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第一次看到一向疼愛自己的大哥這個表情,這畫上的女人是誰?為什麼會令他如此動怒?

“大哥?你怎麼了?這不過是一張壞了的畫嘛。”龍淩霜眨著眼睛,完全不知道接下來的後果。

“滾出去。”龍淩嘯指著大門,命令道。

“大哥,你為什麼這麼生氣,不過就是一張這麼醜的畫而已,你居然這麼凶。”龍淩霜很是委屈,恨不得撕了這幅畫。

“你說什麼?”龍淩嘯眉間抽搐,不知不覺中,雙拳緊握。

那幅畫是他內心深處最柔軟的一部分,無人知曉的一個最心底的秘密,他絕對不許任何人觸摸和褻瀆,哪怕此刻是自己最愛的妹妹。

而嬌縱慣了的龍淩霜也是氣急了,直接拿起那張壞掉的畫瞬間撕成了兩半,她恨不得撕個粉碎。

還未等龍淩霜繼續,龍淩嘯箭步衝上來的右手已經掐住了龍淩霜的脖子,冷聲說道:“你敢撕了它。”

龍淩霜臉色憋得通紅,眼淚滑過臉頰,很是吃力的樣子:“大哥。”

“哼。”龍淩嘯狠狠甩開龍淩霜。

“啊!”龍淩霜跌在地上,感覺摔得很疼很疼,眼淚止不住地流出,她想跟大哥撒撒嬌,可是看到的卻是大哥對她的冷漠。“好疼啊!我的手都擦破皮了,不就一張壞掉的畫嘛,我去告訴爹去,哼。”

可是事情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樣,疼愛自己的大哥居然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眼裏隻有那張被她撕成兩半的畫。而且她看到他一臉憂傷,小心翼翼地把畫平放在桌麵,手,輕輕觸摸著畫上的女子。

那個女人是誰?是他喜歡的女人嗎?一直到現在,她仍然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大哥從來也沒有提起過。

心好痛,這次不是斷情蠱起作用,是她真的很痛很痛,爹不愛自己了,大哥也不要自己了,娘也離開了,身邊已經沒有一個可以說心裏話的人。第一次,影幽感覺到好孤獨。

如果,不是為了報仇,她現在至少還是在宮裏享受萬人敬仰的貴妃娘娘,更不會受這份罪。現在,她突然有些後悔了。

“啊!”突然之間,影幽抽出身上的武器,向前麵的草叢甩去,一鞭子下去,一個人影從裏麵跳出,淩空躍起。

全是帶鬼麵的男人和穿白衣的蒙麵女人。

果然找上門了呢,如果被抓回去也是生不如死,也能一輩子都會被關起來永不見天日,這樣自己就無法報仇了,她拚了。

撕打,刀光劍影,死屍,血流成河,隻是對方人太多,自己敵不過千軍萬馬。

影幽覺得自己的頭很暈,呼吸困難,此時的她才知道自己不知道何時已經中毒,眼睛也越來越模糊,自己早該想到這些無恥之人的手段,在地宮呆久了,竟然還中招了。前麵被殺的這幾個不過就是小角色,後麵才是真正厲害的敵人。

想繼續廝殺,但是毒已深入肺腑,動作開始變的緩慢,每一招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慢慢的,影幽感覺到體力不支。

“呀!”影幽挨了一刀,加上之前的傷勢未愈,又麵對這麼多的敵人,剛剛身上的斷情蠱還發作,她哪還有力氣繼續戰鬥。

早已經支撐不住,跪了下來,呼吸越來越急促,頭暈目眩,但是她卻拚命保持清醒不想昏倒。

不行了,難道要喪命與此嗎?不可以,不可以……

敵人慢慢朝自己走來,將她團團圍住,他們的任務完成了。

最終,影幽還是倒在了地上,不想閉上的眼睛,終是進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徹底昏死過去。

又黑又冷的屋子裏,唯一能照亮一點點的燭火將地上孤單的身影拉長。

龍淩嘯倚牆坐在地上,手中拿著一把尖銳的小刀,在一塊小小的木塊上刻著,一刀一刀,仔仔細細的劃著。

“哥哥,這是我的臉,我知道畫得不好,但是我希望哥哥不要忘記我,能偶爾想起我。”稚嫩的聲音時時刻刻回蕩在自己腦海中。

雕出來的人是穿戴與別人不一樣的花神娘娘,光看衣服,便會明白。

“我想,我離你更進一步了,我的好妹妹。”輕握著木雕,龍淩嘯嘴邊逸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隻是看著那雕像,他的眼中總會閃爍出莫名的哀傷。

仔仔細細前前後後看了下這間全是牆壁的房間,龍淩嘯一臉諷刺地笑了,他這千金貴體,也嚐到了這種滋味了呢,真想不出,當初一個十歲不到的小女孩是何心情,蜷坐在黑暗的角落裏哭泣,她會是多麼的孤單害怕呢。

“雖然我不能替你受苦,也不能陪你受罪,但是我現在可以體會你當時的心情,請原諒我這麼多年不能替你分擔你所受到的痛苦無助和絕望的心情。但是,哥哥是愛你的,隻是我卻不能對你說出來。你可知道這些年我最痛苦的就是你在我麵前,我卻不能和你兄妹相稱,看到你卻要躲著你冷漠的對你,你能體諒嗎?”

龍淩嘯長長歎了口氣,凍得有些發抖,那微弱的火光,根本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也許睡著了就不會冷了,這才幾天而已,他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呆在這裏麵,慢慢體會她所受的煎熬呢。

這些天,甄惜都和那名救她的大夫談一些藥物,增長自己的見識,因為她知道,也許很快他們就再也見不到麵了。

“小惜姑娘,這是師父給我的,反正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大夫,隻會醫病救人,也許會用不到,就送給你吧!我想,你會比我更需要它的。”男子把一個精致的玉瓷瓶放到了甄惜手中。

“這個是什麼?”

“別問是什麼,你拿著就是了。”

甄惜看了看瓶子,想要打開看一下。可是她這個舉動,卻被他阻止了。“別看裏麵是什麼,等你需要了離開了之後再打開好嗎?你答應我。”男子抓著甄惜的手,一臉乞求。

“哦。”甄惜還是很好奇,隻是看到他那不可抗拒的眼神,隻好收起來了。

“如果發生了什麼意外,一定要把它喝下去,知道嗎?”

甄惜也隻是鬼使神差般的點點頭,不知道為什麼要搞這麼神秘。

就這麼僵持了一會,直到看到後麵多了一個人,他連忙鬆開了甄惜,說道:“哦,有人來求診了,我要過去了。”

“嗯,好的。”

一回頭,甄惜看到了幾個人站在門口,站在最前麵的,是一個男人,他正用一種失望的眼光看著自己。

這個人,正是和她有了婚約的陸海。

本來傷好以後他聽說她為自己吃盡了苦頭,就請求她手下那些人快馬加鞭的趕到這裏來,到了目的地,他卻看到意料之外的一幕。她居然和別的男人這麼親熱,還拉扯在一起。

“陸大哥,你怎麼來了啊!你怎麼了,別站在那裏啊!快進來,你的傷好了嗎?我叫大夫幫你看一下。”甄惜跑過去抓住他的手臂。

“原來他們是你的朋友,他受傷了嗎?我看看。”男子剛握住陸海的手腕想把把脈,卻被陸海慌忙甩開他的手,眼神充滿了疑惑和敵意。

看到他這樣,甄惜也有些不高興,“你怎麼了啊!大夫也是好心幫你診脈嘛,你應該跟他道歉。”

“哼。”陸海把頭轉到了一邊。

“哎呀!不要這樣嘛,你傷那麼重你知道我多擔心啊!讓大夫看一看也沒什麼的,至少讓他給你把把脈嘛。”

誰知,陸海也發了小孩子脾氣,一甩手,掙脫開了甄惜。

“啊!”可能對方無意間用了力,甄惜一沒站穩,跌倒在地,難免會碰觸到傷口,痛得她驚呼一聲。

“小惜姑娘,你沒事吧!”男子心疼地跑過去,把她攬在懷中,“你的傷還沒好呢,經不起這麼摔的,我扶你回房休息一下,讓紫藤看看你的傷勢,這可馬虎不得。”

“明珠,你怎麼了。”看到她摔倒,又看到這個男人跟她這麼親熱,陸海心裏當然也不是滋味。

剛想走過去,陸海的手臂被人抓起,一回頭,他看到司徒俊逸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一臉怒氣地看著他。

“你這家夥。”司徒俊逸舉起拳頭,想揮下去,絲毫沒有注意到甄惜的神色。

“住手。”甄惜一大喊,瞬間,每個人,都好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而司徒俊逸的手,也停在半空中。“我沒事了,你們幹嘛呢。我看留在這裏遲早會出事,趕緊回花神宮主持大局吧!吩咐下去,收拾一下即日出發。”甄惜眼神似乎也已經回來,剛才的嬌弱的模樣已經消失無蹤。

“哼。”司徒俊逸鬆開手,才發覺到甄惜眼神不太對。

“你也別扶著我了,我已經好了。”甄惜迅速站起,和那名年輕的大夫保持了距離。“我自己靜一靜,你們都別來打攪我。”隻是還沒走兩步,無意碰觸到的傷口令她輕呼了一聲,大夫說得沒錯,現在的她可經不起這麼摔的,隻是不想被人看出自己柔弱的一麵,甄惜甩出自己身上的彩羽鳳綾,自己瞬間與眾人隔開。

“小惜,你去哪裏。”司徒俊逸上前扯開彩羽鳳綾,隻是一瞬間的功夫,人也不見了,等他反應過來以後居然晚了一步。

手握彩羽鳳綾的司徒俊逸觀察了下四周的環境,希望能找出她去的方向。即使她記憶恢複了,但是重傷未愈,他還是很擔心她一個人會有危險。

疾行了一盞茶的功夫甄惜便停了下來,她雙手倚著一棵大樹支撐著自己不要倒下,可是剛才那一摔,又極速了一會,感覺體力不支了。

甄惜眉頭皺到了一起,痛得咬著下唇,“呃,爹啊!你下手也太狠了吧!好在我底子好,恢複了些體力,不然我十條命也不夠死的啊!”

甄惜喘了幾口粗氣,開始討厭起自己這個病歪歪的樣子來了,過去自己雖然腦子不好用但是身體好著呢,連生病都沒幾次,現在倒好,腦子聰明了感覺身體要垮了,好似一陣風都能吹走的樣子自己都反感,卻不希望被人看到。

真是死要麵子活受罪,明明想要在床上好好躺著的,偏偏自己跑出來。

覺得好些了,甄惜的雙手鬆開了支撐自己的大樹,說著:“為什麼你總是突然就出現呢,每次都被你看到我狼狽的模樣。”說完,樹上一陣輕微的騷動,幾隻鳥各自飛散,那熟悉的身影再次落到她的麵前。“你一直都在暗中保護我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才不是傳聞中的冷血呢,你隻是跟我一樣缺少關愛才會把自己武裝起來,所以在你麵前,我才會展示出自己柔弱的一麵,你說是不是。”

兩人站在一起還是那般和諧美好,光是遠遠看著他們的身影,便能讓人羨慕,好似一對神仙眷侶呢。

司徒俊逸一臉漠然的走開,但是他還是願意相信她,而且自己,本來也沒有權利生氣,到現在,她也沒承諾自己什麼,不是嗎?

自從手中的戒指摘下之後,那些屬下當然對他的態度改變了很多,她們眼裏隻有那位花神娘娘,她才有資格做她們的主人,即使她沒有了她們的記憶。

攤開手,那枚戒指已經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一直以為這是芷汐留給他的遺物,現在才知道,原來這根本就不是芷汐的東西,而是甄惜的。

太多疑問,為什麼它會在芷汐手裏?她究竟是何許人,除了知道她對自己的愛至死不渝以外,她所有的一切,他一無所知。

而昏睡了一天一夜的影幽,原以為自己會在地宮的地牢之中,一直不願意醒過來。

但是等她有感覺了之後,發現不太對勁,自己躺的地方很軟,不像是陰暗的地牢,而是在之前的茅屋裏麵的草堆上。

“我怎麼會在這裏?難道剛才在做夢?”影幽有些費勁,身上的疼痛令她明白,剛才的打鬥絕對不是做夢,她真真實實受傷了,也中毒了。

隻是很奇怪,她身上的一些傷口好像被人處理包紮過了,但是,會是誰呢?難道有人救了自己?

一瘸一拐的,影幽走出了茅屋,來到自己打鬥的地方。

而地上,死掉的人至少有二十幾個,而他們每個人的身體,如果還叫屍體的話,可以說慘不忍睹,他們不是斷手就是斷腳,更慘的是有的還被砍了頭顱,有的身子變成了兩截,這才是真正的血流成河。

“好厲害的刀法啊!會是誰救了我?”影幽看了看那些人的傷口,覺得那個人肯定不簡單,居然能夠讓這些殺手在毫無防備下致命。“誰。”影幽警惕了起來,做起了防衛的姿勢。

對方是一個看上去相貌堂堂的男人,看似三十歲左右,皮膚黝黑一臉成熟之氣,但也一臉的邪氣,看得影幽渾身都有些發麻。他身後還背了一把比她都要高的刀,也許就是這個人用那把刀把那些人殺死的,威力實在驚人。“你醒了,我買了一些藥物。”男人說著,走進了茅屋裏麵。

影幽懸著的心也放下了,既然救了自己,應該不會傷害她。

回到茅屋,影幽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男人,覺得這個男人不管做什麼都很粗魯的樣子,也不知道他什麼來曆,除了很厲害,似乎還有別的一些什麼事她不知道,看身影他倒是堂堂的男子漢,但是近看總讓她有些怕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