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璟君還是沉默不言，像打定主意再不開口似的。
蘇君清皺眉，接著道：“除非這一切並非您策劃的，而策劃這件事的人，本就想要把您也一起算計進去，讓您也跟著太後一起身敗名裂，臭名昭著？”
蕭璟君的眉毛動了動。
蘇君清意識到，自己可能猜對了。
“若是這樣，我鬥膽猜一猜，策劃這一切的人，根本就是唐家兄妹？而直接導致這個結果的，是唐頤姝，對不對？”
蘇君清想到這一層，忽然覺得蕭璟君真的太傻了。
他怎麼可以為了成全唐頤姝，就連自己都不顧了呢？他可以不顧自己的生死，怎麼連自己的名聲，自己的功績都可以拋棄？
蕭璟君陡然睜開眼睛，目光清冷地看著蘇君清，然後道：“說夠了嗎？說夠了可以滾了！”
“王爺，我不能同意你這樣自毀，您不在乎您的生死，也不在乎您的名譽，但您不要忘了，您的存在震懾著四方，讓那些蠻夷不敢進犯的真正理由是您還活著，您依然是這個帝國最堅強的晴天巨擘，如果您毀掉自己，就等於毀掉了您苦心經營的天啟帝國，也等於毀掉了您當初對先皇，對我們這些誓死追隨您的人的承諾！”
蘇君清的眼裏都是義憤，他不能接受蕭璟君這樣感情用事。
從前的蕭璟君是不管做什麼決定，最終都是為了大業，都是為了天啟朝，都是為了這龐大的帝國和無數的黎明百姓。
別人說他冷血無情，說他殘暴嗜殺，說他喜歡任用酷吏，手腕毒辣殘忍。
可蘇君清始終都明白，蕭璟君所做的一切，都是那時候必須要采取的手段。
若他不那麼做，皇帝年幼，宗室裏有人蠢蠢欲動，開國功臣們又居功自傲，不服管束，一切不穩定因素都可能會造成這個新生的帝國的覆滅。
他為了支撐起這龐大的帝國，不得不用鐵血手腕鎮壓謀反叛亂，掃平四方勁敵。
蘇君清也曾是個恃才傲物的清高人，但正是因為了解蕭璟君的誌向和大義，才決定投身朝堂，奉獻自己的才華，成為他的追隨者。
蘇君清敬佩蕭璟君，最終這份敬佩也化作了對他本人的忠誠和愛戴。
蕭璟君依然冷冷地看著他，然後道：“我已經不再是王爺，我隻想當個普通人！”
“您注定當不成普通人，王爺，您心裏一直都清楚的，為何還要這樣做？”蘇君清問。
蕭璟君道：“為什麼我不可以是個普通人？不可以任性妄為一次，為什麼非要我背負著國仇家恨，為什麼要我背負起一個國家榮辱興衰？”
蘇君清看著蕭璟君，看到了他眼裏深深的疲憊和痛苦。
“王爺，您就算這樣做，也未必能夠挽回她的心，當初您做出了選擇，現在難道後悔了嗎？”
三年前，蘇君清曾經試圖勸過蕭璟君，讓他再等等，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方式來處置唐頤姝的身世。
不要傷害唐頤姝的感情，畢竟唐頤姝是無辜的，一切是非都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