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吧，紡錘那意思，他覺著幼女……跟那兩個人的死有關。”苗苗磕磕巴巴地說，“我也……反正沒證據，我說不清。但是跟她走得近的人，除了陳，哦，除了憨瓜，和一個大胖豬，感覺沒有一個人能遇到好事兒。”
“他為什麼要打聽憨瓜那小女友的事兒？”李君茹問。
“不知道麼。”韓咲說，“但是還有件事兒，我覺得你們應該品品。我說了，幼女隻在上一家機構逗留了不到半年對吧，後續是什麼？後續就是，她來咱們市沒多久之後，那個都不能算福利機構的地方，它經營不善倒閉了。它剛關門那天，倉庫莫名著火了，索性無人傷亡。但那些孩子留下的檔案，全部燒光。本來，那就不是個正規機構，孤兒的檔案做得也不規範，那些檔案正準備轉出去，就灰飛煙滅了。”
“這……也就是說，她來我們這兒跟身份不明沒什麼區別。”苗苗兀自念叨，“她以前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啊，她之前又從哪裏來……”
“對，我懷疑，她在那裏待過一段時間，隻是為了……銷毀檔案。”韓咲說，“她真的身份不明，最後我看到過一張殘卷，那邊機構送來我們這邊福利院的唯一憑證，應該是她到那個機構前的另一家機構的簽章。但是燒得太厲害，剩下還能辨認的部分裏，根本看不出是什麼地方了。這個需要技術科同事幫忙，我沒理由去做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也就是說，我們對她的底細，就到關門大吉的那家機構為止。向上追溯，什麼記錄都沒有了。”
“啊，我的老天爺，你倆說的好可怕。你們看過《孤兒怨》麼？她不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吧？”李君茹一陣惡寒，身上的汗毛都立起來了，“難道‘滅絕’和那什麼低能兒……紡錘是懷疑，她？”
“可是，他為什麼要懷疑她，他又為什麼要關心幼女的事兒。我覺得這個才奇怪。”韓咲用瓜子在地上擺出一個陣型，指給李君茹，“幼女，憨瓜和征途，‘滅絕’和低能，還有紡錘，這些人之間是什麼聯係？我總覺得紡錘打聽她這件事，讓人心驚肉跳。紡錘到底在瞞著什麼，我們現在到了這種地方，也完全拜他所賜。”
“你倆猜吧，我是沒什麼頭緒。我隻覺得，那丫頭看人的眼神特叫人不舒服，反正我不喜歡她。”苗苗又爬回樓上，準備繼續反複試驗。
“你自己思考哈，警察叔叔的推理能力都很厲害呢，我是肉身凡胎，參透不了呢。”李君茹訕笑著看韓咲，抓起一把瓜子躲到一邊，不想參與這個話題。
沒人跟韓咲繼續這個話題，他就不吭氣了，拿著一把瓜子在地上擺來擺去，抿著嘴唇，滿臉嚴肅。
天快黑的時候，苗苗終於順利跟另外兩個人會師。
李君茹剛想說為我們的革命友誼幹杯，苗苗就火急火燎地表示，如果想順利解開這個不知道該說是夢境還是什麼的玩意兒，時間已經進入48小時倒計時。
“什麼意思？”韓咲問。
“你們沒發現這跟我們生活的地方有什麼不一樣嗎？”苗苗指了指天色漸晚的樓外。
李君茹朝他指的方向看了看，越過一棟棟6層條樓，還能勉強看到遠處的一棟高層建築。
“有什麼問題？”韓咲又問。
“不太好跟你們講清楚。不過你們可以假設現在是一個三階魔方需要複位，我們要轉動這個魔方，它六個麵全複位了，通道就能重新打開。”苗苗解釋，“你們沒發現麼，這次進來之後，我們沒有再醒過了，我們一直都在夢裏徘徊。可能之前是淺表活動，現在我們進入深層了，逐漸被困在裏麵了。”
“咋複位？”李君茹又往樓外看了看，覺得景色並沒有發生變化，但又隱隱覺得似乎哪裏不對勁兒，“之前一直覺得你特沒用，現在你好像有點兒用了。”
“我說小姐姐，這也太傷感情了吧。”苗苗拍了一下手，“時間有點兒緊張，咱們現在就要開始行動了。我估計這個複位至少需要60步，也就是，我們每個人平均要完成20步，每一次大概隻有2個小時。”
“你先說說應該咋複位啊，急死我了！”李君茹急得想拍大腿，但是她比較心疼自己，就使勁拍了一下旁邊韓咲的背。
“每個空間都有一個點，我們隻需要移動到那個點上，就算走了一步。”苗苗攤開左手，用右手在掌心上比劃，“聽著很簡單，但咱們沒有交通工具，有些地點很麻煩的！”
韓咲點點頭，沒有吱聲兒，默默地揉了揉刺痛的背部。
“那個點在哪兒？”李君茹急切地問。
“這次的正好不遠，就在三中路口一家小商店門口。咱們快走，我先示範給你們看一次。”
說罷，另外兩個人就跟著苗苗風風火火地下樓了。韓咲離開院子前回頭看了一眼，總覺得哪裏看起來不太對。
苗苗幾乎是用小跑趕到地方，李君茹跟得有點兒喘，抱怨他太急了。
進了路口，天已經徹底黑了，巷子裏沒有人，暖色的燈光絲毫沒有安寧感，看著深處，還隱隱有點兒不祥的危險感，誰看了都不想走進去。
“能看到吧，那裏有一家打字複印，旁邊的那家文體店，就在文體店門口大概三步遠的地方。”苗苗朝巷子裏指了指。
李君茹和韓咲都眨著眼睛看著他。
苗苗一邊獨自朝前走，一邊不回頭地大聲說：“分開活動過那麼久，咱們碰麵的機會來之不易，但現在又必須分開了。咱們要走到不同的地方去，隻能自己走。”
李君茹跟韓咲對視了一眼，她朝前追了兩步，韓咲伸手擋住她，說：“看看吧。”
苗苗一步一步走近那家目標商店。
“拜拜！”李君茹突然在後麵朝他喊。
苗苗舉起胳膊晃了晃，示意聽到了，然後放下手臂，朝目標點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