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黃老師則是一副“我還忙你們去吧”的表情,說著課件還沒做完就走了。

何枝也許真的心蠻大的,也或者是她當時過於憂慮,完全沒想,為什麼自己跟著夏清君走,還能準確無誤地到了廖紅媚家所在的小區巷口。她還太缺乏敏銳的感知,完全沒發現體育老師比她更清楚這個學生的事。

步入窄巷,20米左右有一家小飯館,飯店門口一陣騷動。

何枝埋著頭往廖紅媚家的方向快步而去,經過小飯館的時候被夏清君一把抓住,她本想怨夏清君不分場合愛看熱鬧,轉身瞥見騷動中的一個書包,立馬甩開夏清君衝進去一把奪了下來。

“你們在幹什麼!”何枝拎著書包怒喝一聲。

她這一聲連夏清君都嚇了一跳,不想這個平時溫和的老師竟然這麼厲害。

騷動的是幾個青年和幾個女人。

青年們看起來都不太像好人,發型留的怪怪的,有的顏色也染的怪怪的,主要是一臉悍相,瞧著都不是什麼正經人。

跟他們對立的女人中,老中青都有,在一名看起來大約40歲的女性帶領下,對青年們拉成合圍之勢。

“你誰啊!”青年中有人率先反應過來,兩步上前,凶神惡煞。

何枝被這個人的樣子嚇到了,攥著書包帶,紅著眼睛,也狠狠地瞪回去:“這是我學生的書包!”

青年皺了皺眉,旁邊為首的女人說:“您好,我是本轄區的社區書記,我們剛才正想打聽這個書包是怎麼回事呢。”

在社區人員的說明下,何枝跟夏清君得知,原來社區一名工作人員在上班的路上,工作人員在每天的必經之地遠遠看到了一個東西,好像是飯館後廚的窗戶附近扔了一袋垃圾。看到這個,工作人員很不高興。正值年末,年度大考核進行正酣,隨時都有人可能會來抽查,這本身就是個沒有物業接手的棄管老舊小區,環境髒亂差,經常被全市點名批評。在年終這種特殊時期,監督這個飯館的衛生是一項重要任務。

這家飯館是幾個金盆洗手的小混混開的,之前他們的大哥因為拐賣人口被抓走,無人照拂他們,在道上混得艱難,就一起盤下了這個便宜的偏僻鋪位,開了家小飯館。這個飯館開起來後生意不好,但也不至於倒閉,就是店員們太懶了,經常等好幾天,垃圾都快堆不下了,才拿出來丟掉,丟的時候還經常會掉一路。他們門口的還打掃一下,5米開外的就不管了,經常有居民提意見。

社區跟他們說過好多次,屢教不改。這次新來的書記比較狠,聯係到鋪子的房東,飯館方麵聽說自己可能要被趕走,乖乖做起衛生。

大概過了半年,就在年末這個關鍵時刻,天蒙蒙亮,巷子裏照明不好,遠處根本看不清。工作人員以為是垃圾,正想就這個問題找飯館交涉,走進才發現原來是個書包。

此時青年們也打著哈欠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工作人員叫住他們,問書包是怎麼回事。

被這麼問,他們自然一臉懵逼。

工作人員叫來同事,青年們也叫出兄弟,之後兩派人就拉拉扯扯,越吵越凶。

“你說,他們有沒有可能繼續拐賣!”一名年輕的社區工作人員指著飯館的門,“我們想進去看看,他們還不給開門,你們說是不是有問題!”

其他工作人員也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何枝跟夏清君麵麵相覷,這說得也太離譜了,廖紅媚那樣品相的少女,拐走了也沒什麼意思啊。

見兩夥人又要爭吵,夏清君先說:“咱們先別吵,可能雙方都誤會了呢?店家就開門讓人看看,如果她們冤枉你們,就讓她們道歉唄。”

青年們是素來對這邊的社區沒什麼好感,同樣,對方也對他們沒有任何好印象。被人說又重操舊業幹壞事,青年們是非常憤怒也是特別抵觸的,越是責備他們,就越是不願意開門。

夏清君這麼一說,他們感覺似乎有一點兒偏向自己,瞬間態度一轉,打開卷簾門,你們願意就進去看好了。

門一打開,一股剩飯菜的味道撲麵而來,開燈之後,有兩桌杯盤狼藉都沒整理。

除了有些亂,可以確定的是這家店不會做那種勾當。

夏清君在發現書包的地方觀察了一圈,那是跟旁邊樓體連接處形成的夾角,兩麵牆都沾滿了後廚排氣扇吹出的油汙,又黑又油膩。窗戶下麵堆著飯館淘汰出來的雜物,有缺胳膊少腿的桌椅,也有亂糟糟的木板和舊櫥櫃。除此之外,另一頭的牆邊還停了幾輛僵屍自行車,落滿了油汙和灰塵。

不得不說,這個藏汙納垢的好去處,也是個藏人的理想之地。

這足以成為社區責怪那些懶惰青年的理由,轉而夏清君想起來,這個破舊的小區裏其實不止這一個死角,其他地方還有數不清的旮旯適合藏人,她以前就注意到了。而且這個沒有物業管理的髒亂小區裏,隻有幾個以前遺留的攝像頭,也早就靠不住了。

她察覺到這次會非常棘手,立刻打電話聯係了幾個人過來。

其中就有那位看起來極不著調的餘盛威。

在一群人站在這裏議論紛紛的時候,童珺靠過來了,還慢慢劃著車故意途徑他們。

所有人都熱火朝天,隻有餘盛威發現了這個人表情的異樣。

童珺可能是個突破性的人物。

在童珺看到照片之後,神色明顯有了變化,餘盛威覺得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

童珺吃飽了,精神勁兒也足了,一群不懷好意的人也來了。

他被安排在最前麵的主席台上,其他人都坐在底下,對他形成了合圍之勢,也形成了巨大壓力。

他隻被反複問幾個無法回答甚至不得而知的問題。

隻有緘口不言。

之後那些人都走了,連糟老頭也走了,整個會議室裏隻剩下童珺一個人。

之後隻在飯點,老頭會送點兒吃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