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4���\u0013“我想吐,若是不介意,我可以吐在車上,隻怕你受不了!”唐頤姝捂著嘴道。
香草厭惡地看了一眼唐頤姝,卻還不得不聽話地喊停了馬車。
唐頤姝衝下去,走到路邊就開始幹嘔。
如今這身子骨真是不行了,從前坐馬車是絲毫沒有問題,可現在才走了這麼點兒路就受不住。
吐完了,旁邊遞過來一隻水囊。
唐頤姝下意識接過來,喝了一口,漱了漱口。
“謝謝!”
唐頤姝抬頭,看到的是那武官的臉。
“別客氣,如果受不住,我讓馬車走慢一點!”武官大約不喜歡笑,所以說話時顯得很嚴肅。
唐頤姝微笑著道:“多謝你,還沒請教大人怎麼稱呼?”
“我叫褚英!”
唐頤姝點點頭,禮貌地道:“褚大人,一路要受你照顧了,怕也沒什麼機會謝你,請受我一禮!”
唐頤姝認認真真地給褚英行了禮。
褚英忙避開,道:“唐小姐客氣了,不瞞你說,我也參加過漠北一戰,在唐將軍帳下聽命,對唐將軍十分欽佩!”
唐頤姝感慨道:“父親一生征戰無數,最大的收獲不是立了多少戰功,而是被你們這樣真心擁戴!”
“老將軍不僅勇猛善戰,為人也沒的說,值得我輩學習!”褚英提起唐振欽的時候,眼裏分明帶著滿滿的敬意。
唐頤姝心想,她這輩子,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受到老頭子的照拂,就連當了欽犯還要被他昔日的部下關照著。
有這樣的父親,真是人生最幸福的事了。
她對那前朝大燕皇帝倒是沒有任何想法,她這一生唯一認定的父親就隻有唐振欽。
她也記得自己自盡之後第一次醒來,看到唐振欽須發皆白的滄桑麵孔和那一雙寫滿了的擔憂的眼睛。
為了深愛著自己的父親,唐頤姝也絕不會允許自己有事的。
她安心地跟著褚英去京城,不代表就甘心情願赴死。
“休息夠了沒有,還要趕路呢?”香草在馬車急不可耐地喊道。
褚英皺了眉頭,對香草極為厭煩。
“這個女人實在討厭得很,要不是看在太後的麵子,我定將她斬於劍下!”褚英語氣森冷地道。
唐頤姝笑著勸道:“褚大人不要動怒,她不過是狗仗人勢罷了,無需計較,我也休息夠了,咱們趕路吧,否則怕天黑之前趕不到驛站休息!”
褚英點點頭。
唐頤姝又上了馬車,褚英才吩咐繼續趕路。
香草語帶諷刺地道:“你前世恐怕是狐狸精吧?這狐媚功夫也是令人欽佩,才多久啊,就讓那褚大人對你這般關照!”
唐頤姝眯著眼睛,根本就不理她。
香草這種人,她是連和她說話都不屑。
香草見她無動於衷,根本不理自己,越發生氣,罵道:“裝什麼清高,你也就現在能得意一會兒,等到了京城,那褚英算哪根蔥,自顧不暇,哪裏還有辦法管你死活?你就等著吧,到時候看你怎麼死!”
唐頤姝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依然對香草不屑一顧。
不與傻瓜論短長,沒得拉低了自己的檔次。
香草氣得咬牙切齒,若不是怕唐頤姝對她施展“妖術”,她恐怕早就動手了。
可因為吃過唐頤姝的虧,又深知唐頤姝那種妖術的厲害,才一直隻動嘴不動手。
若是一般人,大概會被香草給氣死,可唐頤姝偏偏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絲毫不予理會。
香草罵著罵著也就沒了興趣,反而會越說越讓自己生氣,於是幹脆也閉了嘴巴。
唐頤姝耳根清淨一點之後,便迷迷糊糊地靠著馬車睡了過去。
一路迷迷糊糊的,時睡時醒,倒也不覺得多難受了。
天將要黑的時候,才到了驛站。
唐頤姝習慣了每日沐浴才睡覺,本來她這個“犯人”是沒資格提要求的,好在褚英給給予她特別的照顧。
這樣的待遇,自然讓香草氣得牙癢癢,卻也莫可奈何,因為褚英才是長官,她的話不作數。
沐浴之後,香草還不得不把飯菜端過來給唐頤姝吃。
唐頤姝經過一天的顛簸,反而沒什麼胃口,吃了兩口之後就放下了。
香草罵道:“給你端來,就吃這麼點兒?剩下的給誰吃?真是不知好歹!”
唐頤姝睨了她一眼,道:“你若覺得浪費,可以自己吃!”
“要我吃你的剩飯剩菜,你算什麼東西?”香草充滿鄙夷地看著唐頤姝。
唐頤姝微微露出冷笑,道:“我自然不像你,算個東西,在前朝我算嫡公主,在今朝,我還是個王妃,蕭璟君雖然宣布我死了,可卻沒有下休書,我不管生死,都還是王妃!”
唐頤姝淡淡的話,不緊不慢的,卻把香草給氣的幾乎吐血,可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你……你會死的很慘的!”香草端著碗碟,氣呼呼地跑出去了。
唐頤姝無奈搖頭,要說她和香草之間,似乎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從前她幫著蘭初跟她爭風吃醋,可蘭初都已經出嫁了,離開前甚至和自己冰釋前嫌,放下了心結。
可這香草卻始終對她恨得牙癢癢,也不知為了哪般。
可見這世上就是有這種充滿惡意之人。
唐頤姝也倦了,便躺下休息,要養好精神,才能應付明日趕路。
此去京城路途遙遠,她可不能半路就倒下,要漂漂亮亮地出現在京城,要堂而皇之地站在太後麵前。
輸人不輸陣,向來她都堅持著這一點。
要應付太後,要保住自己的命, 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她必須要有足夠的精力和體力。
也該好好練練自己懈怠了兩年的催眠術了,去京城怕是少不了要動用催眠術來抵擋接踵而來的苦難。
好在唐頤姝心裏並不慌,因為她知道,這一次,她不是孤軍奮戰,她身後有唐振欽和唐若白。
她的父兄會用自己的生命守護她,就如同她也會用自己的生命去守護他們一樣。
這樣想著,迷迷糊糊的,唐頤姝就睡過去了。
每一天都是白天趕路,晚上休息,褚英大概顧念她的身體虛弱,所以走得很慢,有時候都趕不到驛站,隻能露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