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哥,你怎麼來了?沒有任務了嗎?”
藍藍的天空下,綠草叢裏各色的野花真是美,她蹲下身,用指尖輕輕撫摸一株黃色的小花,比起百花樓滿院子的花朵,她更喜歡自由自在的在山間開放的花兒。
“你喜歡花?”莫仇問道,他想起了那天在街上,他把一籃子花都買下來送給她,那時候隻是為了氣走雲軒。
“我喜歡這一草一木山山水水,比起百花樓裏的奢華,我更愛自由的生活,隻要能夠跟現在一樣,我就很滿足了,就算讓我去宮裏當娘娘,我都是沒興趣的,我喜歡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不習慣被人伺候,就算有錢,我也隻會讓自己住的房子更好一點大一點舒服點,不會太浪費,不靠男人,我也能吃飽穿暖,就知足了。”
看樣子她過得很好,但他總能感覺到她眼中的一絲哀傷,沒錯,她需要一個男人保護愛著,過去她把心整個的都交給了雲軒,但是最後他們生死相隔,雖然她現在偽裝的很好,可還是騙不了他。
所以,他想守在她身邊,大哥能給她的,他都能給,要知道,她能得到寶貴的自由,他的功勞不比大哥少,做得也不比他差。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愛上了這個身份卑微的普通女子,除了臉不比那些名門閨秀差,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都不能和那些貴族千金比,她隻是在百花樓短短幾年學到的再多也比不過那些公主小姐,不管是功夫還是歌舞,都遠遠不及。
可他,偏偏就是喜歡,他也不知道她哪裏吸引他,說不出哪裏好,但就是愛上了,愛她,不是因為大哥也愛她,是他從心裏想要跟她一起,隻是,他不會說出來而已。
柳櫻涵的日子依然平靜,錦雲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來,不能操勞,蕭遊送給她的藥譜也幫助了錦良很多,沒過多久,他就成了村裏的一個小有名氣的大夫,村民們大大小小的病痛都會來找他,柳櫻涵也一直幫忙,小桃負責照顧錦雲,一家人也是圓圓滿滿,隻是錦雲會偶爾說起她不小了,該找一個人成親了,村裏的誰誰誰不錯,希望她能考慮一下,但是都被她拒絕了,現在的柳櫻涵,並不想那些。
隻要一有空,莫仇就會來到這鄉村,步走著,夏天的草木蔥蘢,繞過幾條小路,翻過小丘……那條小河還在。
他停住腳步,望著舒緩流過的清澈河水,周圍的野花開的正好,這幾次來他都會好好欣賞一下,感受著柳櫻涵說的山遍野五光十色,美得讓人歎息。其實每年春天花都開得這般美麗,隻是他不懂欣賞,更不屑去看。
這幾次來莫仇都會好好清洗一下自己的身體,到了河邊也好好洗一次沾滿鮮血的雙手,希望能洗掉身上的一點罪孽。
回去之後小桃告訴他柳櫻涵和錦良去山上采藥了,每次他一來,他們都會準備一桌子好吃的招待他,似乎也把他當成了家裏的一份子,這讓他感受到親人的溫暖,他,貪戀這份感覺。
綠草叢裏各色的野花晃迷了柳櫻涵的眼,她蹲下身,看著開得燦爛的小花,若是換做以前,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摘下,現在……她舍不得,因為摘下,花就死了。
殺氣?柳櫻涵好久沒有感覺到的氣息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很怕,這是怎麼回事?師兄應該就在附近,可別出事。
突然,快速跑來的一個白色小影嚇了她一跳,定神一看,原來是一隻小兔跑過,像是遇到什麼危險一般嚇得狼狽逃竄,白白的毛色那麼顯眼,緊接著,殺氣從她身後傳來。
原來是獵人正在追那隻兔子,速度好快,一個劍影閃過,柳櫻涵都有些看不清楚,眼看就朝著那隻兔子那邊刺過。
什麼也沒想,她竟然不顧危險衝過去想幫小兔躲開那一劍。
“想死嗎?”厲喝的聲音傳來,柳櫻涵隻覺得胳膊劇痛,但那團白影已經飛快地沒入樹叢,她鬆了口氣。還好,,她沒受什麼太重的傷。
再一看,原來那個獵人竟然是莫仇,難怪速度如此之快,她還在想普通的獵戶哪會這麼厲害?
莫仇一臉怒色地走了過來,剛才要不是他及時收手,傷到的不僅僅就是她的胳膊,恐怕會連著胳膊整個刺穿她的身體,到時候誰都救不了,他回來就是為了找她,聽說來山上他也就像順便獵捕幾隻山雞野兔什麼的,她一向節儉花錢也不大手大腳,所以他也試著去過她的生活靠自己雙手養活自己,誰知道她會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你找死嗎?”
“莫大哥,你怎麼在這?”柳櫻涵見他這個表情,有些害怕。
“跟我回去。”他打獵的心情頓時沒有了。
“我隻是不想那隻小兔就這麼死了,它那麼小那麼弱那麼可愛,我不忍心。”
莫仇上前,粗魯地撩起她的袖子,被鐵鉤穿骨的疤痕還在,皮肉扭曲,疤痕裏還有些黑黑的顏色,那應該是燙傷,被火燒出來的痕跡,就連著肩膀,這個傷,真是讓人見一次心痛一次。加上這道新傷,這些傷口加起來更顯得猙獰恐怖。
他撕破自己的一塊衣角,血流下來染汙了她的袖子,一陣刺痛。但是莫仇卻很小心地為她包紮,最後還執意要背她下山。
平時他來頂多住一兩天,因為這次受傷,莫仇多留下來幾天幫忙醫館的事情,直到她沒有問題了,才離開。
從此之後,莫仇就算去山上打獵,也不會去不著兔子鬆鼠之類的可愛的動物,就算他看到別人去捕獵,也會把對方的獵物花錢買下來,然後放生。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心疼她,她的一顰一笑都讓他牽腸掛肚,每次離開,都有些舍不得,但必須要走。
也許是她那楚楚可憐的神情和憂鬱的眼光讓他有了保護她的欲望,她和柳粟茵完全不一樣,她沒有一絲偽裝。在百花樓雖然他們相處得不多,但是他已經深深傾心於她。他的用心柳櫻涵又怎會不知?他改變了那麼多,臉上也有了笑容,而且,他的笑容她還覺得比蕭遊的那一笑還要珍貴,還要顛倒眾生,可是,經曆了之前那麼多的風風雨雨,她的內心似乎再也激發不起來任何愛的感覺,隻有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