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u001c����唐振欽此時才露出袖子裏顫抖的手,和手臂上暴起的青筋。

雙目赤紅,牙關緊咬著,身體都忍不住微微顫抖。

太後竟然如此狠毒,這樣對他的女兒,他為天啟不遺餘力地奮鬥了那麼多年,出生入死,卻分毫功勞不要,不過就是為了保住這個女兒。

可太後竟然對她這樣殘忍。

唐振欽狠狠一拳砸在柱子上,柱子瞬間留下了深深的一個坑。

韓衛國明顯能感受到唐振欽的悲憤和痛苦。

“將軍,如今當務之急是盡快救出小姐,那種酷刑,小姐受不住的,她身子虛弱的很!”韓衛國道。

唐振欽轉身進了屋子,將自己帶來的黃金鎧甲從櫃子裏取出來,一件一件地穿上身。

然後又從架子上拿出那杆久違了的銀槍。

“將軍,您要去做什麼?”

“天牢救人!”唐振欽一字一句地道,每一句話都鏗鏘有力。

韓衛國問:“將軍,這樣去……恐怕……”

“我就這條老命,若保不住我的女兒,活著還有什麼麵目見世人?”唐振欽顧不得了。

之前還想著要個萬全之策,既能保住唐頤姝,又能保住唐氏一門。

可是如今,他隻要想到女兒命在旦夕,受著那樣的折磨,就痛不欲生。

女兒可是他心頭的一塊肉啊,如今有人要剜去這塊肉,不就是要他的命嗎?

既如此,還有什麼可顧忌的?

他唐振欽從不願意挑事,但也絕對不怕事,即便與整個天啟為敵,也別想他低下頭顱。

韓衛國聽了,也鄭重點頭,道:“好,屬下願意跟隨將軍一起去救小姐!”

“你不必去了,留在這裏吧,我一個人足矣!”唐振欽知道唐頤姝是因為感激這孩子的舍身相救才讓他來自己身邊的,他不想讓韓衛國跟去冒險。

韓衛國卻道:“將軍,雖然我斷了一臂,但不影響我拿武器,也不影響我拚命,我是為了能跟隨將軍才來的,不是為了苟全性命!”

“你很好,不過……”唐振欽還是不肯答應。

韓衛國衝進自己的屋子裏,拿出自己的刀,便又衝了出來。

“將軍,您不必再說了,我既然已經拜入將軍門下,就會忠於將軍和小姐,您不讓我去,我也要跟去的!”韓衛國稚氣未脫的臉上,盡是固執。

唐振欽這才道:“好,去備馬!”

“是,將軍!”韓衛國興奮地領命而去,為唐振欽備馬。

唐振欽帶著韓衛國衝向天牢之前,香草已經喬裝成獄卒,跟著英武德進了天牢。

雖然天牢有些可怕,香草還是興奮難當,一路疾步走向唐頤姝所在的牢房。

當她居高臨下看著唐頤姝的時候,抑製不住地狂笑起來。

唐頤姝靠在牆壁上,閉著眼睛,正在養神。

她在發燒,燒得很厲害,身體冷得很,瑟瑟發抖,樣子肯定很難看。

但是聽到香草的聲音,她還是努力穩住身體,不讓自己顯得太狼狽。

“唐頤姝啊唐頤姝,你也有今天啊,你知道你現在看起來想什麼嗎?”香草那帶著嘲諷和戲弄的聲音,聽來尤為刺耳。

唐頤姝微微睜開眼睛,繼而又閉上了。

她之前拚了一口氣施展催眠術,對她這虛弱的身體來說已經算是奇跡了。

此時,還需要積蓄力量,暫時無法動用催眠術,否則她就真的要崩潰了。

香草見她不理自己,也不生氣了,反而樂嗬嗬地道:“你現在這樣子,真像一隻喪家犬,哎呀……看你都快不成人形了,真是可憐呢!”

“唐頤姝,你想不想活下去啊?你求我,我說不定會幫你向太後求情哦?”

“唐頤姝,怎麼不說話啊?是不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唐頤姝,我真是太痛快了,這是我人生最痛快的一天,我早就跟你說過,你進了京城,會很慘很慘的!”

“不過太後還不希望你死,所以你恐怕要繼續承受這非人的折磨,你放心……我會吩咐獄卒,用好吃的養著你,免得你一命嗚呼了!”

香草越說越起勁,興奮地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唐頤姝並不想理她,在她拿香草沒有辦法的時候,她也不願意浪費力氣和口水。

努力撐著這口氣,報仇的日子,總會到的。

“唐頤姝,我想看你被水泡的樣子呢,英大人,麻煩你演示一下,這樣我好回去跟太後彙報啊!”香草惡意滿滿地笑道。

英武德自然是照辦的,揮了揮手,便吩咐人去做了。

很快,牢底的水就湧了出來,直到快將站不起來的唐頤姝淹沒。

唐頤姝發出了一陣劇烈的咳嗽,卻不讓痛苦的聲音發出分毫。

身上被她自己咬了許多傷口,被水泡了,已經開始發炎潰爛,痛得很。

她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在王府被徐嬌嬌打傷後,蕭錦麟出現幫她療傷的事兒。

那涼涼的藥膏抹在身上,瞬間就緩解了所有的痛苦。

她記得他溫柔的手輕輕撫平了她的痛,也記得他溫柔的聲音在耳邊安撫。

眼淚毫無預警地滑落。

她當初如果選擇了蕭錦麟,會不會就不會有現在這一幕了?

唐頤姝露出一抹慘淡的笑容。

香草見她竟然還能笑出來,很不滿地對英武德道:“看來她吃得苦頭還不夠,還能笑出來,英大人,你還要再加把勁兒啊,別讓太後失望!”

“她已經奄奄一息了,這樣的折磨,她承受不了多久,隨時可能會死!”英武德作為天牢的獄官,對所有酷刑製造的效果,和人的承受極限,都了如指掌。

唐頤姝現在的樣子很不好,真的隨時都可能會死。

香草哼了一聲,道:“可不能讓她死了,太便宜她了,若不行你就先停一停,讓她緩一緩!”

英武德點點頭。

水再次褪去,暖流湧向唐頤姝。

唐頤姝已經昏了過去,嘴裏呢喃著什麼,讓人聽不真切。

“英大人,英大人……”

牢房外麵有人焦急地喊了起來。

英武德皺眉,對香草道:“我去看看!”

“好!”香草還想留下來多看一會兒唐頤姝淒慘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