,也不會感激你,何必呢。”
“不,即使她不在了,朕也要讓她知道,隻有我,能滿足她的所有願望。”
“皇上,以後不要再來了,我欠你的,已經都做完了。至於你要的東西,等完成了,自然會交到你的手中。”女人手中的異光逐漸消失。
“那麼,可允許朕最後一個請求。”
“皇上還是請回吧!”
“可是。”
“還是請回吧!”女人的態度似乎很堅定。
侍女似乎也明白了女人的意思,緩步來到司徒俊凡身邊,卑躬屈膝,“皇上,還是請回吧!”
房間突然間似乎離他越來越遠,眼前的人似乎也越來越小,中間好像有股力量將他推出。司徒俊凡想要抓住麵前的人,但是門,瞬間緊閉。
一轉眼,司徒俊凡已經跪到了門外,一門之隔,兩個世界。外麵還是荒廢已久的冷宮禁地,不時還傳出一些瘋了的人的哭聲吵鬧。最終,司徒俊凡邁著沉重的腳步離去,背影是那般的孤獨,那般的傷痛,那樣的絕望。
同樣的夜在花之穀,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美好氣氛,大部分的花草凋謝,也算是人去樓空,剩下的隻有淒涼。
花靈兒看著這一切,想著當初的繁華,最終化作一聲長歎,轉身走向森林深處。
要讓花之穀恢複到原來也是需要時日的,現在娘不在了,花神宮的主人也離她們而去,司徒俊逸也被她趕走,接下來,她如何支撐起花之穀穀主的位置呢?花神宮的眾姐妹也都不服她,有的甚至想要脫離,她到底該怎麼辦呢。
深林深處,一身絢麗彩色羽衣的女人站在那裏,滿頭秀發高高挽起,斜插百花簪,身影像極了一個人。
花靈兒走上前去,此刻女人轉過身來,花靈兒看清楚了她的整體相貌,尤其是眉心處的一點朱砂,顯得是那樣的傾國。
是她的娘?花魂縈?
“不,她不是娘。”花靈兒在心裏呐喊著,這不是自己的娘親,緊握著那塊瑪瑙玉石項鏈,她突然覺得這個女人好陌生。
“靈兒,怎麼了?見到娘不高興了嗎?”女人溫柔地朝她笑著。
這個女人為什麼要冒充自己的娘親,之前幾次她偷偷和這個女人見麵,這個女人叫她做什麼就做什麼,目的就是為了潛伏在甄惜身邊取得她的信任好得到想要的東西,可現在,甄惜已死,她仍是沒有查到東西所在。
“娘。”花靈兒微微行禮,但是心裏卻有了疑問。
原因就是因為那顆瑪瑙玉石項鏈,這是娘的隨身之物,也是她們母女兩個互相傳遞的物品,一旦離身回到花靈兒的身邊,那就代表了娘很信任那個送來這個項鏈的人,這次她相信,娘真的已經被囚禁了起來,還被人廢去了功力,這個女人,是假的。
“今天怎麼怪怪的,見到娘,不開心嗎?”女人的笑容依舊,看不出半點的虛假之意。
“娘,女兒沒能找到娘想要的東西,但是給女兒一點時間,我想她的屬下應該會有人知道,女兒一定想辦法。”
“這也不是你的錯,連娘也沒有想到事情突變成這樣,娘相信你能辦到。”女人似乎比娘對她更好更溫柔,但是這份溫柔,令她心驚膽戰。“娘出來看你一次也不容易,要離開了,記住娘的話,不要放過任何一點的細節,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東西找出來。”
花靈兒隻是點頭,已經不敢正視麵對這個女人了,她到底有什麼陰謀?是不是得到了想要的東西之後,她也會殺死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