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粟茵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因為突然著火,所以雙腿一直在顫抖,她捂著臉,咳了幾聲,三步兩步逃了出來。
所有的一切在她心裏都已經死去了,她的愛人,她的初戀,還有那些美好的回憶,讓它們化為灰燼吧!白雲山莊的一切,跟她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雲軒,你今日負我,辱我,我相信,總有一日,你會後悔,會比我此刻的心更痛上千百倍,痛到……你連生命都想放棄,仍換不回你想要的……”
她絕望地閉上雙眼,晶瑩的光澤,將她美到極致的麵龐,在火光下,映得慘白如雪。
等雲軒趕出來的時候櫻月姬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慘淡的月光之中,隻剩下那抹淡淡的櫻花清香,仿佛融入到了他的四周,久久不散。
為何?心會如此之痛,他不是在想她為何隱藏自己的身手,隱瞞自己的身份,混進白雲山莊是何目的,隻是因為她剛才說的話而心痛,仿佛刀子刺入心肺,痛到無法窒息。
不知為何,熊熊大火包圍了整座房屋,下人們瞬間忙碌了起來,卻怎麼也撲不滅,火光衝天,越燒越旺,不久,大火燒掉了一切,毀掉了一切,包括她的身份,隻要是能燒的東西,都已經被化為灰燼……漫天的火海顯得那般妖豔,那般迷人!
雲軒就那樣呆呆站在原地,看著大火一點點吞噬她所住過的房間。
等柳粟茵想到什麼的時候房間已經晚了,她看著被燒毀的房屋,感到有些可惜,因為成財沒有逃出來,定是葬身火海,這樣的話,以後她身邊就少了一個人幫她了,一想到這裏,柳粟茵的恨意再次增加了幾分,看到櫻月姬施展輕功逃離,心想著:“看來這隻小白兔現在已經變成大灰狼了,要是以後不徹底殺死你,肯定要變成一隻吃人的老虎!所以我要想盡辦法拔掉你的牙齒,以前不就做得很順手嗎?我會慢慢折磨你的,我的好妹妹。”
一想到今天晚上,柳粟茵的心就異常喜悅,看到最恨的人痛苦萬分,還真是比一刀殺了她更爽,等著吧!好戲還在後頭呢。
黑夜,無情的籠罩著整個城鎮,燈光朦朧,星辰點點。如此微弱的光芒怎抵得過黑夜?
一紙休書,“淫佚、盜竊”,櫻月姬勾唇冷笑,驕傲的淚,不肯屈服的眼,還是在那記憶中的櫻花林中,他為她勾畫出的美好畫麵中湧出,將她打入了比地獄更陰暗的深淵。之所以會流淚,是他已經深深地雕刻在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撩起袖子,露出一截皓腕,月色下,白晰如雪的手腕被瓷器劃破,鮮血還在流淌,而他卻不曾發現手臂上的那顆醒目的守宮砂,是女子清白的象征。而他,眼中隻有失望,隻看到她流淌的鮮血,根本不曾注意到這重要的印記,原來他一直都不相信她。
櫻月姬仰望天空,忽然發現,原來寂寞的黑夜也這麼美。就像這月亮,浩瀚的天空,點綴的點點繁星,顯得孤獨落寞,在那朦朧的陰影中,隱約藏著愛的孤獨。寂寞的光,照散在她孤單的影子上。
午夜時分,她像丟了魂一樣無神,黯然神傷。呆呆的望著黑夜的星空,數落滿地的月光,滿腦子的混亂,模糊中隱約出現了一個身影。
他就靜靜地站在那裏,在清冷的夜色下,身著純潔的沒有任何一點汙染的白色長衫的他就好像好似天地間唯一的一抹顏色,神聖如仙人一般潔白無瑕。
他,白皙膚色,俊美臉龐,寒星一般的雙眸深邃無比,臉上帶著善意的微笑,似乎渴望能夠得到她的信任。
為什麼?感覺這麼熟悉?
櫻花樹下,櫻花林中,那個少年轉身跑開,隻留下了一個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霎那間,暖在她的心中,再也揮之不去。
夏日的悶熱之氣,籠罩著整個城鎮。
一名男子立在床前,凝望著躺在床上昏睡的女子,目光中透著深情,眸底卻是藏著深深的哀傷。這名男子,正是一次次救她的櫻落穀主,蕭遊。
他坐在她的身邊,伸手想要撫上她美麗的臉龐,動作輕柔,小心翼翼。他眸光遽亮,如星辰。
他知道,她傷心,絕望,她傷心絕望到不願醒來。
蕭遊不由一歎,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卻要相互傷害?
白雲山莊,書房。
雲軒陰著臉坐在書桌前,手中端著一杯茶,看著桌上的畫,一言不發。
雲夕小心翼翼的走上前,而雲軒神色微變,淩厲的目光中透著異常的冰冷,望著雲夕。
“二哥。”雲夕淚水簌簌落下,清麗的麵容掛滿了淚痕。
這次連二哥也徹底被擊垮了,她到底該怎麼辦?白雲山莊內,她還能信任誰?大哥已經徹底瘋了,變了,二哥也崩潰了,現在獨攬大權的人竟是那個心狠毒辣的女人,素素。
“雲軒,你今日負我,辱我,我相信,總有一日,你會後悔,會比我此刻的心更痛上千百倍,痛到……你連生命都想放棄,仍換不回你想要的……”她的每一個字都如同利劍般刺進他的心髒,痛到無法言語,他的愛……當真如此不堪嗎?
她說他會後悔,後悔到連生命都想放棄,仍換不會自己所想要的!她的話就好像一個詛咒,令他不安。
但是他想要的是什麼?她的愛嗎?想到這裏,他諷刺的笑了。
拿著畫的手微微顫抖,怔怔的望著圖中的身影,為何在這十多年之後,憑著兒時對她的記憶,還能將她的麵容,畫得如此傳神,原來,他愛她至深,深到骨髓,深到靈魂,這就是當時他的心境。
心痛得越來越深,櫻兒,他愛她至此,為何又要背叛傷害他?他不懂,真的不懂!
月光如水,微風輕拂,他就那樣一直坐在那裏,無聲的陪著她,一直到天黑。
櫻月姬就這樣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一夜。身子已經僵硬,手臂上的傷已經被人包紮好,上了藥,沒那麼疼了。她是聽到小二說天色晚了,叫他回房休息,確定他離開後,她黛眉皺了皺,隨後美眸緩緩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