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得好死,一縷陽光從緊閉的縫隙中,硬鑽了進來,柳粟茵似乎才有了點知覺,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感覺顛得很,跟平時不太一樣。
今天怎麼這麼顛?柳粟茵迷迷糊糊中,醒了過來,卻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很小的空間裏,四處還有馬蹄聲?
“醒了嗎?不用擔心,這是外麵,你不是說想一直跟隨在我身邊伺候嗎?我想了想,確實留下你一個人紫雨那丫頭也不會罷休,就把你帶出來了。”在一邊的蕭遊麵無表情地說道。
原來是這樣,柳粟茵這才發現,原來那一絲陽光是從驕簾那邊透出來的,他們是在一輛馬車裏麵。
“謝穀主。”
“出來就叫我公子。”蕭遊依然冷冷的語氣。
“是,公子。”柳粟茵垂下頭去。
一路上,馬車裏的兩個人都沒有多說話,搞得柳粟茵有些不自在,但是既然出穀了,她覺得應該跟成財聯絡才是,可是自己卻不知道身在何方。
終於來到一家客棧,柳粟茵卻驚奇的發現,這家客棧很熟悉,仔細觀看了一下四周,發現她來到的是她住了數月的這座城鎮,若她沒有記錯,白雲山莊就在不遠處。
為什麼他會帶她來這裏?難道是巧合?肯定是這樣,最好不要遇到熟人,不然可就糟了,為了不讓蕭遊發現自己的異樣,她隻能故作鎮定。
進入客棧,蕭遊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然而沒有他的指示,柳粟茵也隻能裝出一副丫頭的樣子,站在一邊,直到蕭遊讓她坐下她才會坐。而另一邊看到一身貴氣打扮的公子,小二立刻放下別的生意,走上前來。“這位公子想吃點什麼。”
“給這位姑娘準備一間房好好休息,吃的用的都好好準備。”然後端起茶杯,朝對麵的她微微一笑,那笑容清雅無比帶了幾分醉人的溫柔,對柳粟茵來說那可算是說不出的勾魂攝魄。
“好,那姑娘請隨我來。”
但是柳粟茵看得癡了,如果這一輩子能得到他的笑容,不隻隻是上刀山下油鍋,就算是挫骨揚灰灰飛煙滅都願意。
見她沒反應,蕭遊放下茶杯,再次溫柔的回應著她,問道:“怎麼還不去?累了一整天了,你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我有點事情出去辦一下,你就好好回房睡一覺。”
“好…好……”不知為何,柳粟茵竟然變得有些口吃起來。
“哦,那姑娘跟我走吧!需要什麼跟小的說。”小二的話語,令她清醒了幾分。
鬼使神差般的,柳粟茵跟著小二上了樓,柳粟茵的腦子一片空白的時候,都是因為他的一個笑容。
柳粟茵來到了房間,走到窗邊,打開窗戶,看著下麵熱鬧的街市。
不知道白雲山莊的雲軒怎麼樣了,她離開了,雲軒肯定發瘋地找她吧!沒有遇到蕭遊之前,本以為雲軒是她的歸屬,現在看來,她又要傷害一個男人的心了,真是罪過,不管怎麼說,她對雲軒還是有些好感的,雖然她更想要去勾引雲言,但是跟蕭遊比起來,十個雲言她都不稀罕了,都不屑去看一眼了。
看她不說話,小二忍不住問了起來,“姑娘,這房間,還滿意嗎?姑娘需要吃點什麼,小的馬上準備。”因為那位公子一看便知是貴客,所以不敢怠慢。
因為一是發呆,柳粟茵才想起了正經事,她應該好好打聽打聽白雲山莊最近的情況,如果她沒猜錯,雲軒肯定把這件事鬧翻天了吧!
柳粟茵回過頭來,問道:“不必準備了,我打聽一件事情,就是最近城內有沒有事情發生,我好像聽說最近不是很太平,所以我都不敢出門了,還聽說連白雲山莊這麼大的武學世家也出事呢。”
小二想了下,直接說道:“哦,這個呀!好像幾個月前白雲山莊未過門的夫人是遇到了劫匪,找了很久都沒找到,但是最近聽說夫人已經找到了,還聽說是莊內的一個叫成財的奴才勾結劫匪綁走了夫人,竟然還把夫人賣去了醉仙閣,好在發現及時,被白雲山莊的二當家拿銀子贖了回來,還聽說那位夫人差一點就被逼去接客了,好在二當家及時趕到,不然他這位如花似玉的夫人就真的清白不保了,前幾天那個叫成財的被抓回來想殺夫人滅口,結果被當場殺死了,屍體被扔到亂葬崗了,而那位夫人啊!也是驚嚇過度什麼都不記得了。”
聽了這話,柳粟茵差點一個腳步沒站穩跌過去。
怎麼回事?雲軒找到了“自己”,而且自己還“失憶”了?自己還是被土匪賣去青樓被雲軒救了回來?而且成財也被抓了,被當場殺死了?
一陣眩暈,柳粟茵跌跌撞撞來到桌邊坐了下來,她不相信,絕對不相信,她明明在櫻落花穀陪著自己夢中的郎君蕭遊穀主,怎麼可能分身去了白雲山莊呢。
“姑娘,你沒事吧姑娘,要不要給你請個大夫啊!”小二見她渾身無力的樣子,上前扶了一把。
猛地,柳粟茵狠狠捏住了小二的手臂,眼神狠毒,似乎要將他千刀萬剮一般,“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那個白雲山莊的二當家確定就是自己的妻子?那個女人真是遇到土匪以後被賣去青樓?那她肯定不貞了吧!”柳粟茵故意將“不貞”二字,加重了語氣。
小二似乎被她的眼神嚇住了,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他覺得自己的手臂都快被捏碎了,“我說這位姑娘,你先鬆開我。”
柳粟茵白了他一眼,鬆開了,“說,到底是不是。”
“我說這位姑娘,別人家的事情我哪知道啊!是不是二當家的夫人二當家還認不出來嗎?人家又不是瞎子,我隻是聽說那個女人賣藝不賣身,她當時被劫匪劫走了誰知道啊!再說了,人家夫妻情深就算出了什麼意外,二少爺隻要不嫌棄我們也管不著啊!”
聽了這話,柳粟茵更如同被人潑了一頭涼水,難道是她回來了?柳櫻涵。
打發了小二,柳粟茵想來想去就隻有一個可能,她不在的時候,躲在暗處的柳櫻涵鑽了空子,占了她的位子。
“好你個柳櫻涵,這是你自己找死,這次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我說過,我的東西就算破了壞了,你也休想拿去,敢搶我的人,我要把你挫骨揚灰。”說這些的時候,柳粟茵是殘忍狠毒到了極點。
一想到這裏,柳粟茵就恨得咬牙切齒,她不允許,就算雲軒是她不要的男人,也不能便宜了柳櫻涵,她一定要確定是不是小二說的那樣,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就讓柳櫻涵付出代價,天下的女人都可以得到雲軒那樣的男人,就她柳櫻涵不行,就算是自己穿舊的破鞋,也不能讓柳櫻涵撿去。
在白雲山莊的這些日子,櫻月姬的傷口也慢慢愈合了,連雲軒都沒有想到這麼嬌弱的她會恢複的如此之快,而且傷得那麼重,從都沒有說過疼。
櫻月姬雖然恢複的很快,但是手臂還是用繃帶吊著,要徹底恢複,還是不能亂用力。但是在房間悶了,她還是想要出來走走。
“軒,外麵天氣這麼好,你陪我出去走走吧!在院子裏逛逛就好,我悶死了。”櫻月姬坐在床上,眼波似要湧出水來,乞求著雲軒。
看到她這個眼神,雲軒也有些受不了,看她精神這麼好,也是該出去走走了,整天呆在房間裏是很悶。
“好吧!”雲軒來到她身邊,“但是,你要先把藥喝了才可以,知道嗎?”
櫻月姬點頭答應著,甜甜地笑了,“軒,你真好,我保證不會出事,有你在我身邊,我什麼也不怕。”
“那過去把藥喝了,涼了就沒有效了。”
“好。”櫻月姬雙頰多了兩抹彩霞,在他的攙扶下,走了下來。
來到白雲山莊的柳粟茵一直站在門外,她雙手緊握,甚至恨得指甲都嵌進了肉裏,鮮血,順著她的玉指流下,滴落到了地麵。
如果柳櫻涵真的代替了她,她現在如何進去?現在的她恨不得衝進去把柳櫻涵給一片片撕碎,她再一次的埋怨上天不公,為什麼自己不管怎麼做都得不到幸福,而柳櫻涵,什麼也不做就能輕輕鬆鬆找到這麼好的男人,不用付出任何努力就能這麼幸福,而自己,卻要一步一步往上爬都得不到這樣的好運,她恨,真的好恨。
突然,一個披頭散發一身惡臭的乞丐跑了過來,抱住了柳粟茵,口中不知說著什麼,柳粟茵一臉厭惡,想要踢開,可是這個人似乎就是黏上她了,怎麼都擺脫不掉。
“臭要飯的,走開啦,我沒有錢給你。”柳粟茵本來嫌髒,但是還是用手抓起了乞丐亂蓬蓬的頭發,想要拉開。
“夫人,我是成財。”
是成財,一聽到這個名字,柳粟茵鬆了開來。
那個人一抬頭,嚇了柳粟茵一跳,隻見這個人頭上還在冒著血,一陣惡臭從他身上撲麵而來,味道更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