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溫暖的春風徐徐吹拂,一輪淡金色的殘月漸漸升高,灑下一地的光輝。
“小惜,你今天是怎麼了,不僅拒絕了今晚的演出,還一整晚都不說話,究竟怎麼了?是不是那個聽你彈琴的人做了什麼?一回來就一直畫著什麼。”因為甄惜難得這麼沉默,所以餘柔倒是有些不習慣了,主動上前問了起來。
甄惜繼續畫著手中的圖畫,邊畫邊說:“我在畫設計圖呢,你可知道我想要做衣服或者首飾還是武器,都會提前畫設計圖的,把腦子裏想的畫出來,然後找人製作或者親自動手,隻是這次工程太大,想完成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是那個聽你彈琴的人讓你畫的嗎?他知道小惜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所以才叫你幫他畫的嗎?”
“不是。”甄惜放下筆,問道:“對了小柔,歐陽世家是怎樣的一個家族呢,我想了解一下,是不是也略懂琴棋歌舞。”
“不是吧小惜,你不是花神娘娘嗎?怎麼連歐陽世家都不了解呢,江湖的這四大世家的勢力可不比我餘家堡差呢。”
“既然他們有實力,為何要找我這麼一個青樓女子去獻歌獻舞呢,難不成我的身份暴露了嗎?可我一直都很小心的,跟你們在一起做俠盜偷點錢財什麼的根本就不會有人注意到吧!我們這樣的小角色誰會在意呢,除非是有人出賣我了。”
“小惜,你是懷疑我嗎?”餘柔一下變了臉,她可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小人,當初她去射殺她她都沒計較,她反而還對他們師兄妹兩個真誠以待,她怎麼會做出賣她的事情。而且她早就想要退出江湖,隻要跟冷子夜賺夠錢財就隱居過普通人的生活,才不想挑起什麼戰爭來。
“我沒說你們啊!我是懷疑一個人,隻是我不敢確定而已,我不想冤枉好人。”
“除了我們還有誰知道你的秘密呀!”
“但是他要是知道我的身份怎麼辦呀!他會不會有什麼陰謀呢?不對……他要是知道的話早就出手了吧!是不是他還不確定?”甄惜似乎沒有聽進去餘柔的話,隻沉思在自己的思維之中。“哎呀腦子亂了,冷靜冷靜。”
“小惜,你怎麼了?”
“歐陽世家邀請我去表演,我總覺得有些不安,但是又很想去,而且歐陽世家不是一般人能得罪的起的不是嗎?”
“原來是這樣啊!”餘柔想了想,也許是她多心了,可能隻是慕名而來的,他們並沒有什麼惡意。“是不是你多慮了啊!他們隻是想看看你的歌舞而已,並沒有什麼別的目的啊!”
“可我覺得沒那麼簡單,我有預感。就是我們的俠盜組合也許要退隱了,我可能再也不能跟你們一起行俠仗義了。”
“別這樣啊!小惜你肯定是多慮了,別把事情想這麼複雜!”
甄惜有點欣慰地笑了笑,其實她不該強出頭的,其實有的時候做一個有點白癡的盜賊也挺好玩的,她還沒有玩夠現在又要去歐陽家,不知道這次是好是壞,不過她還是蠻想知道歐陽謙生在一個什麼樣的家庭裏,也許是心理作祟,根本不會有事,隻是被她複雜化了而已。
也許是歐陽世家的人得罪不起,紅姨也答應了那位白衣公子讓小惜去歐陽山莊。本來甄惜是不想讓冷子夜和餘柔兩個跟去,但是最終她一個人拗不過他們,所以他們一起上了路。
隨行的還有她的私人樂師司徒俊逸和小蝶,本來甄惜也不希望小蝶冒險的,但是小蝶似乎已經下定決心要跟著她,甄惜又擔心她不在身邊小蝶會受欺負,所以隻好連她一起帶上,出去見見世麵也好。
道路平坦,陽光明媚。
大道上行駛著一輛豪華的馬車,馬車之上是用鮮花堆積而成,引來路人各種羨慕的神情。
“好漂亮的馬車呀!我還從來沒見過呢。”
“你當然沒見過了,光看馬車就知道肯定是大富大貴的人家,不然,尋常人家哪來的這麼大的排場?”
“你看那個丫鬟都美得跟天仙似的,那裏麵的主人不是更美了?”
轎子裏的人正是一直蒙麵的甄惜,身邊還有穿著漂亮衣服的小蝶。當然在外麵跟隨的就是餘柔跟冷子夜,聽到別人這麼說餘柔當然是一臉得意,她也是出名的餘家堡的千金小姐,怎會跟那些個胭脂俗粉相提並論。
“看那位公子,真是俊俏,我活了這麼大的年紀,還沒見過長的這麼俊的男人呢?這些人是誰啊!”
“真吵!”轎子裏的甄惜微微皺眉,臉色愈發的陰沉。
“小惜姐姐,他們說你漂亮呢,你怎麼不高興了呢?”小蝶揚起天真幼稚的臉龐,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容。 要是有人這麼說她她肯定會高興的,這多威風啊!
“有些人隻會阿諛奉承,他們表麵說你怎麼好怎麼漂亮隻是為了從你身上得到好處而已,他們又沒見到我的真麵目怎麼會知道我漂亮呢。”
“小蝶不懂,其實小惜姐姐打扮起來並不難看呀!這樣看小惜姐姐真的好漂亮的。”
“以後你會明白的。”甄惜微閉雙眸,開始閉目養神。
夜,漸漸暗下來,月亮靜靜灑下餘光,如今已是初夏季節的滿湖的蓮花早已盛開,在銀白月光下,水裏時時都飄著一層層的落花,好似一幅絢麗的畫卷。
甄惜浸泡在浴桶裏,享受著溫水的撫摸,以及百花花瓣的親吻。
“小惜,按照你的吩咐,我給你拿舞衣來了。”一個秀氣的聲音弱弱地從門邊響起。
“進來吧。”甄惜望向門邊,一個嬌小身影站在那裏,正是餘柔。
甄惜揚起了雙臂,瞬時,掛在她身邊的浴巾飛過餘柔麵前,那件舞衣眨眼之間,穿在了她的身上,那件淡藍色的舞衣上的珍珠銀片在燈火的照射下閃爍著夢幻般的銀光,如夢如幻般的不真實。
最終,甄惜沒有再戴演時候的蝴蝶麵罩,隻是把一條白色的紗巾戴在了自己的臉上。刹時,一個神聖高尚、高不可攀、氣質獨特的佳人顯現在她的麵前。如聖潔的女神一般,半點都不敢褻瀆。
不多時,甄惜手裏拿了一個精美的花籃走了過來,花籃裏都裝滿了五顏六色的花瓣,縱身飛了起來。
花園裏燈火通明,宴會在花園舉行,到處張燈結彩,燈火通明,燈光耀水光,水光映燈光,似乎構成一幅如夢如幻的美景奇觀。
邀請甄惜的正是歐陽世家的公子,歐陽書。他是歐陽謙的弟弟,歐陽家的兒女都以“琴棋書畫”為名,而他排第三,名為“書”身份當然也會高貴。
歐陽書歲數在二十歲左右,相貌還算比較帥氣,眼神卻有點懶散,但是卻對女子有著莫名的吸引力,隻要他一見到美女,那有些懶散的雙眸可就如燦若星辰般明亮了。
數十名蒙麵的舞姬在中間舞動著,音樂旋律宛然動聽,有節奏,宛如天籟之音快樂而柔和的飄蕩在花園的四周。
漫天飛舞的花瓣圍繞在她的周圍,踩著花瓣,足不沾塵的甄惜從空而降,她一出現似乎讓盛開的百花都黯然失色。皎潔的月光照射在她的身上,發出柔和的光芒,仿佛是來自九天之上的仙女,會讓所有人迷了眼,失了神。
甄惜輕輕飄落,緩步走到那些舞姬中間,走動的時候白嫩的玉腿隨著藍色的薄紗若隱若現,長長的羅裙剛及腳踝,露出腳踝處的水晶腳鏈,搭配著藍色水晶舞鞋,每走一步身上的水晶飾品也發出悅耳動聽的聲響,而這聲音竟也是充滿了魅惑。
甄惜一擺手,示意她們退下。而舞姬們恭敬地行了一禮,退下。 一揚手,優美的琴聲頓時響了起來,而她正隨著旋律起舞。
十丈多長的藍色如水般輕柔的絲綢緞帶帶動著五顏六色花瓣圍繞在她的四周,每一個眼神,每一個神態,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清冷孤傲!在花瓣中的甄惜就仿佛是那花中仙子一般!
“好……”
沒有人注意到,在一個角落裏,一個舞姬打扮的女子正狠狠地咬著下唇,鮮紅的如花朵一樣妖豔的血從她的唇下滴出,染紅了她臉上的麵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