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掰開她緊抓自己手臂的雙手,冷冷的問道:“那天晚上,你把我灌醉下藥之後,發生了什麼?”
柳粟茵明白了,他是想為柳櫻涵留著自己的身子吧!他似乎已經知道自己之前冒充那個妹妹了,可她偏偏不讓他們如願的在一起,她就是要徹底破壞他們,像雲軒這樣的好男人,即使是被她柳粟茵甩了丟了,也不給她。
“哈哈……哈哈哈……”柳粟茵仰天大笑起來。
“告訴我,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雲軒揪起柳粟茵的衣領,毫不憐惜,“你快說。”
因為他不相信那晚他看到的那個紅色印記,這樣的女人之前就有過無數男人,他才不會和這麼肮髒的女人有一點關係。
柳粟茵往雲軒身後瞄了一眼,笑了,鶯聲細語道:“怎麼了夫君,那天晚上你不開心嗎?你抱著我,在床上翻滾著在我耳邊說你隻愛我一個人,我是粟粟啊!你還是親口說的,你愛的是粟粟,不是過去的櫻兒,那天晚上,我們纏纏綿綿的,比起你大哥啊!你好溫柔呢,還是你疼我,喝醉了也那麼輕柔的撫摸人家,生怕弄疼了我,那天晚上你說是你最美的一夜,你忘了嗎?”
雲言手背青筋暴怒,一把推開柳粟茵,大吼道:“你胡說。”
摔在地上的柳粟茵半趴在地,雙眸滿是柔媚,回頭望著一臉怒氣的雲軒,“怎麼了?就算你不認賬你還是做了嘛,這有什麼?我不在意你三妻四妾的,隻要你能記得我們曾經相愛過我就很滿足了,我是你的第一個女人,記得你剛接我去白雲山莊的時候嗎?那時候,你的眼中隻有我……”
柳粟茵自顧自的說著,陶醉在自己的美好回憶中,兩眼放光……
一把花紙傘滾落而來,停留在雲軒腳邊。
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緩緩轉頭,他看到一身素衣素裙的女子站在雨中,冰冷的雨水打濕了她的臉龐,那頭長發也已經完全濕透。濕漉漉的朦朧感讓人覺得心酸,看著他,她那淒美的臉上卻浮現一絲微笑,那微笑,不美麗不醉人,極盡諷刺。
她們兩個是同樣的一張臉,細而彎的柳眉,濃而密的睫毛,如花瓣的櫻桃小嘴。站在雨中的她看上去臉色同樣有些淒涼蒼白,唯一不同的是她們的眼神,她不具備姐姐的嫵媚誘人,有的隻是純淨,沒有一絲雜念。
“櫻兒。”他扔下手中的雨傘,想要過去擁抱她,因為隻有這樣眼神的人,才會是他的櫻兒,而不是粟粟。
可是,她絕不會回頭,因為那一晚,他極怒之下休了她,她是絕對不會原諒他的。
本以為她相信自己,相信他,她也知道他們可能什麼也沒做,姐姐的話她一句也不相信,可是現在,相不相信都沒有意義了,即使他和姐姐之間清清白白,她也不會回來了。
扔下一個憤怒的眼神,她轉身離開,一句話也沒有留下……
眼睜睜地看著她一步一步地走進了黑暗中,直至消失,就好像走出了他的生命永不回頭……
“櫻兒,不要走櫻兒……”
他知道,一切都晚了,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柳粟茵氣若遊絲,麵色蒼白,一雙鳳眸雙眉緊緊皺著,長發淩亂披散,遮住了一半絕美的容顏,而另一半,薄唇一角流出紅色的血液。
體內凶猛的仇恨燃燒,開始摧毀著她的理智,看到雲軒對柳櫻涵如此癡情,即使她成功拆散了他們,柳櫻涵還是能夠得到這個男人的愛。而她呢,雲言對她所有的好,都是為了留住她,讓她安心地待在他身邊,任他利用,等待時機成熟,他將她帶給他的所有屈辱加倍的討回!愛她的人一個個全死了,她愛的,就連豁出性命都得不到分毫,隻要她柳櫻涵一出現,瞬間都能破壞她的整個計劃,想到這裏,她眼中怒氣橫衝,卻透出的強烈的絕望和悲傷,為了權利和愛情,她如此糟踐自已的身體!她還清楚的記得那晚雲言對她的“愛”,那種撕裂的劇痛傳遍全身,令她終身難忘,似將她撞入了地獄的深淵。可換來的,依然是恥辱,那晚的痛不過就是他對她的一點點懲罰報複,她不服,不服……
鮮血從口中汩汩流出,聞到了刺鼻的血腥氣在口中蔓延,在雨中的她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一點點流逝,瞳孔開始收縮,眸色逐漸變得灰暗。
狂風暴雨中,她倒下了,卻看著雲軒漸漸離去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黑暗中,她知道,他去追她最恨的人,柳櫻涵去了。
感覺身體漸漸變得冰冷僵硬,隻剩下一點微弱的意識,不可以,她不能這樣死去,絕對不可以。如果這樣死了,那今天所承受的一切羞辱和痛苦誰來替她討回。不能死,不能倒,更不能睡!
一想到柳櫻涵那張臉,她就想千刀萬剮了她!她從來都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從來都沒有!
憑著這個信念,柳粟茵竟然爬了起來,在暴雨中,那名柔弱的女子麵無表情的走在無人的街上,風卷起她滿頭的長發,根根飛舞,張揚著,帶著仇恨的力量狂舞著……
現在的柳粟茵手上沒有錢,她需要的就是好好睡一覺,調理好自己的身體才能去報仇,可現在她身邊沒有一個人,她要想辦法活下去。
這場大雨不知何時才能停,四周連個人影也看不到,連避雨的地方都沒有。
不遠處,一個散著頭發的男人蹣跚而過,他蓬頭垢麵,衣衫不整,髒汙的外衣,一臉的肮髒,一頭像鳥窩的頭發,這場雨,倒像是給他洗了個澡,近看,那細如竹竿的手和腳,令人為之可憐。他拄著一根破木棍,手拿一個破碗,一直低下頭,麵無表情的看著那隻碗,衝破雨霧,緩緩走來。
柳粟茵一臉的鄙夷,但是看到了乞丐碗裏的幾枚銅錢,眼光一閃,看這個乞丐行動不便,她正好可以拿這點錢買點東西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