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王猛被冷霜推了進去。
“不要,不要啊。”王猛瘋狂地喊著。
‘哐當’冷霜把籠子的門關上了。
人魚對峙,玄魚的殺性大起,扁腹脹得像球一樣圓,張開三角形的嘴巴,露出幾尺長的鋒利牙齒,狂怒地撲向王猛。
為了活下去,隻能拚命躲或殺死玄魚,飛了起來。
玄魚的尾巴彎成九十度,打中王猛的腦袋,王猛感覺自己要掛了,玄魚的嘴巴咬住王猛的屁股,王猛的雙手抓著籠子的欄杆,看著雙臂交抱幸災樂禍看著自己快要被玄魚吃掉的冷霜,覺得冷霜不是人,是性情殘暴無情的怪物。
屁股上的肉被咬掉一塊,玄魚的三角形角狠狠地撞在王猛的腰上。王猛聽見腰部的骨頭被撞斷的聲音,狂風刮來,吹得王猛頭暈目眩,肚子很疼,幾串血飆射,染紅雪白的欄杆。
王猛趴在地上,玄魚想吃了王猛,被冷霜嗬退。
“你隻有這麼一點能耐?”冷霜走到王猛麵前譏誚地問。揮動古劍,劍芒一陣閃爍。王猛血肉模糊了。
“我們走吧。”沈君馱著冷霜飛到風暴學院後麵。
“我以為你會殺了他。”
“廢了他的修為,比殺了他更令他痛苦。”
風很大,馬磊、張青像奔喪的往王家跑。
王家戒備森嚴,守衛看見了,嚴陣以待,要是膽敢闖入,就地捅死,這是家主的命令。上次,沈君擅自闖入,傷了幾名弟子,令家主大為光火。逮住了沈君,會讓沈君吃不了兜著走。
“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馬磊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差點一屁股坐到台階上了。
“混蛋。”臉上有痣、痣上有毛的胖子叫囂著,就要用長槍戳馬磊。
“王猛快死了。”張青道。
瘦子守衛臉色大變,“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王猛快死了。”
瘦子守衛跑得比脫兔還快,咚咚咚上樓,激動得忘記敲門了,看到白花花的屁股。一個碗飛來,將瘦子守衛的頭敲了個包。
“找死!”王厲披衣而起,虎目瞪著瘦子守衛。
白花花的屁股被被子蓋住,是誰的?丫鬟袁玉的?付小草的?肯定不是家主夫人的,家主夫人的屁股沒有這麼圓、這麼白。瘦子守衛心想。
“何事?”
瘦子守衛連忙半跪在地上道:“少主快死了。”
‘啪。’一個巴掌拍在瘦子守衛的臉上,拍得瘦子守衛的眼前冒了很多小星星,分不清東西南北,不知道現在在哪裏?在幹什麼?
“你要是再說這樣的話,我會殺了你。”
“家主冤枉,不是我說的,是門口的那兩個人說的。”
王厲像一陣風刮到門口,虎目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掃得兩人噤若寒蟬。
“我兒子出事了?”王厲盯著張青問。
張青的頭點得像撥浪鼓。
王厲的心猛得下沉,“你們要是騙我,我會殺了你們。”
“我們不敢,現在王猛在風暴學院後山的瀑布邊,不信你可以去看。”
王厲飛到山頂,找瀑布,俯衝而下,幾個風暴學院的弟子圍著王猛,王猛躺在地上,傷痕累累,眼睛閉著。
王厲差點沒有喘過氣來,撲到王猛身邊,抬起手腕把王猛的脈,脈息微弱,沒有生命危險,可是一點修為都沒有了,誰這麼歹毒?竟害得兒子這樣。若風暴學院不給個交代,會舉全族之力,將風暴學院摧毀。
“是沈君。”一個弟子小聲道。
王厲目眥欲裂,當年就將兒子重傷,現在又還得兒子這樣,一定要將沈君碎屍萬段。
這幾天,沈君過得挺悠哉,解決了王猛這個禍害後,沒有人找自己和冷霜的麻煩。王家的反應很不正常,以王厲的性子,知道自己害得他兒子這樣,就算不到沈家要人,肯定會到學院要人。
莫非,他要用陰謀詭計給自己致命一擊?比起以前,他變聰明了。
晚上,殘月從烏雲裏鑽出來。沈君坐在床上,仿佛看見那個白衣勝雪的神,手中執著古劍,在桃花林無情的殺戮,那個溫柔婉約、令自己牽腸掛肚的身影若影若現,牽著她的手走過三生河、走過斷腸橋,‘雪兒。’輕聲呢喃,無奈歎息。
多年過去,自己孤苦飄零,或許,雪兒已經有歸宿。
經曆過的一世再也不會經曆,遇到的神,或許,這一生不會再遇到。逆天改命,逆了天,改了命又如何?緣起緣滅,越執著越痛苦,放下便會自在。
無論如何是睡不著了,出去走走。一朵花在晚風中顫抖,一條小路蜿蜒向前,草已枯萎。枯柳林立、河水清澈,寒霜濃濃,影子隨身而至。月光總是令人心生寒意,她冷冷的眼看慣了人間的悲喜憂歡、愛恨情仇。
風更大了,不知不覺走到秦嬌的寢居門口,門緊閉著,她在溫柔鄉裏。大地寂靜無聲,夜色中的風暴學院鬼魅森森的。
兩個守衛在打瞌睡,沈君出去了,街上沒有人,走到山頂,施展飛行術,飛到瀑布邊,嚐試布置五級風暴陣法,早點布置出六級風暴陣法,就可以早點進內院,找到九域典的殘篇,學會殘篇上的功法找娘。
張梅蘭的頭發披散著,雙眼紅腫,連日來連續不停地哭,把一輩子的淚水都哭完了。
“夫人,您要保重身體呀。”丫鬟付小草輕聲地道。
張梅蘭盯著付小草,盯得付小草差點跪下來喊求饒了。好在,張梅蘭又扭過頭看躺在床上還昏迷不醒的王猛。
王猛被傷成這樣,有些幸災樂禍,要是沒有受傷,回到家,不知道又會想什麼方法折磨自己和其她丫鬟。付小草心想。
“王厲,你過來。”張梅蘭的聲音很尖。
王厲很快就過來了,筆直地站著,像犯錯的弟子等待老師責罰。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將沈君這個畜生給我抓來,他怎麼待咱兒子的,我會十倍二十倍還給他。”
“是是是。”王厲點頭如搗蒜。
這麼多年來,夫人還是第一次發這麼大的火,要是抓不到沈君,這輩子和自己的姻緣就走到盡頭。
記得第一次看到躺在瀑布邊的兒子時,聽見風暴學院的弟子說是沈君幹的。當時氣得差點吐血,幸虧元力渾厚,護住了心脈才沒有吐血跪倒。那一刻,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