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因此也就完全沒有留意身後尾隨著一雙不懷好意的眼。

香草沿途做好了標記,直到確定了唐頤姝如今住的地方在哪裏,才轉身跑了。

香草離開之後,回到了自己落腳的客棧,放出了太後給她的白鴿。

那是她用來和太後聯絡的工具。

這一年來,她第一次傳出去了好消息,她終於可以風風光光地回宮了。

香草一邊幻想著自己回到永樂宮,步步高升的風光模樣,一邊將寫好的紙條綁在了鴿子的腿上。

“白鴿啊白鴿,你可一定要快點回到太後身邊去,把我的好消息傳給她老人家,我能不能飛黃騰達,就靠你了,拜托拜托!”

香草在鴿子的頭上親吻了一下,才放它飛了出去。

鴿子展翅高飛的時候,香草的臉上露出了充滿惡意的笑容。

唐頤姝,你一定沒有料到。自己終究還是栽在了她香草的手裏吧?

真是找得她好辛苦啊,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

唐頤姝,你的死期終於是要來了!

香草感受著自己興奮地心跳聲,竟然在客棧的房間裏跳起舞來。

當官府的人把唐頤姝家的院子圍起來的時候,唐頤姝才意識到,自己躲藏了兩年多,終究是逃不過既定的命運。

此時唐振欽還在山上顧著他親手為唐頤姝種的那些藥材,唐若白怕是還在普陀寺裏和寶親王交涉。

秦嬤嬤死死拉住唐頤姝,不肯讓她出去。

外麵的人搭好了弓箭,將這裏圍了個水泄不通。

唐頤姝握住秦嬤嬤的手,道:“嬤嬤,沒用的,你趕緊躲起來,趁他們還沒進來搜,你躲著,等爹和哥哥回來,他們會想辦法救我的!”

唐頤姝並不想坦然赴死。

已經死過兩次了啊,生命如此得之不易,她怎麼能輕言放棄。

更何況,還有深愛著她的人會舍不得她。

秦嬤嬤淚流滿麵,搖頭,道:“我不能讓他們把你帶走啊,怎麼會就找到這裏了呢?”

“這大概就是命吧,嬤嬤,你聽我的,我先跟他們走,你等我走後就趕緊去找爹,我們要是都被抓走了,爹和哥哥回來,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如何救我呢?”

秦嬤嬤到底還是存了幾分理智,知道唐頤姝說的有道理,忍著心痛點了點頭。

好在這裏還有個地窖,可以躲藏一個人。

唐頤姝知道,官府找來這裏,必然是肯定她在這裏,若是不抓住她,是不會罷休的。

看著秦嬤嬤藏好了,唐頤姝才坦然地走了出去。

“就是她!”

站在最前方的人,手指著唐頤姝的是香草。

唐頤姝差一點就沒認出來她,好像黑了,瘦了,也老了許多,不太像當初跟著蘭初時那般嬌豔又潑辣。

“原來是你!”唐頤姝並沒有表現出太多意外來。

香草得意地昂起下巴,道:“唐頤姝,我找你可找的好辛苦啊,總算是皇天不負苦心人,你這逍遙的日子,也過夠了吧?”

“太後派你來的?”唐頤姝猜想,除了太後,沒誰能這麼惦記她了。

香草道:“你倒也不傻,你的死訊傳到京城的時候,太後還頗為驚訝,不過沒想到,你竟然假死!”

唐頤姝笑了笑,道:“你們沒想到的事兒還很多,不過既然被你找到了,也就不用廢話了,正好我也好久沒有去京城了,該回去看看了!”

“你還真是膽子大得很,這一次回去,可不同以往了,攝政王,哦……如今應該改稱簫王,已經不在朝了,誰還能保你呢?”香草惡意滿滿地看著唐頤姝。

唐頤姝心想,就算他還在,也不會再保她了吧?

從他親口宣布她死亡的消息時,就已經親手揮劍斬斷了他們之間的一切聯係。

夫妻情斷,愛恨兩免。

唐頤姝笑著道:“這個似乎你並不需要操心,走吧!”

唐頤姝朝前走了幾步,香草卻有些膽怯地倒退了幾下,仿佛唐頤姝會過來打她似的。

從前對唐頤姝那“妖術”的忌憚,至今也沒有消散過。

唐頤姝見她如此,反而笑了,真是外強中幹的東西,沒點兒出息。

幸好蘭初和她已經斷了主仆之情,帶著這個心術不正的丫頭在身邊,蘭初的日子隻怕是更加坎坷。

“綁上!”香草見她並未對自己如何,又囂張起來,下令將唐頤姝給綁起來。

可那領兵而來的武官卻有些猶豫,沒有聽香草的吩咐。

“怎麼了?沒聽見嗎?將她綁起來,帶走!”香草極不滿地嗬斥道。

那武官不悅地擰眉,道:“香草姑娘,她畢竟是攝政王妃,又是唐將軍的千金,既然她不反抗,沒必要做得那麼難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可是前朝餘孽,朝廷欽犯,什麼攝政王妃,攝政王都不在了,哪來的王妃,更何況,攝政王不是親口說她已經死了嗎?代表她已經不被承認了!”

香草振振有詞地道,態度跋扈極了,仿佛她真的是“欽差大人“似的。

武官出身行伍,生平最佩服的兩個人就是唐振欽和蕭璟君,對唐頤姝自然存了幾分善意。

見香草如此不遜,有些惱了,道:“我隻是奉命來帶唐小姐去京城,你不過是個宮女,我還不需要聽你的命令行事!”

“你……好大的膽子,我可是奉了太後旨意的,你莫不是不把太後看在眼裏?”香草拿著雞毛當令箭,完全不把這武官放在眼裏。

武官不屑地哼了一聲,道:“太後也沒有命令要本官聽你的,一個沒有品級的宮女,憑什麼在我這個五品武官麵前耀武揚威?”

香草沒想到自己帶來的人竟然不買自己的賬,氣的七竅生煙。

那武官不再理她,反而對唐頤姝道:“唐小姐,得罪了,末將也是奉命行事,帶您回京!”

“嗯,明白,走吧!”唐頤姝態度不卑不亢,表情坦然地仿佛不是去麵臨審判,而是走親戚似的。

武官伸出一隻胳膊,指了指前麵的馬車,道:“請!”

香草被氣得差點兒吐血,道:“還讓她坐馬車?你們真把她當成王妃了啊?她是欽犯,欽犯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