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一派胡言!沈君能不能進風暴學院,由眾人決議,現在開始。”
“我不同意。”沈孤獨道。
“我同意。”沈真道。
“我同意。”沈劍道。
“我不同意。”沈南寧道。
“我不同意。”沈辰道。
“我不同意。”沈淵道。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沈火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終於掩飾不住大笑,一躍而起,紅頭發和胡子顫抖著,“十八人不同意沈君進風暴學院,隻有八個人同意沈君進風暴學院。沈劍、沈君,你們還有何話可說!”
“哈哈哈,哈哈哈,你無話可說了吧。議事至此,眾人辛苦了。”沈火得意至極,大手一揮,眾人紛紛起身,正待散去。這才發現門口站著一個人,不知道他是何時出現的。見到他,沈火的眼睛眯得如針眼般大小,一股恐懼和疲憊排山倒海般襲來。
“諸位,請等一等。”唐紅的聲音朗朗。
對於風暴學院的招生老師,沒有人敢不尊敬。
“在此,我宣布一件重要的事。”唐紅滿麵微笑,目光掃過眾人,落在沈君身上。
雅雀無聲。
沈火的手攥出了汗,不會的,他不會招沈君進風暴學院的。
“沈君,你正式成為風暴學院的學員,你可願意?”
“我願意。”
三生花終於開了,在雪中肆意搖曳,漫天彌漫著雪花,飄飄灑灑,下了二十幾天,還沒有停,這是盤虎鎮下得最久的一場雪。
‘咳咳,’沈天華麵色蒼白,立於雪中,看著三生花。曾幾何時日夜盼著它開,好摘了給顧紅,它終於開了,卻沒有摘。
滿滿風雪中,一個人走了過來,沈天華轉過身,看著沈火,“你來幹什麼?”聲音冰冷陌生。
“外麵冷,還是回屋去吧。”
“我冷不冷,與你何幹!”
“唉,你還在生爺爺的氣。”
距離上一次爭吵已經過去十幾天,那時,得知沈君沒死,竟然還進了風暴學院,氣得鮮血狂噴,爺爺不是說已經派人將他送到地府了?爺爺為何騙我?他斬斷我的一隻手,爺爺的修為那麼高,要殺沈君還不是如捏死一隻螞蚱,爺爺不停地向自己保證,一定能殺了他,現在倒好,沈君已經在風暴學院,以後要殺沈君,困難重重,或許隻有沈君死,才不會生爺爺的氣,明明知道錯不在爺爺,還是很生爺爺的氣。
“你放心,爺爺一定會讓沈君死無葬身之地,他就算跑到天涯海角,爺爺也會追殺到天涯海角。”
“你走。”
沈火黯然低頭,兩粒渾濁的淚流出,轉身朝前走。
看著爺爺的背影,沈天華的鼻子一酸,這些年,是爺爺將自己拉扯長大,有什麼好吃的,都會給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自己長大了,爺爺已經很老了。
沈天華很想喊爺爺,很想跟爺爺說,對不起,直到爺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漫漫風雪中,還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爐火正旺,沈火從窗口看著孫子,目光很溫暖、很擔憂,“我兒,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孫子天華。”
沈天華拔下三生花,撫摸著花瓣,想著顧紅的一瞥一笑,想著將三生花送到顧紅手中時,顧紅開心的樣子。想到顧紅和沈君在一起開心的樣子,神色扭曲,手指用力,花瓣被捏碎,隨手一拋,幾百瓣三生花在天空飄飄灑灑很好看。
沈天華轉身在漫漫的風雪中走著,走到酒館,要了兩壇酒,躺在雪地上,任雪染白頭發和身體,一隻手哆嗦著打開酒壇蓋,將酒壇口對準嘴巴,咕嚕咕嚕地喝著,喝完了一壇又喝一壇,喝了十幾壇,醉倒在雪地,沈火抱著沈天華,佝僂著身子消失在漫漫風雪中。
風暴學院矗立在盤虎鎮北,院牆高聳入天,全由漆黑巨岩築成。
一條河從西北方流入,圍繞學院一圈。
從西麵的大門進入,過橋,左邊是一片蒼翠竹林,終年綠葉搖曳,右邊是花園,百花盛開。
花園旁邊有一個大堂,供弟子用餐。
大堂南麵,是藏書閣,藏書閣有五層,一層放著低級功法書、二層,放著中級功法書、三層、放著高級功法書、四層、放著神秘殘卷、五層、隻有長老以上級別的人才能進入,不知道放著什麼?藏書閣南麵,有一塊五六裏左右大的神秘禁地,終年黑霧環繞,聽說曾經有弟子進入,進去後再也沒有出來。
外觀,學院是正方形,裏麵是圓形。
風暴場在學院中心,像倒著的陀螺,風暴場外麵,是修煉風暴陣法的地方,修煉風暴陣法的地方外麵是練武場,練武場外麵,有很多房間,供弟子休息。老師休息的地方在東麵,靠著河。
交易坊緊鄰竹林,交易坊旁邊,巨岩成片,有幾千塊,一眼望不到盡頭,巨岩以北,是凶煞之地,那裏血骨成堆,豢養著很多頭凶獸、妖獸,修為低的弟子根本就不敢靠近,若誰犯重大過錯,會被丟入凶煞之地。
陰天,風暴學院門口,兩位穿著黑盔甲、戴著黑頭盔,手握長槍的守衛森嚴站立。
街上,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來。
兩位守衛警惕心大起,目射厲光,仿佛他們隻要走到麵前就會將他們拿下。
近了,認出是唐紅。
沈君看著風暴學院四個漆黑大字,曾經,很多次從這裏經過,想進風暴學院,一直沒有機會進,幾年後,在外麵曆練回來,本來不想進風暴學院,為了找到九域典的殘篇卻不得不進。
沒有遭到任何阻攔地進去了。
真大,這是沈君的第一感覺,穿過橋,青石板路,鱗次櫛比的屋到練武場,練武場人山人海,灰塵滿天飛,吆喝聲不絕。
秦匕靠在有腰粗的樹上,看到唐紅和他旁邊的少年,感覺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個少年,努力想著,一拍大腿,他的眉、他的眼神、他的臉輪廓、他走路的姿勢,都和小時候的沈君很像,他是沈君?轉念一想,不可能,他幾年前外出曆練,生死未知,又陡然想起,聽見弟子議論沈君和沈天華生死決鬥,沈君將沈天華的一隻手砍斷,他真的是沈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