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海服下了解藥,臉色立馬恢複了些許紅潤,也不咳血了,精神瞬間好了許多,受傷的地方好好保養可能很快就能恢複。
現在陪在陸海身邊的人隻有玉珠,至於甄惜,看到他沒事,便回到自己房間。
因為她隻想好好清靜一下,因為她知道,自己已經逃離不開這場紛爭了,自己居然跟皇帝老子扯上了關係,又跟王爺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自己的身份一半是武林正道一半又是邪門歪道,爹娘的身份給了她錯綜複雜身世之謎,而她自己又覺得自己不屬於這裏,因為記憶裏的她感覺到自己的父母不是什麼盟主和妖女,隻是普普通通的世人而已,她無數次看到自己被父母羞辱,被姐妹打罵,她是想報仇,想回家,但不是這裏的家。
“陸大哥。”玉珠把陸海扶了起來,拿了點飯菜坐到他旁邊。“快點吃了吧!很好吃的,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好吃的好穿的,真沒想到明珠真的很不簡單,好像你經常說的那種有錢人家的女兒,真好啊!”玉珠當然是什麼也不懂,隻顧自己開了眼界,卻不知他們已經被卷入了一場紛爭裏麵。
陸海隻是笑笑,也不敢把事情告訴她,就算他想說,也不知從何說起,但是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跟明珠平安過一輩子了,以後他也許隻能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了。
想不到在這裏他們也都是貴人的待遇,玉珠想吃什麼想穿什麼都有人伺候,換了一身富貴衣服的玉珠覺得好幸福,隻是看到陸海一直坐在那裏不說話,她又叫了他兩聲。“你怎麼不理我啊!這麼多好吃的呢,我都拿到你麵前了,為什麼你連看也不看呀!”
“啊!”陸海好像被她叫了回來,接過她手中的飯菜,有一口沒一口的樣子,吃著。
“陸大哥,你怎麼了,好像不高興,是不是傷口還在疼啊!”
眉間微微緊鎖,但卻一直忍耐的陸海隻是努力擠出一絲笑意,好讓她覺得沒事,“是有一點疼,不過已經沒事了。”
監牢刑房裏,昏黃的火光燃燒著,牆麵上,鐵鏈、皮鞭、枷鎖等刑具應有盡有。再次踏入牢房的甄惜都不知道自己是這樣殘忍的,記憶裏的她可不會用這些啊!
影幽躺在地上,毫無還手的能力,但是一看到這個“妹妹”,眼睛裏的陰狠絲毫沒有減弱,也許換了過去,她會上前求饒,可是現在,她不可能了。
這個女人,為何如此痛恨自己?難道隻因為娘的身份卑賤,而她的身份高貴嗎?不可能,甄惜覺得肯定還有別的原因,這雙眼睛她在夢裏無數次見過。
甄惜二話不說,上前重重一腳踢過去,頓時影幽被踢得飛起,斜撞在監牢牆壁上,“砰!”的一聲,背後的疼痛讓她痛不欲生,她知道自己脊椎瞬間斷裂,口中的血腥味淹沒了她,趴在肮髒潮濕的地麵,已經看不清楚踢她的人在哪個方向,喘著粗氣的她仿佛一口氣喘上不來就會背過氣去。
多年的積怨似乎瞬間爆發,甄惜拿起牆上掛得藤鞭猛地向前麵那個快死的人抽過去,“這是你自找的,老虎不發威,把我當病貓,我打死你。”
“啪啪”,兩鞭下去,甄惜一個閃身,竟然離開了影幽幾仗之外,影幽以為接下來是慘無人道的鞭打,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離自己那麼遠了。
狠狠地一鞭,甄惜以為能夠抽到那個突然闖進來的家夥身上,卻沒有想到還沒等接近那個人,自己的鞭子已經被對手抽走。
甄惜還沒看清楚對方的臉,隻看到一身華貴金色裝扮的女人朝著她一甩手,一道強勁的內力將她推了好幾步。
瞬間,整個牢籠被一層類似蒙蒙的煙霧籠罩著,女人指縫中出現了一粒藥丸,迅速飛進影幽嘴中,隨之煙霧消散,而甄惜已經昏倒在地上。
看到女人,影幽眼中滿是欣喜,“娘,救我。”
原來,這個女人正是西門香雨,她走路的姿勢是那麼優雅,那樣的悠然自若,高貴的金色華服在周身珠玉瑩瑩光華掩映之下,越發美得令人不敢直視,她好像天上的明月,那樣高不可攀,卻讓人無限景仰。即使歲月的流逝也沒有讓她的臉上有蒼老的痕跡,依舊美豔動人。
“娘。”可能很久不見,隱藏在心裏多年的委屈一下湧了出來,很想把心裏的苦說出來,大哭一場。
見影幽滿臉的淚水汗水和血水混雜,喘息聲漸弱,西門香雨俯下身去,手在她脊背上幾個穴位按了按,“忍住。”一用內力,令全身都沒了力氣的影幽發出一聲嚎叫,影幽斷掉的腰骨被活生生接上了。
此刻,呆在房間裏的陸海和玉珠完全不知道災難已經降臨。因為被救的影幽是不會放過這個男人,即使受了重傷,隻要自己還有一絲絲的力氣,她便要毀了這個“妹妹”所有的幸福,即使對方是一個山村農夫,隻要這個男人能叫她開心,她影幽就要毀了他。
“什麼聲音?”陸海似乎察覺到不對勁,他看到窗外一道身影閃過。“有人。”陸海仔細看去,可什麼也沒發現。
“你看錯了吧陸大哥。”玉珠的眼睛從窗外回到他旁邊,繼續拿著手中的湯往他嘴裏喂著,“多吃點,這個很好喝的,聽說對身體很好呢,是明珠吩咐那些人特意給你做的。”
“可能我多心了。”陸海繼續喝著感覺無味的湯,他現在的心情很複雜,吃什麼都沒有胃口。
一陣風刮過,門,突然打開,外麵出現一個黑色的身影。
那黑影正是想要置他們於死地的那個女人,隻是她現在已經渾身是傷,衣服有的地方都被鞭子抽打得裂成了一條一條的,可以說這個人身上已經找不到一塊完整的地方,在她站著的地方,還有一片血跡,鮮血,還在一滴一滴掉落,看上去似乎站都站不穩了,可是她卻還死死咬緊牙關,眼睛裏的陰狠絲毫沒有減弱。
鞭子,再次從她手中揮出,直衝床上的陸海。
“啊!”一聲慘叫,從房間傳出,很快,便恢複了平靜。
好像有很多很多人,有男有女,似乎全是十三四歲的孩子,周圍的一切事物都很奇怪,連他們穿戴的服裝也很奇怪,但是卻很熟悉。
在她麵前,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齊耳的短發,素色的衣服褲子,腳上穿的是五公分以上的高跟鞋。
吵吵嚷嚷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似乎大家都在指責她,罵她,羞辱她。那個女人的尖尖的高跟鞋狠踢向她的肚子和腿,口中大罵著,卻不明白罵了些什麼,就知道罵得很難聽。
再次從夢中驚醒,甄惜的恨意越是無處可發,那些人是誰,為什麼要如此對她?緊握雙拳,甄惜想拚命想起來那些過往,可是心,越發亂了。
“你們為什麼這樣對我?為什麼?”
其實這些場景才是她感到真實經曆過的地方,一想到那些,自己的心就平靜不下來,就想去討個說法。
但是很快,甄惜深吸一口氣,希望壓住心裏發出的怒氣,隻要靜下心來,她相信自己一定會想起來的。
“不好了芳主。”紫藤突然闖進來,打斷了她的沉思。
“怎麼了?”
“在芳主暈倒期間,龍淩霜不僅被人救走,而且她還對你的陸大哥……”
“他怎麼了?”甄惜淩厲的眼神和話語把紫藤嚇了一跳。
“他?還隻剩下一口氣。”
甄惜一聽到這個消息,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紫藤隻知道迎麵迎來的好似一陣詭異的怪風,吹動著她額前的頭發,然後她的主人就不見了。
陸海躺在床上,看似並沒有什麼外傷,但卻被人一掌震到了五髒六腑,眼看是不行了。為他診脈的司徒俊逸搖了搖頭,深深歎了口氣。
“陸大哥?”甄惜推開司徒俊逸,坐到床邊,“陸大哥,你醒醒。”看他毫無反應,甄惜開始用力捶打著他,“我好不容易才求到解藥,你不能不醒過來。”
“你冷靜點。”司徒俊逸拉住了她,“他還有一口氣,被你這麼個打法很快他就死了。”
“那個女人為什麼這麼對我。”甄惜大吼著,甩開了司徒俊逸,自己跑了出去。
記憶如潮水般再次湧來,自己每次都被人堵在一個角落裏,被人用書,用石頭扔來扔去,中間總會有一個女人在奸笑著,就是她找來所有的兄弟姐妹,合夥把她堵在這個沒有人的地方,對她進行羞辱,為了不讓家長看出她身上有傷,隻會打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要不他們會把自己的作業撕掉,或者把自己的書本灑上墨汁等等,那個女人甄惜看得越來越清楚,正是那個要破壞她幸福的龍淩霜。
“呀!”甄惜終於爆發,一掌把前麵礙事的牆壁擊了個粉碎,瞬間那塊地方出現了一個洞。“我要報仇,我要報仇……”甄惜並不解氣,一拳一拳打到了那麵,她要發泄。
“住手。”
後麵一個聲音響起,可是她完全聽不進去任何人的話語,隻想要發泄自己的。
“啪。”甄惜感到後背傳來一陣劇痛,然後整個身子往後仰了過去。
在後麵的司徒俊逸,穩穩接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