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唯聖醫能救

細雨蒙蒙,江子鶴用火石打火,丟幹木枝,往棕色的小罐裏倒水,蓋好蓋子。

水沸後泡茶坐在窗邊細品。

南方的風景雖美,但有一點不好多雨。

跟著那些人來時,就知道盤虎鎮會出大事,隻顧治昏迷多日的沈柔,沒留意鎮上發生了什麼事,不然沈家死的人會少些。

江子鶴放下茶杯,推開竹門。

沈柔躺著,麵色蒼白,蓋著紫色的厚被褥。

竹床邊有一個火盆,燒著炭。

江子鶴坐在床頭的竹椅上,伸出左手掌,對準沈柔的雲門穴、靈墟穴,給沈柔輸入元氣。

過了一會兒,沈柔醒了。

“你的傷已無大礙,回家吧。”

沈柔坐起來,“這裏就是我的家,你要我回哪個家?”

“沈家。”

“我娘不待見我,我不回,你要是再勸我,你就走。”

江子鶴拿著大赤蠍作勢扔到沈柔臉上。

‘啊!‘沈柔嚇得驚叫,縮在床角。

“老頭,快將這隻蠍子弄死。”

“除非你回家。”江子鶴將赤蠍放在床上。

赤蠍爬向沈柔。

沈柔用繡枕砸,跳下床,眯著眼睛看著江子鶴,“老頭,是不是我家裏出事了?”

江子鶴點頭,“大事,聽說你娘差點死了。”沈柔心想老頭難得正經,有些慌衝到雨中。

沈詩婧打開木櫃門,裏麵掛著不少女兒的衣服,記得大部分衣服是在哪兒買的,女兒看見新衣服的神情。

最近三天總是夢到女兒,隱隱覺得很快能見到女兒。

聽到雜遝的腳步聲,在朝練武場奔去。

沈詩婧脫了貉裘,穿黃色練武服,拿放在兵器架上的雙鏟。雨不小,但還是要修煉。

練武場上幾百人在布置囚籠陣法,如在平時風大,布置出來不難,現在幾乎無風,要布置出來很難。

沈子瑜最先布置出,抹了一下臉上的水,走到沈詩婧旁邊看著沈詩婧。

沈詩婧還沒找到風氣,很焦躁。“沈子瑜,為什麼選我?”

沈子瑜咧嘴,“找你切磋還需要理由?莫不是你要拒絕?我布置出囚籠陣法,有權找任何人切磋吧。”

沈詩婧和沈子瑜鬥得正酣時,沈柔來了,捂著嘴,以為子瑜叔和娘有矛盾。

沈詩婧扔了雙鏟,撲向沈柔,喜極而泣,回屋了。

眾人不能專心修煉,竊竊私語。

沈劍一掌拍碎石碑,“誰要是不專心修煉,就別吃午飯了!”

沈詩婧給沈柔拿了一套衣服,讓沈柔穿上,自己也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往火爐裏加炭,看著沈柔,“這些天你在哪兒?娘派人到處找都找不到,娘都快急死了。”

“我就在竹林居。”

“你在竹林居?但娘裏裏外外都找過沒有。”

沈柔抓抓後腦勺,“我昏迷多日,不知在哪,可能最近老頭才把自己背到竹林居。”

“家裏出了什麼事?怎麼重建了?我都差點找不到家,感覺族人少了很多,劍叔不是去鐵城救嫂子去了?救出來了?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他怎麼督促你們修煉?”

“一言難盡,往後娘慢慢告訴你。春刀是誰殺的?你的體內怎麼有股不屬於你的力量?”

沈詩婧撩起沈柔的上衣,腹部、腰、背上有紫色傷痕。先換衣服時看見以為是擦傷。

每一道傷及內髒,唯聖醫能救。

“救你的老先生在哪裏?快帶娘見他。”沈詩婧的聲音有點顫抖。

沈柔吃了塊蔗糖,朝火爐裏吐了口痰,“凶手自稱李春拐,修為很高,應該被老頭解決掉,老頭在竹林居,有什麼好見的,很醜,滿頭白發,白胡子濃密,喜怒無常,看到他我的腦仁都疼。”

沈詩婧笑了,看到女兒的表情知道沒少被老先生收拾。

“你呀你,總是沒大沒小的,老先生可是曠世高人。”

“就他?我呸!”

沈劍往熏香爐裏的炭上灑香料,淨手、磨墨、鋪宣紙,用大毛筆寫大字。

寫了幾張都不滿意撕了扔到紙簍裏。

裁剪一張正方形的宣紙,用小楷筆勾勒山、樹、小橋、流水、人家、遠帆、遠山、一隻飛來的雁。

本要勾勒高士讀書,有人推門。

“族長,詩婧來了。”沈逸說完走了。

沈劍停筆,抬頭看著沈詩婧。沈詩婧露齒微笑,“族長,您找我?”

“把門關上,坐。”沈劍給沈詩婧泡茶。

沈詩婧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我知道族長為什麼找我,殺沈春刀的凶手叫李春拐,我查了是歐陽濤的人,我女兒也差點被李春怪殺,所幸高人救了。”

沈劍一震,容光煥發,“可知高人在哪?能否帶我見他?”

“竹林居。”

沈劍走到街上,覺得還是帶著劍好,回家打開黑色的劍匣拿赤霄劍。

路泥濘,下坡時差點摔倒。

折紫竹枝刮履底的泥。

敲歪斜的竹門,“有人嗎?”

竹窗微微敞開,小屋裏無人。老先生走了?

再用勁連續敲門。

‘吱嘎,‘門被打開一條縫。

沈劍狂喜,連忙雙手抱拳恭敬道:“在下沈劍,沈柔是在下的侄女,想當麵感謝老先生。”

江子鶴麵無表情地盯著沈劍,盯了有兩三分鍾。

沈劍的臉有點發熱,老先生能否讓在下進去?

‘哼,嘭!‘江子鶴關門了。

沈劍愣了良久,心想老先生的脾氣還挺大,修為比自己高,要是能指點族人一二,以後就沒人敢欺負族人。

老先生肯定是因為自己敲門的聲音有點大,吵到他才生氣。

等他氣消了和他好好談談。

沈劍靠著竹牆盤坐。

江子鶴打盹,流了不少涎水,手裏的酒葫蘆滾到地上,沒蓋蓋子,酒流了一灘。江子鶴心疼得跳腳,這可是難得的佳釀,就隻剩這一點了,趴著舔竹縫上的酒。

雨已停,開門看見沈劍,“你還沒走。”

沈劍連忙站起來雙手抱拳,“先冒昧打擾實屬不該,在下向老先生賠罪。”

“哼!將劍拿來!”

沈劍的臉色很難看。

“快拿來,你的耳朵聾了!”

沈劍拔劍,劍光刺眼。

“不知好歹!”江子鶴的白發飛舞,十指如鉤緩緩靠攏。百柄顫抖的劍氣圍住沈劍。

沈劍覺得五髒六腑似乎潰爛。

如劍氣全攻,自己破不了他的這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