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麵有打鬥聲,司徒俊逸也帶人找了過來,隻是他們似乎來晚了一步,河邊不知道被誰破壞得那麼嚴重,很明顯,這裏不久前經過一場激烈的打鬥。
而紫藤,早就已經被那股力量震得昏死過去,甄惜的彩羽鳳綾也被人徹底破壞,一堆碎片散落在地上,人卻不知所蹤。
撿起碎片的司徒俊逸眉間緊鎖,心裏很是不安。這麼驚人的破壞力,他還是第一次見呢。“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能把彩羽鳳綾毀成這個模樣,小惜呢,她一定有危險。”
很快,一名下屬來到,單膝跪下,說道:“主公,紫藤她昏迷不醒,我們找遍了都沒有找到我們的芳主的蹤跡。”
司徒俊逸緊握手中的碎片,不僅肝膽俱裂,他強忍著心痛,大聲喝道:“馬上加派人手尋找,如果明晚之前還找不到,你們自行了斷。”
“屬下遵命。”
司徒俊逸早已失了分寸,感覺到自己這般無能,沒能保護好她。
在茅草屋內,影幽蜷坐在火堆前,雙手托腮,目光無神,不知道想些什麼。
坐在他對麵的這個男人,似乎沒必要去管她的閑事,可是為什麼會對她的事情了如指掌呢,還有,為什麼他願意為了她破了自己的規矩去殺一個受傷的人?太多的為什麼了,本來以為自己隻是誇張了一點說花神娘娘多強大是他的最大對手他就會真的殺掉那個強敵,可是像他這樣的人物不會看不出這一切的,自己幾斤幾兩他肯定都知道。
“你。”影幽終於開了口,但是卻有些膽戰心驚的。“你…為什麼要幫我。”
對麵的男人嘴角微翹,給了影幽一個詭異而又冷漠的笑意。看得影幽更加不敢多看他一眼,心裏更是發麻。
“你長進了一點,沒那麼蠢了。”
影幽不再詢問,如果他不想說,自己也拿他沒辦法的。
在森林深處,躺在扇傾城身上的甄惜慢慢有了點知覺,等她醒來發覺自己渾身疼痛,而扇傾城,已經昏迷。
“這種摔法我會殘的。”甄惜雙手支撐著地麵,坐了起來。
感覺不對勁,手粘在地上摸到的不是泥土,而是濕漉漉的液體,在夜色下,甄惜看到的是那些液體是從扇傾城身下流出,他身上的淡紫色長袍已經被染紅,那般的刺眼,就連他的一頭銀發,都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
原來他拚命保護自己,背後挨了一刀之後他從空中掉落,硬是把自己當成了墊背的,因為失血過多,所以昏迷。
“扇子哥哥,你別嚇我呀!你快起來,扇子哥哥。”甄惜已經顧不上渾身的疼痛,拚命搖著扇傾城。甄惜雙眸中凝聚起一層霧水,看著眼前扇傾城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心就很痛很痛,自己真的值得他如此犧牲嗎?“我要救你,我一定要救你,怎麼辦?對了。”緊握住他的手,甄惜運氣將體內的真氣一點點輸給他,看著他原本蒼白的臉色慢慢恢複。甄惜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但是耗費心神太多,甄惜一陣暈眩,全身的氣力消失殆盡,也頓時暈倒在扇傾城的身上。
一道身影閃過,龍淩嘯出現在已經昏迷的兩人身邊,看著他們二人,原本麵無表情的他臉上竟然充滿了焦慮,他蹲了下來,用手顫抖著撫上甄惜的臉頰,輕道:“你們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樣做的後果,但是你們為了對方仍然是義無反顧的去做了,值得嗎?你們兩個傻瓜,傻到讓人心疼啊!”
一聽到消息,自己不顧一切地闖了出來,可是每次見到她,她都是受傷,真恨自己這麼無能,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在她身邊保護。
好溫暖,好舒服,甄惜覺得整個身體都放鬆了好多,仿佛置身夢中,躺在如棉花般軟軟的雲彩上,陽光灑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
甄惜猛地睜開雙眼,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醫館,可是昨晚發生的事情卻曆曆在目,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扇傾城。
“明珠,你醒了?太好了,明珠。”原來,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是陸海。
“我怎麼回來了?扇子哥哥呢?”甄惜突然坐起,痛苦地回憶占滿心頭,她不要想起、不要記起,她希望那一切都是自己在做夢,醒來之後就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就好。
“明珠,你怎麼了?”
“陸大哥。”甄惜有些激動,抓著陸海的手腕問道“你告訴我是做夢,我昨晚沒有出去過,也沒有人受傷是不是?”
“你說那個男人?”陸海沉默了一會,最後說出。“他受了刀傷,好像非常嚴重,現在還在昏迷。”
不是做夢,果然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她要去看他,“他在哪裏?我要去找他,我絕對不能讓他有事,絕對不能。”甄惜已經控住不住自己,也從床上躍起。
“明珠,你也受傷了,應該好好休息。”
可是甄惜根本就聽不進去任何話,甩開了陸海直奔別的房間。
看著她著急的模樣,陸海心中泛起陣陣酸楚。這一刻,他才知道,這輩子都不可能跟“明珠”在一起了,因為她已經恢複了原來的記憶,不會喜歡他了。她身邊哪個不是美男子,哪個不是文武全才位高權重的人物,像他這麼普通的人如何配得上她。
“呀!”一出房間,甄惜不知和誰撞了個滿懷,差點沒把那個人給摔在地上。
“小惜姑娘,你醒了。”大夫抓緊了甄惜,“你應該好好休息的,不要亂跑。”
“哎呀我沒事,我要去看扇子哥哥,他傷得比我還嚴重呢,你放開我啦!”
“我師父在裏麵替他診治呢,你不要進去打擾啊!我師父醫術高明,他肯定不會有事了。”
“真的?”甄惜這才安靜了下來。
男子點點頭,一臉堅信的模樣。“絕對不會有事。”
“哦,這就好,對了。”甄惜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我怎麼回來的?我不會自己長腿跑回來了吧!我可不承認我夢遊啊!”
“我也不清楚,你的手下找了你一晚上都沒找到,好像你們是被人送到醫館門口的,司徒俊逸說看到一個黑影就追了出去,到現在都沒回來。”
“我們是被送到醫館門口的?會是誰呢?”甄惜柳眉一皺,想起了上次自己昏倒,好像也是被人抱到這家醫館門口的,但是她想不出來是誰。
司徒俊逸隨著那個身影來到了一家青樓麵前,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一進門,姑娘們就迎了上來,將他圍在中間,將手中的絲帕甩到了司徒俊逸臉上,那股香氣令人有些飄飄然。
這是一個很豪華的房間,龍淩嘯坐在那裏,盯著前麵的水晶珠簾,看到一位姑娘坐到簾後的一麵古箏麵前,奏起了一段名曲。
很快,龍淩嘯收回了目光,拿出了自己雕刻的人兒,看著它,笑了。
他是被夢境驚醒,醒來後心痛無比,而且最近的感覺是越來越強烈,因為這點,他更加確定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已經出現,自己已經不能隱藏了。
“不可以。”龍淩嘯原本就毫無感情的眼眸更加的陰冷,身子也不受控製般微微的顫抖著。 “我要出去。”
“你想去哪裏?”房門被打開,一身華服的西門香雨緩緩走了進來。
龍淩嘯銳利如刀的眼眸幾乎隱藏不住的殺氣,掃了過來。
究竟,是何事? 竟讓她一手帶大的孩子失常至此?他帶有殺傷力的眼神,重重的擊在她的心裏。
“我要出去。”龍淩嘯立馬向門外走去。
“你敢。”西門香雨厲聲喝道。
立刻停下來的龍淩嘯一想到夢裏的場景,想到她帶有希望的臉龐,就宛如利劍一般狠狠的刺入自己的心口,一刀又一刀!讓他痛到無法呼吸和思考。
“都是你!”龍淩嘯轉過身,雙眼投射出冰冷的寒光,直視自己的母親。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娘和龍淩霜都容不下她,親眼目睹了這一切,他明白了,相信了,也知道該怎麼做了。
不管發生什麼,不管是來生還是今世或者前生他都要保護她,生生世世都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你說什麼?”西門香雨不敢相信,他竟會這樣看自己。
龍淩嘯諷刺一笑,說道:“我今天一定要出去,除非娘殺了我。如果你不動手,我可要走了。”
“你。”還沒等她說完,龍淩嘯已經聽不進去她的任何話,消失到了茫茫夜色中。“嗬嗬,我生養的好兒子,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忤逆我。”
她笑了,笑容裏有一絲傲慢、一絲誘惑、一絲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