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芷汐已經清醒過來以後,在她麵前的一切事物已經變成了地獄一般可怕,周圍的樹木本來枝繁葉茂現在連樹幹都被化成一灘灘毒水,還發著惡心難聞的惡臭。她躺在地上,周圍還有一大堆的屍體,是人的屍體。
她看到司徒俊逸對她失望的眼神,在他的懷中,抱著一位女子,那名女子她認識,隻是她為什麼會在他的懷中呢,芷汐不明白。
“好痛啊!那個女人眼沒瞎你都看到了,她偷取了仙妖花的果實,還傷了花神宮這麼多姐妹,連我都傷著了,你該信我了吧!”
在他懷裏的人正是花靈兒,雖然受了重傷,但是趴在芷汐最愛的男人胸膛還不忘一臉挑釁的模樣看著芷汐,似乎是炫耀自己可以反擊她。
而芷汐,渾身無力,她知道剛才她過激了,如果自己功力使用過度,她很容易走火入魔,輕則重傷,重則她會武功盡廢甚至死亡……
司徒俊逸抱著花靈兒,捂住她傷得最嚴重流著血的右手,柔聲說道:“你怎麼跟來了,這麼危險你還衝上去,不要命了嗎?”
“你不相信我我好委屈,你可知道我做少穀主的時候不曾有人這樣冤枉我的。所以我跟在你們後麵想要讓你看清楚,看到她正在殺我花之穀的姐妹的時候我多難過就衝上去了,卻沒有想到那個女人的毒那麼厲害,你要不出手救我,我恐怕已經跟那些姐妹一樣了。”說著說著,花靈兒開始綴泣起來,恨不得把心裏的委屈全部發泄出來。
芷汐想開口說話,可是傷勢嚴重幾乎連話也說不出來了,她伸出沾滿鮮血的手,眼眸中滿是渴望,希望他能看自己一眼。這麼多年來,她為了他不知受了多少苦,奪取仙妖花的果實也是為了他,而他此刻看自己的眼神卻是無情冷漠。
司徒俊逸看了看花靈兒,又冷眼看了一下重傷的芷汐,鬆開了花靈兒對旁邊的人說:“你們帶少穀主回去休息。”
“我要跟你一起,你留下太危險了。”花靈兒有些不依,伸手想去抓司徒俊逸可是手上的劇痛令她再也說不下去了。
司徒俊逸沒有看花靈兒,隻是在她身上一點,花靈兒昏睡了過去。“帶少穀主回去好好休養。”司徒俊逸重複了一遍。
芷汐看著花靈兒被帶走,但是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司徒俊逸,也許那個蒙麵的女人已經死在她的毒下連屍體都沒有了。因為自己控製不住自己又無意間傷了花神宮的眾姐妹,司徒俊逸肯定對她失望了,不會對她百依百順當成捧在手心裏的心愛的女人了。
可是她多想告訴他自己的愛,她即使有了隱瞞,但是卻從來都不曾欺騙過他,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男人,值得自己付出一切的男人。
她看到他走了過來,然後蹲下,伸出了手……
芷汐以為自己看錯了,但是卻清楚的感受到他手心的溫暖,她的血弄髒了他的手,可是他還是來到自己身邊,用另一隻手扶起了重傷的她。
可是傷勢嚴重,芷汐連眼睛都有些模糊了,她隻能看到司徒俊逸的嘴動了動,但是她卻聽不到任何聲音了,意識也越來越模糊。但是能死在他懷裏,也無憾了,一想到這裏,芷汐就覺得非常欣慰,嘴角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隻是,她不能帶著他離開這個戰亂紛爭的世界,她還幼稚的以為隻要幫那個女人做了事就能想辦法帶著自己最愛的男人回屬於自己的家,那裏沒有戰爭,有的隻是太平和諧,安安靜靜過平凡的日子。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愚蠢。
不知為何,司徒俊逸有些恨不起來這個女人來,其實他知道芷汐有目的,甄惜的失蹤也跟她有關,但是他能感覺到她是真心待自己,她對自己的愛超過了任何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肯定也沒有比她還愛自己的人。可惜自己,卻不是為她而活,因為他根本就不愛她,一點愛都沒有。
“為何?這麼傻。”他看著真實麵目的芷汐,輕撫著她蒼白的臉龐。
隻是,他懷中的人已經沉睡過去,這一睡,卻不知能不能醒來……
這算是一座繁華的城鎮,遠遠望去整個城鎮的中心點就是一座高大的樓閣,最中心那座豪華的建築閣樓從一進城門便能看得清清楚楚,不管從任何角度去看,樓閣上的那幾個字都是那麼顯眼,字跡俊秀灑脫,正是“傾城玉扇樓”。
一座城,一個鎮,都屬於他一人,就連街道上那些賣菜賣肉的大叔大媽也都是在普通人眼裏的高手。商鋪客棧茶館酒樓青樓的掌櫃就算在江湖上也算數一數二的高人,隻是這些人卻不理江湖世事隻願在這裏做一世的逍遙世人,能夠遠離紛爭戰亂,全是這座城的城主的功勞。所以這些人生生世世甚至子孫後代都願意守護這座城,誓死保護著他們唯一的家園,也是他們心目中的這片淨土。
樓閣裏的裝飾似乎跟中原的不太一樣,但也別具一格,四處都是都鋪著富麗堂皇的獸皮,踏上去就像最貴重的地毯一樣柔軟舒服,會讓人感到很溫暖,什麼灰色白色的狼皮,條紋五彩斑斕的老虎皮,花色的豹皮,還有紅豔的火狐皮等等,這些獸皮都一張疊一張地鋪得厚厚的,走上去似乎就像躺在最奢侈的床上一樣舒適。
因為這裏一年四季都異常之冷,就連是夏天,那雪山的積雪也不會融化,四周都圍繞著一座又一座的雪山,所以一般人也不會踏遍千山萬水來到這裏。
此刻的扇傾城也已經換上一身雪白的絨毛外衣,配上如雪的銀發更恍如神一般聖潔孤傲。隻是傷勢嚴重又費了那麼多體力回來,已經筋疲力盡了,即使提前吃了瑩月的藥也不能恢複這麼快了。
“公子,你怎麼受傷了。”一聽到消息,扇傾城身邊最親近的一個侍女趕了過來,卻沒有想到自己的主人會受傷,能傷到他的人,世間可沒幾個。
“香雪,咳咳。”扇傾城咳了兩聲,擺了擺手:“不礙事,這些日子,特別事,有嗎?”
“公子放心,一切安好。”叫香雪的女子來到扇傾城身邊,撫了撫他的心口。
“召集所有人,聽令。”
“可是公子不先休息一下嗎?”
“不必。”
“是,香雪馬上去準備。”
叫香雪的女子其實沒什麼不同,但是細看就會覺得這個女子的眼睛顏色不對稱,她擁有一雙紫色怪異的眼睛,頭發顏色也不算如墨一般黑亮,而是一頭深紫色。如果不是因為她的眼睛和頭發,絕對也是一名秀美女子,隻因這一點她才會被人嫌棄被父母拋棄,能夠收留自己的隻有傾城玉扇樓。
其實這裏的每個人可以說都不是正常人,他們身上都有一些標記叫人所不容,除了香雪的眼睛頭發之外還有的人是身上長滿了怪異的鱗片或者五顏六色的斑點,有的人是手如鷹爪或者膚色是藍色紅色都被人視為怪胎,最正常的也就是身上有一些怪異的胎記,穿著衣服會好點不易被人察覺,人們都覺得他們是妖怪有的人甚至把他們趕盡殺絕,這些人也是無處可去才來到這裏。
扇傾城伸出自己的掌心,映入眼簾的,是一株小小的白色珠花,花瓣節節可愛小巧玲瓏,不是什麼貴重的真金白銀卻也精致無比,這是他抱住甄惜的時候從她頭上掉下來的。
“我最喜歡扇子哥哥了。”她的甜音無時無刻不闖入他的心田,她的話語她的笑容,都是那麼純潔,沒有一絲絲的做作。
在他對人世間再無任何信任的時刻,她出現了,她不想把自己當成那種隻有合作交易互相利用的人,隻是真心渴望能夠互相關心對方的朋友知己,她最後說的話,是指的什麼嗎?
在這個世界上,他真的還能相信別人嗎?除了和自己同病相憐的這些人,還能相信誰?那個瑩月少主,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有目的,唯獨看他的眼神也不一樣,她,會是甄惜口中說的那個人嗎?扇傾城現在心裏已經有些亂了,不想去想這些了。
“希望,不放棄。”扇傾城把珠花緊握在胸前,似乎明白了什麼,“我,一定找到你,等著我,哥哥,會救你。”
同樣是不服天命之人,他相信她也不會放棄一點點生還的希望的,他堅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