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ڌ��“小婷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女孩又不說話了，搬開他麵前的桌子，端來一盆熱水，給這間屋子做起清潔。處理掉汙穢的排泄物，又把角角落落都擦幹淨。做完這些，女孩找出一盒衛生香，點起來掩蓋屋中的臭氣。
“小妹子，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你記得我妹妹藍小寧不？”
藍小寧？？？
這又是何方神聖？？？
男青年繼續欲哭無淚：“不認識啊……我是老實人，不做壞事的。我也沒錢，你放了我吧，這事兒出去以後我不會說的。”
“我妹妹是一中的學生，今年初三，準備中考了。我們父母很早就沒了，一直吃著親戚家的百家飯，我15歲就出來打工，兩個人才獨立出來，相依為命。她一直努力學習報答我，成績好，又懂事，從不讓人費心，我最喜歡小寧了。”藍小婷幾乎沒有語調地說著，“她一定可以考進高中最好的班，我為了她高中的學費，也在努力攢錢。如果能一直這樣過下去多好，但她班裏就有些壞蛋老是欺負她，還跟社會上的壞人介紹她，想耽誤她的前程。”
男青年才從藍小婷麻木的語氣裏知道，她妹妹下晚自習回家的時候，基本都是她去接的，除非她當天輪晚班。出事當天就是她的晚班，她妹妹被那幾個同學和社會青年拉出去欺負了。
她妹妹回家竟什麼都沒說，對於為什麼半夜才回家，說是到同學家研究題目去了。平時妹妹很乖，她也沒多想，隻是覺得妹妹的話變得很少，還以為是中考臨近壓力大。那時候她隻想著怎麼存夠高中學費和大學學費，淨去拚命工作，直到妹妹的老師聯係她才知道發生過什麼事。
等她知道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妹妹的事早就在學校裏傳了十萬八千裏。
妹妹的那些照片，大概全校同學都見過，還有各種視頻點擊量也很高，內容隻能說是不堪入目。
那些喜歡欺負妹妹的壞姑娘成天變本加厲，笑話妹妹侮辱妹妹，叫妹妹不如去死算了。
妹妹竟然真的去死了。
就在這間房子裏，她妹妹連遺書都沒留，選擇輕生。
而那些照片和視頻裏露過臉的社會青年還在逍遙法外，沒人願意承認。總是欺負妹妹的幾個同學也是一副關我何事的態度。雖老師們惋惜，但那幾個學生家裏的關係還挺厲害的，自然不敢多說什麼。
或許也因為那幾個學生家長有所行動，這個案子進展非常慢。
男青年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哭還是應該怎樣，說：“你妹妹走的挺可憐的，我也很同情，那些人才該死。但是，跟我沒關係啊，小妹兒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還幫過你，我也沒有壞心眼。”
“花季少女遭同學羞辱，不堪重負輕生，孰之過？”藍小婷說，“你還記得麼？”
“我記得什麼啊，這和我沒關係啊。”男青年覺著自己真委屈，真是從頭到尾的莫名其妙，他又沒有欺負她妹妹，他連她妹妹是誰都不知道。
“現在的孩子不是太早熟，是太隨便了，女孩要自重。”女孩又說。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男青年已經開始有點兒憤怒了，她這麼對自己，都可以去告她非法拘禁和虐待，她非但不說這麼做的緣由，還說一些莫名奇妙的話，真的匪夷所思！
藍小婷把手機拿到男青年麵前，屏幕上是一個截屏，微博的頁麵，是男青年才關注不久的那個當地網紅，還是他的小學同學。
“不知道為什麼，這條新聞的發布者已經刪掉了，但這就是你在別人文章底下的評論，沒錯吧？”藍小婷指著屏幕說。
男青年終於想起來了，他上周關注了別人微博以後，跟個變態似的從頭到尾地看，偶爾也評論幾條。這個好像就是那天晚上的最新一條，也是他評論的最後一條。
說實話，他其實根本沒有好好看內容，隻是看了下標題，隨便評論了一句，然後就去睡覺了。
原來那個新聞裏說的花季少女就是藍小婷的妹妹。
他覺得自己是有點兒對不住姑娘，但更為自己感到憤憤不平。
“那麼說是我不對，我也確實沒有看清楚具體內容，隻是憑感覺隨意評論了。作為相依為命的姐姐，看到這種內容很生氣，可以理解。你可以指責我罵我甚至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連小寧是誰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小寧到底經曆了什麼，又為什麼要那麼說？”
“我……我向你道歉。”
藍小婷沒有說話，又拿起手機不知道擺弄著什麼東西，過了一會兒重新擺好桌子，拉開門出去了。
男青年以為這件事差不多該結束了，誰知藍小婷再次進來之後幽怨地說了句：“小寧頭七了，該好好祭奠一下了。”
說罷，她把一枚銅釘放在男青年麵前的書桌上。
男青年這次真的急了，也怕了。他知道那個都市傳說，4號小區的404室什麼的。藍小婷住的地方就在4號小區隔壁，她肯定也知道旁邊小區的怪談。而且最近404的說法又升級了，據說出了網絡代理，隻處置客戶親自動手的事項，開價比起麵見許願也大幅下跌。
八成她是想用這個東西搞自己。
男青年心驚肉跳。
“妹子，你這麼做……不公平！”他急得叫喊，“又不是我一個人說過那種話，也不是我第一個說那種話，說過的人那麼多，你為什麼針對我！”
“但我就找到你了。”
“等等，等等，小婷姑娘，我們應該先好好談談。”
“沒什麼好談的。”藍小婷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知道，現在的人都那麼惡心，隻要有類似的事情，明明吃虧的都是女孩，但很多人說的話都及其一致，總是指責會發生這些事都因為女孩不自重。”
男青年懇切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們直男癌了，我們不該對受傷的人做出二次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