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8�G�\u0001~“嗯,好像還沒死。”夏微予大概猜到她原本想說什麼,聳了聳肩。
他腳邊的韓咲聽到動靜,翻了個身,幾乎要貼在苗苗身上。而苗苗被打擾,咂巴著嘴,也翻了個身,還哼哼著。那麼小的空間哪夠他們翻來翻去,於是韓咲拱進苗苗懷裏,苗苗的大腿順勢跨到他身上。他倆這樣顯得有點兒好笑。
不過李君茹絲毫不覺得好玩,踹了踹地上的兩個,不耐煩地催促:“趕緊起來吧,還睡什麼睡,都幾點了,豬嗎?”
韓咲眯著眼翻身而起,甩了甩因起得太急而疼痛的腦袋,揉了揉眼睛。苗苗就不同了,整個人朝上使勁聳了聳,終於整張臉都貼上了床頭櫃,還哼哼唧唧的。
“幾點了啊?”韓咲咕咕噥噥地看了一眼手腕,意識到手表不在,又迷迷糊糊去摸不知道滑去了哪裏的手機。
李君茹跳下床,打開了房間的頂燈,說:“三點多了,你們可真能睡,都是豬嗎?”
“你自己不照樣睡了那麼久,還說……喔喔喔,我靠。”韓咲一邊嘟囔,一邊找到了手機,看到未接電話和弟弟妹妹發的消息,不禁叫出一聲。
妹妹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之後弟弟又發給他消息,說妹妹到家了,讓他繼續工作去吧,既然忙就應該早點兒說,早點兒說弟弟就去替他接妹妹了。妹妹還發信息叫他注意安全。
這都是啥和啥啊???
他想起來了,他出門的時候弟弟還沒起床,被他吵醒了,見他穿了製服,還提醒一句忙完了別忘了去接人。他睡得太久,已經錯過了接妹妹的時間。
做了一場過於真實和漫長的夢,他覺得自己離開家的那個清晨似乎變得非常遙遠。
“吵死了你們!”旁邊的苗苗踹了兩下腳,也摸過手機,不滿地哼唧著。
接下來他的反應可比韓咲強烈多了,鵝一般的叫聲約莫著可以吵醒整個小區,整個社區可能也要靠助聽器度過餘生,他難聽地大叫著,他一整天都沒能回去搬家,聲音吵極了,煩得李君茹巴不得把他掛在外麵當鞭炮。
“喊什麼喊,你才吵死了!”李君茹翻了個白眼,又用下巴指了指夏微予,“有問題怪他咯,你們可別怪我,我不負責。”
韓咲歎了一聲,苗苗努了努嘴,生怕李君茹還會罵他們。
他們不尷不尬地互相看了幾眼,從臥室轉移到客廳裏。
李君茹打開了電視,沒有什麼節目可看,就隨意點進了一部沒意思的電影,聲音開的不大不小,誰都沒心思去看。她和苗苗歪歪斜斜窩在沙發裏,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韓咲坐在茶幾邊的小板凳上打哈欠,愣神發呆。
飯廳裏,早上剩下的杯盤狼藉還未收整,夏微予撿起不知誰用過的筷子,扒拉著殘餘,不要命似的往下吞著。李君茹叫他不要吃那些冷冰冰的剩飯,他根本不聽,長時間幾乎水米不進,早餓得遭不住了,李君茹也就懶得再管他。
李君茹又歪頭看了看他在那邊填著肚子,形象跟那一桌殘羹冷炙真是相得益彰。他的頭發不知多久沒有修剪過,有些長,睡得亂糟糟、髒兮兮的,一綹一綹的,既粘在腦袋上,還到處炸毛。病態的蒼白臉色透著青灰,腫著眼泡,雙目無神,布滿血絲,嘴唇也毫無血色,一臉青茬。身上掛著李君茹脫下的髒外套,還是皮粉色的,顯得氣色更差了。底下光著兩條細瘦的腿,腳腕的骨骼嶙峋突兀。他這個人雖然從來不是特別在乎形象、打扮精致的類型,平時也算幹淨整齊,至少有個人樣。現在這樣,絕對是沒有人樣的,就像一團在角落丟了很久的、髒髒臭臭的爛墩布,都快長出蘑菇的那種。
“他咋瘦成這樣,不會是有什麼毛病吧?”韓咲隨著李君茹的目光朝飯廳看了一眼,抓了抓眉毛。
“誰知道,成天像個鬼一樣,閻王看了都不敢收。”李君茹說。
她隱約記得剛回來住的那一夜,似乎說過什麼,但她記不到那時現實還是夢境了,印象裏夏微予說隻是貧血,她還戲謔過兩句。
這人什麼時候還有過貧血的毛病?從來都沒聽說過。
李君茹也知道,肯定沒有這麼簡單,他隻是敷衍才這麼講,自己還沒有可以被信任到能夠講出實情的地步而已。
苗苗也跟風瞅了一眼,說:“他這樣真是蒼老了不止10歲。”
李君茹看都不看一眼苗苗,隨口接道:“放心,再老20歲也沒您看著老。就別自我安慰了昂。”
“哎哎哎,過分了啊。”苗苗據理力爭。
要說,葛銘跟一個什麼師妹攪在一起這檔子破事兒,安宇姬一點兒都不知情嗎,那是不可能的。
她都不記得什麼時候出過這麼一號師妹了,陌生的名字就像從來沒聽過,好似別人口中杜纂出來的一號人物。她偷偷查找所有的高中記錄,去找那個被冠名為“李晴苑”的敵人,怎麼看都覺得好陌生,也覺得好不服氣。她覺得那個女孩子一點兒都不好看,方闊的臉蛋也好,結實的身材也好,那個女孩子完全就是路人甲一般的形象,她不知道葛銘能喜歡那個女孩子什麼。
據她所知,葛銘喜歡纖細的女孩子,最好是柔弱一些的,自己這樣的很符合他的審美。她還知道,閆嘉卉專業喜歡他20年,也沒喜歡出什麼名堂。閆嘉卉其實挺漂亮的,就是太胖了,葛銘不喜歡胖女孩,一直不接受閆嘉卉。這個李晴苑,長得那麼普通,又體格結實,四肢都壯壯短短的,身材還沒肥胖高大的閆嘉卉看著舒服,葛銘要是喜歡她,那真是奇怪。
安宇姬找到了李晴苑的手機號,偷偷搜索人家的微信,可惜人家不給陌生人展示相冊,她也不敢貿然加人家好友,就轉而去搜別人的支付寶,也沒有找到什麼蛛絲馬跡。後來,她還順著葛銘的微博找李晴苑的微博,不知道是那兩個人謹慎還是怎麼回事兒,並沒有可疑之處,也或者是她沒有找到可疑之處。她甚至注冊了小號,跑去看人家的QQ空間,也隻看到了別人十幾歲時那些不值一提的說說和日誌,還有上了鎖的相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