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剛出現,冷刀豁然變色,因為認得,這是風火掌,猛得想起一個人,楚春秋,春秋沒死?不可能,當年在再回頭,親眼見他被敵軍殺死,四分五裂,自己為他立墳、敬酒,時常看他,和他說話,他的氣息怎會在萬裏之遙的這裏?也許不是他的。又想起一人,莫錚,這裏隱隱也有他的氣息。
昔日,一人一騎戰王牌軍,力挽狂瀾是何等的霸氣、瀟灑!可惜,在再回頭他戰至最後全身是傷力竭,竟被一個無名小卒斬斷頭,也為他立墳,就在楚春秋旁邊,他喜歡吃辣椒,在他的墳前放了很多辣椒,睹物思情,歲月抹不平傷痕,不能原諒自己就離開了,再未去,苟延殘喘地活著。
一道有白焰的劍光直劈沈君,沈君又要用屠魔劍擋,被一股吸力吸走,不知何時,冷刀到前麵。元陽印封住有白焰的劍光,白焰劍是莫錚的劍招。
白色元陽源源不斷地從冷刀的體內湧出,一柄隻有小指長用元陽凝結而成的利刃射向無形的壁障,破了。天地震動,如孤舟在狂濤上顛簸,平靜後,出現兩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都穿著破爛的衣裳,赤腳,頭發亂糟糟的,胡子拉渣,很瘦,邪氣在周身環繞,眼眸是白的,射出邪異的光。
冷刀想上去擁抱他們,沒動,也許是幻境,他們早就死了,怎會出現在這裏?莫非,他們隨引魂燈來到這裏?
“莫錚、楚春秋!”冷刀叫。他們沒有反應,他們不認識自己。
沈君和陸千音都看向冷刀,他們認識?冷刀的表情告訴了答案。
站著的楚春秋桀桀地笑起來,缺了半顆門牙,粘著牙屎,臉皺如幹棗,他的眼睛閉上又睜開,響起萬獸踏地的聲音,從天上地下、四麵八方奔來和狼差不多大的獸,紅眼,擠成山。
冷刀抽出血紅戰刀,戰意攀升,使出絕招,八神刀,刀氣幻化出八個神,每個神都穿著金色的鎧甲,握著神兵利器。
八個神各自為戰,殺得群獸四散奔逃,到處是血、獸屍、碎肉。
楚春秋抓到一隻,扔到神前。
它翹著尾巴,扭頭就跑。
神扯掉臉上的一根毛,這根毛飄過它的身體,瞬間,它成兩半,毛飄一圈,幾百隻獸都成兩半。神晃了晃食指,它回到手中,他插到臉上。
楚春秋捉了很多,隻想讓它們再戰,它們怯戰。呸了幾口,搓了搓幹枯的手,催出魂力,布置出獸陣,又響起萬獸踏地的聲音,更多,實力更強,幾隻咬沈君的屁股,它們的牙齒很尖,咬掉一塊,疼得沈君喊娘,當時就送它們上西天。
陸千音也好不到哪裏去,頭上、身上都有,甚至連鼻子上也吊著一隻肥肥的。
陸千音躲了幾次,它很執著,特別鍾情陸千音的鼻子,趁陸千音揮趕身後的獸時,四蹄一蹬,嘴一張,剛好咬到陸千音的鼻子上,想把鼻子咬掉,吃她的鼻子,挺硬,且反應夠快,不知道用什麼定住自己,隻有眼睛能轉,不停地朝她眨眼睛,要她放過自己。
陸千音的小手一抓,閃電把它劈死,摸了摸鼻子,無暇顧及身上的其他獸,輕靈飛起,拿著塤,將塤口放在小嘴間,花靈曲縈繞,從地上、天上、每一處生長血紅花盛開,在風中飄,不知有多少片,無聲地收割獸的生命。
楚春秋、莫錚感覺頭痛欲炸,用雙手捂住耳朵,萬獸癲狂,不停地逃。楚春秋眼睜睜地看著,未喊回來未抓。不用八個神再出手。
冷刀用元力抵禦花靈曲的侵襲,花靈曲響時,燕子平聽到,這時燕子平、花淩雪、花情到鐵城不久,燕子平正告知城主府的位置,如何去?花淩雪、花情去了。
燕子平回到客棧,從荒原回來的路上,接收到徒兒的信息,徒兒和大哥哥、冷叔叔去凶靈坊救大哥哥的叔叔,很快回來,若師父回來,我們未回來,就到凶靈坊找我們吧。到陸千音的房間看了一眼,下樓直奔凶靈坊。這時,徒兒必定遇到危機。
這時,康明扛著大劍在茫茫的風雪中行走,剛執行完一個任務,現在要執行另一個任務,“沈君,我到時,希望你還活著,並且未受傷,戰力在巔峰狀態。”
枯樹老藤在風中哆嗦,風雪更大,吹飛他的上衣下擺,好像有一人,康明的心驟然一縮,眼睛微眯,集中視線再看,果然是一個人,額頭纏著黑布條,劍眉、薄嘴唇,穿著麻布長衫,他的雙手交抱,旁邊的雪地上插著一把劍,一半紅一半白,康明是高手,一眼就瞅出是把好劍,感覺他是個高手,因為,風雪離他周身幾寸時變方向,而他並未散發氣息。
康明確定不認識此人,不是沈君,不想節外生枝,裝作沒有看見,離他不遠時,用眼角的餘光瞥他,他沒有看自己,他在等人,等誰?故人?敵人?要殺誰?或打敗誰?離他更遠時,他的劍落在前麵,康明的腳步一頓,扛著大劍,轉身盯著他。
“康明,你要殺沈君,我就殺你!”
他知道我,顯然是有備而來。這一戰避不了,既如此就成全他。
烏涼倏忽消失,再出現在康明旁邊,手握琅琊。他的劍攻來時,康明閃開了。
幾曲盡,幾萬隻獸幾乎逃光,未逃的都死了。楚春秋的魂力很弱,再也布置不出獸陣。瓣瓣紅花射來,楚春秋躲到哪裏,它們就追到哪裏,劃得楚春秋遍體鱗傷,以為死定了。
見老友陷入危機,莫錚泣吼,亂糟糟的長發根根直立,破爛的衣衫被狂風吹得獵獵作響,催出元力,雙掌合起後張開,中間有紫光流動。
冷刀的神色凝重,莫錚在布置符陣,當年,能用隕日掌克製,這次不一定能。
還未布置出,從紫色流光中散發的氣息就壓製得幾人的心狂跳,要是修為不高,早就七竅流血而亡。
莫錚雪白的眸子掃過三人,飛至高空,一團不大的紫色流光也飛至高空,眉間浮現一道紫色流光,射到這團不大的紫色流光中,紫色流光爆炸,四麵八方都是,如盛放的煙花,不知道有多少,漫天的碎流光墜落,染紫天地。每一滴都能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