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阡陌當然記得第一次見到白高陽的情景,他也是這樣坐在這裏,他隻輕輕地說了一句,“你來了。”然後就閉目不再言語,直到兩天後才開口,“我傳你一套高陽劍法,高陽劍法是一條光明劍法,高陽的高是意境很高的意思,陽是光明的意思,學此劍的人不能心懷惡念、恨意,因為一旦心懷惡念、恨意,黑暗的陰影就會蠶食你的劍法,你永遠也無法發揮出它的全部威力,切記,切記,去吧。”教了自己後,就讓自己走,不知道他使用了什麼法術,隻覺得眼前有一道光朝著自己撲來,失去了意識,再醒來就在陽光燦爛的河邊。
‘有要保護的人,自己不能倒下,決不能!’呼嘯的花氣破體而出,灌注到握劍的手上、劍上,‘嗤嗤嗤’揮動劍,旭日顫抖了幾下,閃龍的瞳孔收縮,臉色大變,認得這劍法,能讓旭日顫抖的,必定是高陽劍法,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劍招,卻有著連城主都感到懼怕的威力。
“許音快躲。”閃龍一聲狂吼,帶血的身體不顧一切地撲向許音。
許音大驚,想要停止攻擊花阡陌,已經來不及。刀光斬進閃龍的身體,花阡陌施展出的劍法千奇百怪,盡數刺入閃龍的身體,閃龍的身上至少有幾百道傷口。
許音被閃龍撲在地上,沒有受到高陽劍法的攻擊。如果龍不替自己擋這套劍法的攻擊,恐怕此刻的自己已經化為飛灰。兩顆眼珠快從眼眶裏瞪出來,腦海一片空白,一動不動。
沈君、花情也是一臉震驚的神色。
花阡陌自己也有點茫然,隻不過使出這一招,卻發出令自己都感到恐怖的威力。‘哐當,’劍掉在地上,濺起灰塵,雙腿一軟,感覺天旋地轉倒在地上。
花情、沈君叫著撲了上去。
沈君扶著花阡陌,一隻手掌貼著花阡陌的背,給花阡陌注入元氣,花阡陌的生命氣息越來越濃,緩緩地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燦爛得令人心安的旭日,而是才相處不久令人心安的少年,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充滿擔心,令自己心動。花阡陌努力地擠出微笑,血從嘴角流出來“咳咳。”
閃龍癡癡地深情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許音這張美麗的臉、這張令自己的靈魂悸動的臉、這個在自己的靈魂深處待著的人,她要自己做什麼?自己都會做。
她笑時自己會笑,她哭時自己會難過,她受傷了,自己會替她療傷。她有生命危險,自己會不顧一切地救她。
自己受傷了,她也會替自己療傷,自己有生命危險,她也會不顧一起地救自己,“今生遇見你真好。”
許音的眼淚不爭氣的流了,身體顫抖。
閃龍的血手拂著許音的發,摸著許音蒼白的臉,“別哭,哭就不好看了。”閃龍努力地擠出笑,笑得卻比哭還難看。
許音摸著閃龍的臉,臉上粗糲的胡子,“龍,你好傻,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為什麼?”另一隻手緩緩地抬起來,手上有一枚綠戒,這是閃龍放在閃電城家裏的綠戒。
閃龍本想自己凱旋歸來,親手給許音戴上。閃龍的心很痛,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堵住。說不出話。刀劍加身不算什麼,心裏的痛最難受。
血手顫抖,握著綠戒,顫抖著戴到許音左手的無名指上,眼淚奪眶而出,滾燙的眼淚滴到許音的臉上、身上。答應要給音最好的,卻給了音最差的。
“賤人,死到臨頭了還纏綿!”花情鄙夷的看著兩人。
兩人仿佛沒聽見花情的話,癡癡地深情地看著對方,仿佛怎麼看都不夠,要把對方看進自己的生命裏,永生也不會忘。
花情有股無名的怒火,覺得他們太惡心了,“死吧!”抬劍落下,血從閃龍的身上濺出,閃龍竟然沒擋,花情有了莫名的懼意。
閃龍的眼神一凜,竟然緩緩地站起來,顫抖著盯著花情,花情後退,閃龍一步步地逼著花情,將花情逼到懸崖邊,花情的一隻腳踏空,嚇得半死,回頭一看,魂都快出來了。
“閃龍,你要是敢殺她,我就殺了她。”有些緊張的聲音突兀地響起,閃龍的腳步一頓,回頭看到沈君的劍抵著許音的脖子。
“放開她!”閃龍道。
“你先放了她!”沈君道,劍劃破許音的脖子,流血了。
“同時放。”閃龍道。
“好。”沈君道。
閃龍抓著花情的胳膊,將花情推到沈君麵前,沈君將許音推到閃龍麵前,閃龍緊緊地抱著許音,沈君緊緊地抱著花情。
待花情的情緒平複,沈君推開花情,抬劍指著閃龍。
閃龍也推開許音。
“她是無辜的,如果我死,希望你們放過他。”閃龍拿著亡寒刀,盯著三人,戰意燃燒。
閃龍的身上有上百道傷口,不僅沒死,竟然還能戰鬥,沈君也有些敬佩他,但他是對手,今天不殺,日後他一定會瘋狂報複花族,花族的那些人是無辜的。
“我答應你,我可以不殺她。”沈君的聲音鏗鏘有力。
閃龍露出君子般的笑。變身,身子拔地而起,有三個沈君高,渾身漆黑,有很多毛,亡寒刀也變大了。他變成了怪獸,身上有很濃的魔氣,眼裏有著滅絕一切的殺氣。
三人聯手,拿著各自的武器同時撲向閃龍。
雖然都受傷,身手依然敏捷。閃龍一聲狂嘯,一手抓住花阡陌,在空中甩了一圈,扔向懸崖,花阡陌墜落到半空腳踏寬劍飛到山頂。
閃龍的一拳幾乎將花情打穿,花情撞斷幾棵樹,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閃龍露出獠牙,從裏麵噴出熊熊烈焰,想要將沈君焚燒,沈君從體內喚出冰氣,冰氣冰封火苗,冰氣和火苗墜落消失,閃龍鋒利的爪子抓向沈君的頭,要是被抓住,頭會和身體分家,沈君跳到石頭上,躲過閃龍的攻擊。
閃龍衝向沈君。
沈君跳到另一塊石頭上。
閃龍抬起蒲扇般的手掌橫掃沈君,沈君從石頭上跳下,跑到懸崖邊,蒲扇般的手掌將石頭、樹拍成碎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