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她要將這裏作為以後的婚房。

這女孩就是張慧怡。

她獨自主導裝修這個房子近一年,小區一期工程剛結束,周圍還沒鋪路植樹,一片塵土飛揚。

可以說這個房子的裝修進度隨著小區二期的建設進度同步進行著,小區環境越來越好了,她的新房子也逐漸有了樣。

張慧怡直通地下室,在離電梯最近的地方停著一輛白色的寶馬車,車庫的牆壁上除了車位編號,還貼上了整張牆紙,非常容易辨認。

上麵的房子是尤華劍跟羅林資助的,房產證上暫時隻有張慧怡的名字。眼前的這輛車和車位是張慧怡父母買下的,登記的名字也是張慧怡。裝修是兩家各出一部分錢,交給張慧怡全權操辦。

兩家已經完全認定了彼此的親家關係,張慧怡就是尤徹媳婦這件事,在除尤徹以外人的心裏和嘴裏早已板上釘釘。

這不,連新房都準備好了,車也有了,就差紅本子和儀式了。

在這一切已經準備好的時候,尤徹還毫不知情。

在兩家家長和張慧怡歡天喜地張羅的時候,尤徹正縮在家裏瑟瑟發抖。

他已經被張慧怡的熱情和老爹的鐵血給嚇怕了。

張慧怡總是跑到他家來,給他做一大桌子飯,還幫著收拾房間,把兩個老爺們兒的衣服扔洗衣機裏,再幫忙晾好。

接下來就是和他看星星看月亮聊詩詞歌賦和人生哲學了。

尤徹特希望她做家務可以慢一些,最好做完就到很晚,然後趕緊走人。讓他膽戰心驚的是那丫頭好像速度越來越快了,快得讓他老子讚不絕口。

於是尤徹養成了早睡的習慣,不到十點就睡是常態,有時候他八點就會躺下,就是為了不和張慧怡看星星看月亮探討詩詞歌賦和人生哲學。

因為睡得很早,也會早早起來,在張慧怡過來做早飯之前就爬起來,然後出去晨跑。雖然回家以後他特別想疏於鍛煉,但是不出去好好鍛煉,街坊鄰居那麼多雙眼睛,看著他沒個理由溜出門,那多不好。

終究是在家更能磨練成早睡早起身體好長大要把祖國保的四有青年。

後來這一套終於也不能繼續行之有效,早上張慧怡開始用養生鍋定時做飯,省下的時間陪他出門晨跑;晚上竟然跟到臥室給他唱睡眠曲……

尤徹不得不承認,那丫頭的身體真是特別好,就算自己很沒風度地撒丫子使勁往前衝,人家都能全程和他比肩。

以及晚上,裝睡實在太痛苦了。

他也試了換鎖之類的方法,被尤華劍繼續給了新鑰匙張慧怡不說,自己也被罵得狗血淋頭。

包括躲到羅彧那裏,張慧怡還能窮追猛打跟過去繼續照顧,反正家裏給買車了,就這麼小個地方,去哪兒不方便。

連他出門,隻要讓張慧怡知道,她總能想辦法跟著一起去,還挽著他的胳膊,老親熱了。能約到朋友同學的時間,也正好全是張慧怡休息的時間,誰還不是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呢。

尤徹嚇得連門也不太敢出去了,和別人一起吃吃喝喝,張慧怡跟去大家都已經改口叫嫂子了。

媽的,這幫龜孫子,給老子找事不是?

尤徹怕張慧怡已經到了一定境界。

還有什麼方法能阻止張慧怡???

尤徹亟待了解,並且已經發瘋。

自從某個經常不在線的網絡代理撒由那拉之後,出乎意料的是網站的連接率似乎變高了。

因為有一個登陸端口永遠下線,所有信號隻接入那個賬號,而剩下的這個人似乎一天24小時裏有25個小時都在線,非常容易連進去。

這就是目前的情況。

看著自己發出去的信息轉著加載圈圈,為了沒人看到,保險起見,夏微予躲在地下室倉庫旁的小屋裏,這種地方絕對沒可能被別人發現,就是信號有時不好,他等加載就等了好久。

在等網頁跳轉的時候,他也終於下定決心。

網頁到了下一個頁麵,他點了一下按鈕,站起來深吸一口氣推開門。

他從一個九十年代初風格的電話亭走出來,前後左右看了一圈,這是什麼鬼地方?

看了很久,終於通過不遠處的一棟樓辨認出來。

那是一棟鋪滿藍色玻璃的寫字樓,就坐落在市中心。不過那大概是至少15年前的存在了,當時那大概可以說是全市最摩登的建築。

通過寫字樓的位置判斷,他確定自己確實在廣場裏,至少十年前的廣場,跟他聽說的版本一致。

從電話亭出來,前方是一個路口。

走到路口,左邊是大花池,右邊有一個冷飲攤。冷飲攤那裏坐著一個死肥宅樣貌的中年人。

他沒有立刻過去,而是回到原處,借著電話亭的玻璃,把自己一會兒要說的話預演了好久幾遍。

之後對著電話亭發了很久的呆。

回過神,看著玻璃上並不清晰的人像,他衣領皺巴巴的,頭發沒有修剪,有些長,亂糟糟的到處炸毛,眉毛、眼角和嘴角都是下塌的,表情喪喪的。

他對著一團糟的人像無奈笑笑,抓了抓頭發,擺了擺不整齊的衣領。

即使是個病人,也不該如此一副將死之相。

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他走過路口,來到冷飲攤前,對看起來比他還頹的人說:“把警報打開。”

冰淇淋車後麵的中年人抬起頭,並不訝異,隻說了句:“什麼意思?”

“我要見你的老板。”

中年人沒再多說什麼,展開圖標點了寫著“緊急”的紅色按鈕。

公園裏並沒有響起任何異常的聲音,很快,擋著臉的老婦從剛才的路口出現,警覺地看著他們。

“你是那個房間的主人嗎?”夏微予問。

“算是吧。”老婦回答。

“我有事和另一位談。”

老婦看了他一會兒,點點頭。三個人又尷尬地站了一會兒,夏微予先走了,沒理會老婦和中年人之間會說什麼。

再次拉開電話亭的門,他回到了那間小屋。

高高的天花板,昏暗的光,逼仄的狹小空間,老舊的物品,還有身後櫃子裏滲出的下水道氣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