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軒早已知道結果了,他淡然的眼中沒有一絲波瀾,麵對柳櫻涵滿是失望恐懼憤怒的雙眸,他也不想解釋什麼了,他現在隻想要找到柳粟茵,報仇。
雲軒微微一笑,這笑容柳櫻涵看起來,竟有些高深莫測,她剛想問什麼,但是雲軒已經轉身而去,他心痛至極,寧願被她討厭他也無怨無悔,隻要她過的好,他做什麼都願意。
柳櫻涵心頭猛然一震,捂住心口,見他離去,平日裏的美眸,此刻帶著懇求,她多希望他能告訴她蓮月姬的死不關他的事,為蓮月姬贖身要娶她隻是想要給她點教訓為她柳櫻涵出口氣,怎麼也無法想像他會痛下殺手,現在卻絲毫沒有悔意的樣子,這還是她認識的雲軒嗎?記憶裏的那個小哥哥,真的徹底死在她的腦海裏了嗎?
多少天了,柳粟茵不知道,這一路不好走,比上次被雲言休棄之後走這條路還要艱難,雖然這次沒有上次在新婚之夜被扔出來的時候她發出那憤怒絕望悲傷的撕心裂肺的吼聲的慘叫,還大呼冤枉,之後,她就利用自己的美麗的臉和身體不時勾搭一些人,就算是乞丐也不放過,隻為了能吃一口飯,多一點錢走回家去拿被她藏在地裏的錢財去報仇……可是這次,她沒有錢了,臉也毀了,美麗卻已失去光彩的雙目裏的眼淚也迷惑不了多少男人了,她淪落為了真正的乞丐。
餘嫂給她準備的幹糧早就吃完了,肩上的傷口好久不處理鮮血盡染,身上的衣服也和她的臉也沾染著泥土,秋風凜冽,她卻隻著單衣。一次次的摔倒在地,一次次的頑強站起,她始終執有一個信念,她要回到自己曾經的村子,至少那裏有她的家,她能有地方睡覺,還有最後一個愛著她的陸笙大夫,隻要見到了他,他就會醫好自己,隻有他恢複了,才有力氣報仇,而且陸笙懂得那麼多的毒花異草,肯定能幫到她。
已是深夜,柳粟茵身子蜷成一團鑽進了一堆稻草之中,她眸光陰冷,想著被雲軒羞辱的那晚。
抬頭望著沒有星月的夜空,柳粟茵無比堅定的語氣,一字一字,如雷貫耳∶“雲軒,你為了柳櫻涵那個賤種竟然做得比你大哥還絕,給我記住,你所帶給我的一切,他日,我定要你千萬倍償還!我柳粟茵,在此立誓!會讓你永不超生,還有你,櫻落花穀的穀主,我要你們永生永世,不得好死。”她死死咬住的下唇的鮮血滴到稻草上,帶著無盡的仇恨,一點點渲染開來。
同一時刻,距離柳粟茵千百裏的雲軒渾身一震,心口劇痛,柳櫻涵的身影無時無刻不出現在他的心裏,他是非常恨破壞他們的柳粟茵,但是那日他折磨柳粟茵的痛苦並沒換來他報複的快感,他滿腦子裏想的都是和柳粟茵同樣美麗的柳櫻涵,輕輕閉上雙眼,就仿佛再次回到了兒時的那片櫻花林之中,要是一直不長大,那該多好。
柳粟茵依然是一步一步艱難的走著,他想著陸笙那張跟蕭遊有幾分相似的臉龐,她在他眼裏是美麗聰慧善良的女人,在他眼裏,她是世間最美麗的人。
“陸大哥,我來了,我來了,你把我從萬花樓解救出來,你一定會為我討回公道的,你可要幫我研製天下第一毒,讓雲軒和蕭遊在我麵前比賈紹死得更痛苦。”
終於,她終於這麼多天以來的第一個笑容,她不能倒下,要回到藥鋪,隻有陸笙幫她研製出想要的毒,才能讓她的身心不再那麼疼痛。
一想到這,柳粟茵就仿佛有了力氣,虛弱的身子開始大步往前邁去。
就在此時,一輛馬車從她眼前奔過,還有幾匹快馬一起,濺起一地的沙土,有一粒沙子進了柳粟茵的眼睛裏,讓她半天睜不開眼。
等睜開眼之後想大罵一頓,但是早就沒了那輛車的影子。
不久後,馬車停了下來,但是馬車上的車夫眼中淩冽的殺氣卻一觸即發。
“公子,是否要下手。”車夫掀開轎簾,同行騎馬的幾個人臉色也跟車夫一樣,帶著殺氣,看似一場大戰即在眼前!
然後,一個雪白的身影從馬車裏探出身來,那人淡漠的眼眸,眸光中透著震撼人心的冷傲。
他,櫻落花穀的穀主。
“暫時不必動手,繼續盯著她。”
“是。”車夫和隨行的人眼中的殺氣頓時消失了。
“盡量讓她快點到達地點。”
“明白。”
“繼續趕路。”蕭遊回到了馬車之中。
柳粟茵繼續趕路,這條路真長,照她這速度可能又要好久了。
這時,一個農夫拉著一車子的貨物不緊不慢的趕了過來,道邊的乞丐他自然也不想多看一眼,而且經過柳粟茵身邊的時候身上還有一股臭氣,讓他不禁皺起了眉,就想快點遠離這人。
看到有車,柳粟茵的眼神突然亮了起來,希望她能被人捎著送她一程。
“等一下。”柳粟茵大喊著,腳上更加有了力氣,開始追著那輛貨車。“師傅,能不能送我一程。”
本來趕車的農夫不想搭理,但是聽著是個女人的聲音,也就停了下來。
柳粟茵喘了兩口氣,道:“師傅,可憐可憐我吧!我遭人陷害逃出來又遇到了強盜身上的財務都被搶空了,我現在想投靠我的親戚但是身無分文路途遙遠,我都好幾天沒吃飯了還有那麼遠的路,你能捎我一程嗎?如果不順路就先暫時帶我走出這條路就好,行嗎?”柳粟茵雖然沒有瞬間落淚,但是顯得很可憐。
農夫看了眼柳粟茵,雖然臉有點髒臉上的疤痕影響了她的美麗,但是那雙眼睛還真美真迷人,他看了都有些心動了。
柳粟茵朝著農夫眨眨眼,對於這種凡夫俗子,就算毀了容,她也照樣能讓他神魂顛倒的,這一點她還是很有自信的。
“好吧!那就上來吧!這邊能坐一個人。”農夫把一些貨物堆到了一起,讓出了一個地方來,正好能坐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