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一座華麗寬敞的宅院,紅磚綠瓦富麗堂皇。
而在這所莊園的一個房間裏,一個翩翩少年坐在書桌前認真作畫,他年紀在十八九歲左右,身穿一襲較華麗的褐色長衫,身材適中,給人一種優雅斯文的感覺。豐神清秀的五官,澄澈有如深潭般幽邃的黑眸,行為舉止端正溫文爾雅,一看便知是一位大戶人家的公子哥。
終於完成了,畫中是一位穿著粉色的輕紗羅裙的女子,絲綢般墨色的秀發隨意的飄散在腰間,櫻花點綴在發間,身材纖細,更顯得楚楚動人。眉目如畫,頰邊梨渦微現,精致的五官和那雙迷離的雙眸顯得憂鬱傷感,她的身後是一片櫻花林,粉白色的花瓣隨她飛舞。
再看看下麵的畫,是他過去幾年畫出來的,算了一下,他整整畫了七幅畫,最開始的畫的女孩隻有十歲左右,隻是一個小孩。第二幅的畫就感覺比第一幅裏麵的小女孩大那麼一點,然後第三幅裏的女子又比第二幅裏的女子大一點,總之一副畫得比一幅成熟,畫中的小女孩仿佛是被一點一點畫到長大。而且每幅畫的女孩身邊都有一片櫻花林,都是穿的一樣衣服,也都是一樣的表情一樣的動作。
沒錯,這個少年正是那年被殺手追殺受重傷的小男孩,他畫的人正是救了他的那個小女孩,“櫻兒,你在哪裏?你會是我畫出來的樣子嗎?為什麼我都找不到你,每年我都會去櫻花林中尋找你的身影,可你在哪裏?或者,隻是我在自欺欺人。”少年撫摸著畫中女孩的臉龐,看著畫裏的女子開始憂傷起來。
想著當年的櫻花林依舊花團錦簇,櫻花雪帶著點點憂傷離開了枝葉,飄揚在風中。
一個穿戴還算不錯的一名男子憑著記憶走到了一棵樹下,用修長的手指撫摸著這棵最大的櫻花樹。
近看,他撫摸櫻花樹的那隻袖口,少了一個貴重的紐扣,跟他的衣服有些不搭,顯得多了點瑕疵。
“我一定會找到你,一定。”他在這棵櫻花樹下許下了心願,希望再次找到夢中的她。
而柳粟茵的父親因為自己的妻子突然去世,自己的身體也漸漸不行了,不到三年,便也跟著去了。
就這麼短短幾年,看似幸福和諧的一家四口轉眼就剩下柳粟茵一個人,村裏的人當時還都覺得柳粟茵可憐,好在還有一個小石深愛著她,他的家裏也不嫌棄,就找人說媒把婚事定了下來。
住進了大房子裏,柳粟茵看著城裏更大更豪華的建築並不滿足現在的生活,雖然自己已經是綾羅綢緞穿金戴銀了,沒有了妹妹和自己競爭沒有了父母管教自己,可她還是向往更奢侈的生活。
兩個丫頭陪著柳粟茵走在街上,迎麵走來的是一位翩翩佳公子,她劍眉星目,英俊非凡,標準的美男子,他們擦肩而過的那一刻,柳粟茵發現他嘴角泛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竟有幾分嫵媚在裏麵,甚至比女人還要美,這樣的一張俊美臉龐,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一時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沒法移開那身影,清楚地傳來一種她從未有感受過的一種感覺,那種感覺搞的她心如鹿撞,她知道,她都沒有想過自己會被這麼一個身影給征服。
隻可惜,那個身影不曾回頭看她一眼。
小石回到家中之後發現柳粟茵還是不在家中,自從他們成親,他見到她的次說越來越少,反而她開始喜歡種花了,在陽台上,就擺放了一盆開得正鮮豔的不知道的什麼花。
家裏的丫鬟正在小心照料著那珠花,生怕有一點點的閃失,因為夫人說過,這盆花要是出了什麼差錯,那她也就會跟這花一樣的下場。
小石走上前去,問道:“這是什麼花。”
“回少爺,這花是紅罌粟。”
丫頭的話令他仿佛瞬間掉入無底深淵,“紅罌粟”。
他的夫人粟粟,是否就好比這眼前的紅罌粟般妖嬈豔麗,雖然美麗卻會讓人上癮最後令其痛不欲生,飽含了毒液充滿誘惑的罌粟花不知把多少男人誘惑,不知把多少男人毒害,而那些男人卻心甘情願被她誘惑毒害。他,便是其中的一個。
粟粟的為人他比誰都清楚,可自己就是越陷越深不可自拔,眼前的花兒亦可救人也可殺人,他繼續下去下場很明顯卻心甘情願。
他狠狠掐斷了開始慢慢結出果來的花莖,用力捏碎了圓球形的果實,裏麵流出了白色的液體。他將沾滿白色漿汁的手指,放入嘴裏慢慢吮吸著。果然是好苦……好苦的果實。
然而,他還是願意沉淪在這美夢中不願醒來。
“少爺,你這是幹什麼。”丫鬟嚇得跪了下來,要是被夫人知道了,她有十條命都不夠死呢。
直到天黑,柳粟茵才抱著一大堆的東西回來,買的東西當然都是珠寶首飾,沒幾樣實際的東西。
最近小石的狀態很不好,因為父親操心家業已經病倒了,他是家裏的獨子,隻是自己還沒怎麼學習打理家業,整天都忙的要死要活,隻想要回來看看自己美麗的妻子,可是這個妻子卻整天遊手好閑,什麼也不管,除了吃喝就是打扮。
柳粟茵回來,滿腦子都是那個身影,想著那個人是做什麼的,家裏是否也是家財萬貫,如果是這樣,那可就完美了。她看上的男人可以不英俊不年輕,可以不善良不溫柔,但是不可以沒有錢沒有權。
柳粟茵命丫鬟把東西拿回屋裏,自己喝了一杯茶感覺好多了,才發現自己的相公原來已經回來,起身就扭著那婀娜多姿的腰走了過來,隻是敷衍的在他臉上親吻了一下說:“哎呀夫君啊!你回來了,我走了一天腳都酸死了,我進屋休息一會啊!”
而小石這次就好像一個木頭一樣,完全沒有因為她的親吻讓自己快樂或者氣血上湧,反而覺得這個女人是多麼地可怕,而自己,卻還希望永遠沉醉在她的石榴裙下,不願醒來。
“啊!我的花,誰把我的花弄斷了,是你這個賤婢嗎?”
很快,內屋傳來一陣罵聲,然後就是東西被打翻的聲音,緊接著,一個丫頭的尖叫從裏麵傳來。
他知道,是他的妻子又開始打人了,自從她嫁了進來,脾氣越來越壞,動不動就打人罵人摔東西。
沒辦法的小石也隻能進去解釋說自己不小心弄斷了,但是柳粟茵仍是不依不饒的,似乎這麼一盆花對她來說比這個男人重要一千倍,毀了她一盆花,她把他整個房間和下人都砸了。
晚上,老爺的病突然加重了,等小石來到爹的床前之後發現他已經是奄奄一息,大夫也說準備後事。
“咳咳……”老爺吐出一口血,緊握著小石的手說:“為了家業,休了粟粟。”
聽到這話,小石驚了好一陣時間,等他回過神來,爹已經斷了氣息,而他,明知道粟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依然希望能用自己的真心打動她,依舊舍不得她。
自從父親去世,小石開始學著理財打理生意等等,可是經驗不足,在他的帶領下,生意越做越差。
也因為這樣,柳粟茵天天和他爭吵,他還聽丫頭說柳粟茵幾個月前在街上看到一名男子便天天去那條街走走,希望能再次遇見他。而自己呢,為了她付出了那麼多,她要什麼都滿足她,費盡心思甚至不擇手段的讓她嫁給了自己,為了她自己甚至願意放棄一切!到頭來得到的還不是她到處勾三搭四?也許連青樓裏的女子都比她要幹淨一些。
可是他,仍然是不死心,還在想著自己會用最真摯的愛感化她,他覺得就算她心腸再硬,也會有軟的一刻,人,哪有天生就鐵石心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