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後來高考完她家就搬走了,她爸爸買了套祥宅,據說那裏的風水可以讓家裏的生意更滋潤。這兩年生意到底怎樣她不太清楚,總之老爹還是給她足夠零花錢就對了。

原本這邊的一切跟她現在的生活基本沒多大關係了,自從搬家後她也很少往這邊來,這次她回來了,帶著滿腔壞情緒上了那棟她曾經從自家窗戶看過無數遍卻從未造訪過的老樓。

她一把推開房門,客廳中央擺著一把椅子,上麵坐著一個穿著素色長裙的人,長裙長及腳踝,大熱天的還套著鳧皮靴,而且包著淺色棉布巾,跟奔喪似的,全身除了眼睛和雙手全部都遮蓋在衣物之下。

齊蔚雪乍一看給這人嚇了一跳,怎麼跟個木乃伊一樣,大白天別這樣好嗎,你們這棟樓本來就挺陰森啊。

“姑娘來我這裏,有什麼事嗎?”

蒼老的女聲從棉布巾底下鑽出來,齊蔚雪後背一陣發麻。

她聽說的版本可不是這樣啊,別人在這個房間裏遇到過的“那個人”雖然會在男女老幼高矮胖瘦中隨機切換,但好歹看起來是個正常人吧。這個算什麼,放個老僵屍似的家夥在這裏,簡直能給人嚇出病來。

“也沒啥,我就是想讓一個人消失。”齊蔚雪小心地說,她現在腦子裏想的已經不是讓什麼人永遠不要出現在眼前的事了,她開始懷疑自己能不能從這個房間裏走出去,這屋子裏的氣氛就像套恐怖的驚悚片,她覺得自己很可能就要被鬼拖走了。

要不現在逃跑吧?跟這老太太共處一室她實在惶恐。

“姑娘稍等。”

老婦起身,走到裏屋去了,齊蔚雪在外麵等了幾分鍾,她出來說:“根據姑娘的意願,以及姑娘的條件,若是想要實現的話,就付我勞務費或者用一個跟自己存在比較親密關係的人來換吧,也可以是你自己,姑娘要選哪個呢?還有我們的附加條件,你得再介紹一個人過來,立刻為你兌現一切。”

要錢要命?

齊蔚雪想了一會兒,這老太太剛才到底幹什麼去了,不會是去調她的個人信息之類的東西了吧,衡量之後出來談所謂的條件?

雖然她知道根據這個都市傳說,她要跟這個房間裏的人交換些東西來換一個願望,現在她開始有點兒猶豫了。

不是不想,而是覺得老婦人值得懷疑。

“請姑娘放心,我做良心生意,不會收了報酬不幹事的。”

哈,她還知道自己揣測著什麼呢!

真是神叨叨的。不過神叨叨的這才對了。

“勞務費的話,是多少呢?”

讓我為了那個人再搭個人進去,得了吧,才不要。

“每年付30萬,連續10年,姑娘看這樣可以麼?”

“每年30萬一共300萬!這麼貴,別跟我開玩笑啦!”齊蔚雪驚叫。

她想過可能得傷財,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沒錯,但是殺人不過頭點地,見好就收行麼,咱們幾萬最多十萬成交,我還能接受。髒活也別這麼要價,有話好好說啊奶奶!

雖然從小家庭條件還不錯,倒也不至於談得上優渥,小康還是達到了,每年大概會有五萬左右的零用錢,超出好幾倍的話她確實拿不出來。

“姑娘,咱們講良心,一個大活人從世界上平白無故地被抹去,做到不留痕跡無證可查,不容易啊。”

“你這也太誇張了吧,你看我還是個學生呢,怎麼拿得出這麼多錢,我家不是印鈔票的。”齊蔚雪皮笑肉不笑地說。

“姑娘別急著還價啊,比起其他的條件,金錢其實不是最簡單麼?”

“其他人也是這麼昂貴的條件?”

“因人而異。”

“因人而異?”齊蔚雪幾乎要跳起來,“你看我好欺負!”

“姑娘,你先……”

不等老婦說完,齊蔚雪奪門而去。

天啦嚕!你還跟我分析呢,金錢確實比生命啊名譽啊之類的東西來的簡單,但也很粗暴好嘛!金錢超過了承受範圍,那也會要命的好吧!

我從哪兒給你弄這麼多錢,我爹是個幫人買電子產品的,是有兩個小錢,但那不是我的錢,我怎麼問他要,還是我直接偷他的搶他的?

這個都市傳說到底靠不靠譜啊,要人人都被近乎勒索地對待,哪有那麼多人付得起這代價?

要麼就是被傳說耍了,要麼就是我被耍了。都市傳說和我遇到的事,總有一個是扯淡的。

她氣吼吼地下樓,鑽回車裏跟司機說,我隻讓你等了一會兒啊,大叔你一會兒可別給我要天價!

齊蔚雪並不知道,有人在404門口各角度裝過好幾個攝像頭,很快就會有人去找她的。

然而一直都在關注404的那群人也並不知道,齊蔚雪想指望這個404也不是什麼靠譜的事,不過是她一時的情緒罷了。

才回家沒幾天的陳青柏還沒來得及好好享受假期生活,就被暗搓搓地叫走安排活計去了。

一個看著極蠢極憨的中老年人邀請他吃麵,還在一家街角的鋪子,店麵小,環境昏暗,通向後廚的簾子黃得發黑。麵的味道還算行,就是口味偏重,又鹹又辣,他使勁喝水。

“你看,你們現在都放假了不是?而且你和人家還有共同的朋友呢,我比對了一晚上,怎麼看都是跟你最匹配。”對麵的禿頂大伯邊吸溜吸溜地吃著麵,邊喋喋不休。

話說你這大伯,沒這麼辦事的吧,我一直覺得打開方式不對,不應該像當年入學的時候一樣收到邀請函嗎?或者像以前羅林訪校那樣,來個正經動員好吧?再不濟,你叫我出來說事就行了,實在不用請我吃麵啊!我不但受之有愧我還有點害怕啊,我總覺得你不靠譜啊。

話說自從那次羅林動員過的活動結束以後,他再沒參與過這類事件。其他同學似乎還被委托過幾次,貌似都是那些評分高的,他這類徘徊在一般和低之間的人一直挺閑。尤其是從東籬校區畢業以後,他都快忘了自己為什麼會在那個校區就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