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很久沒有和蕭璟君共處過,所以也不知道,他身體裏究竟還有沒有別的人格存在。
蕭璟君迷茫地搖頭,道:“我不知道!”
唐頤姝道:“你不必擔心,目前看來,你似乎很穩定,如果還有複發的可能,我……”
唐頤姝想說,她可以治療。
但這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她要站在什麼立場上說這句話?
大夫嗎?她沒有懸壺濟世的慈悲心了。
妻子?
她如今算哪一門妻子呢?
唐頤姝不由覺得荒唐,兜兜轉轉,她又和蕭璟君走到一起,甚至還不死心地要和他並肩而戰。
她看了一眼蕭璟君,看得十分仔細和認真,仿佛要將他臉上每一處細節都看透。
這個男人到底有什麼魔力,可以使她九死而猶未悔?
可她轉念一想,自己又何德何能,要讓他一次次赴湯蹈火?
他們究竟是怎樣一對冤孽,彼此身懷仇恨,卻依然放不下對方的生死存亡。
蕭璟君也看著她,問:“你有什麼話想問?”
唐頤姝抿了抿唇,搖搖頭,道:“算了,我有些累,回房休息了,有什麼需要我做的,讓石榴來通知我!”
說完,她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有些話,終究還是問不出口。
他對江南一事雖然給了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也的確情有可原,甚至其中還多是為她著想的理由。
可到底傷害造成了,她九死一生,落下一身病,如何能輕易就被治愈呢?
她不是矯情,也不是狠心絕情,隻是覺得心口一股氣,總也咽不下去。
更怕的是,她再次跳進這坑裏,然後又被黃土埋深,萬劫不複。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蕭璟君見她如此,也沒有跟上去,他向來不是那種過於主動的人。
“王爺,您怎麼就不能主動追過去呢,王妃也是個需要被人哄被人討好的女子啊!”石榴歎息了一聲。
蕭璟君抿起嘴不言。
空九為蕭璟君開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王爺的脾氣,他可以為王妃赴湯蹈火,萬箭穿心,也難開口說一句情話,再說了……男子漢大丈夫,自然一切看行動,光嘴上說得好聽有什麼用?”
“雖然行動很重要,但嘴上也要說得好聽啊,女人就是愛聽軟話,我敢說,王爺要是多說一些好聽的,王妃遲早招架不住,回心轉意!”石榴和空九鬥起嘴來。
空九道:“王爺都為王妃做了那麼多了,好幾次都是生死一線,王妃也不能就死咬著江南那件事不放了吧?”
“那件事對王妃的傷害可不是輕易就能過去的,她可是差點兒就死了,你沒看到當時她自盡時候的眼神,我現在回想起來,都渾身雞皮疙瘩,太絕望了,也太慘烈了!”
石榴頗為理解唐頤姝,一個女人,傾其所有相信了一個男人,卻以為自己被放棄,被背叛了,那種痛苦,光是想想都會心疼。
蕭璟君聽著他們的對話,一言不發,隻是眼神越發幽深,身側的拳頭收緊,喉頭微微上下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