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唐頤姝的時候,鄭秀秀的眼神明顯有幾分怨懟,但並沒有對唐頤姝惡言相向。
“表舅,表妹!”唐頤姝主動開口打招呼。
鄭楠點頭,指著自己對麵的位置,道:“坐吧!”
唐頤姝微微頷首,坐了下來。
鄭秀秀就坐在她右手邊,等唐頤姝坐下之後,鄭秀秀下意識地就縮了縮身子,生怕碰到唐頤姝似的。
唐頤姝知道,鄭秀秀肯定因為方氏的原因而對她生了怨懟之心,這也是人之常情。
鄭楠看了,卻嗬斥道:“秀秀,怎麼如此無禮?”
鄭秀秀泫然欲泣地道:“爹,如果不是她,娘……”
“那不是你娘,以後你給我記住了,不許理會方氏,她都是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鄭楠一聽到鄭秀秀提起方氏,頓時火冒三丈。
鄭秀秀嚇得哆嗦起來,眼淚也不能克製地流了起來。
唐頤姝頗為尷尬,又不好勸,又不能說什麼,隻能道:“表舅息怒!”
鄭楠礙於唐頤姝在,憤憤地甩了甩袖子,對一旁伺候的下人,道:“上菜吧!”
一桌飯,菜倒是豐盛,隻是吃起來實在索然無味,隻因為除了唐頤姝之外,鄭楠和鄭秀秀都沒有胃口,一個陰沉著臉,另一個要哭不哭的。
唐頤姝也被他們影響了胃口,隨便吃了幾口便道:“表舅,我吃飽了!”
“多吃一點吧,你吃的太少了!”鄭楠自己也沒吃兩口,卻還要勸唐頤姝多吃。
唐頤姝道:“我胃口小,吃不了多少,表舅和表妹多吃些吧!”
鄭秀秀看了一眼唐頤姝,問:“你是要走了嗎?”
“嗯!”唐頤姝點頭。
鄭秀秀抿了抿嘴,道:“我知道這件事不該怪你,可我心裏終究是過不去,我想著如果你沒來,我娘可能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兒,你走了也好!”
唐頤姝沒想到鄭秀秀這麼直接,一時間還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她。
鄭楠氣的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罵道:“混賬,你說的什麼話?這是你表姐,一點兒規矩都不懂,全都讓你那不爭氣的娘給教壞了!”
鄭秀秀咬了咬嘴唇,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就在唐頤姝以為她要哭出來的時候,鄭秀秀去忽然站了起來。
“爹,娘就算千錯萬錯,她也是我娘,我是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可我知道,那丁少爺是衝著表姐來的,可不是衝著我娘來的,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那樣,誰也不清楚!”
鄭秀秀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指向了唐頤姝。
她最開始是沒想到和唐頤姝有什麼關係,但是回去唄方氏那麼說了一通,她才覺得,唐頤姝實在太可疑了。
雖然誰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說服丁盛的,但丁盛既然喜歡她,被她鼓動著做了這樣的事兒,也不是沒有可能性。
唐頤姝聽了鄭秀秀的話,隻是冷笑了一下,道:“我可沒那個本事指使得動丁少爺,罷了……這件事我也懶得解釋,總之,表舅,我就此告辭,不打擾了!”
說完,唐頤姝抬腿就走。
鄭楠卻道:“函若,你別走,這事兒不能讓你受了不白之冤,秀秀,你給表姐道歉!”
“我……”鄭秀秀也十分惱怒地看著鄭楠。
鄭楠瞪著眼睛,凶狠地問:“你膽兒越來越大了,沒大沒小慣了是不是?”
“我就不道歉,我為什麼要道歉?”鄭秀秀不甘心地吼道。
“表舅,你就算了吧,別為難秀秀了,她向著表舅媽也是應該的,我隻是外人,不必為了我傷了你們父女的情分!”
唐頤姝可不是假做好人,她是真的覺得鄭楠沒必要為了自己和鄭秀秀鬧翻臉。
“函若……哎,是表舅教導無方,讓你受委屈了!”鄭楠又露出慚愧的樣子來。
鄭秀秀看了一眼唐頤姝,問:“這樣你是不是高興了,我家本來好好的,你來了之後總是雞犬不寧,我從前是想好好跟你當姐妹,現在看來,你真是個災星!”
“啪!”
鄭楠一巴掌甩過去,打得鄭秀秀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了。
這一巴掌,打得鄭秀秀懵了,連帶著唐頤姝都有點兒懵。
鄭楠這一巴掌可不輕,鄭秀秀的臉立刻就紅腫了起來。
唐頤姝有些不落忍,忙道:“表舅,你這是做什麼啊?秀秀還小,你這樣打她,萬一把臉打壞了,以後可怎麼辦?”
鄭楠大概也是一時激動,才會出手這麼重,自己也被自己給嚇到了,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自己女兒的臉,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秀秀……”鄭楠喊了一聲。
鄭秀秀哇滴一聲哭著就跑了。
唐頤姝還被她順手推了一把。
鄭楠見狀,也很愁,道:“哎……真是家門不幸,怎麼盡是這樣的糟心事兒?”
“表舅,您還是去看看秀秀吧,免得她一時想不開,再出點兒別的事兒,我就不去了,她如今肯定也不想看到我,我還是早些離開鄭家!”
唐頤姝覺得,自己的確給鄭家也帶來了不少麻煩。
雖然錯不在她,但如果她沒來過,鄭家肯定還是從前的樣子,不至於惹出這麼多事兒來。
鄭楠歎息一聲,道:“罷了,我也不留你了,改日我再去看你,你自己萬事小心!”
唐頤姝應了一聲,鄭楠就迫不及待地去追鄭秀秀了。
石竹扶著唐頤姝回去取行李,兩人終於離開了鄭家。
出了鄭家的門,唐頤姝才算鬆了一口氣,覺得不用束手束腳,裝模作樣,實在是太愜意了。
坐下馬車,沒一會兒功夫就到了石榴租好的宅子。
這宅子隻有二進,不大,卻很幹淨,石榴和石蜜她們又好好地收拾過了,所以住著肯定很舒心,比起在鄭家,簡直是天壤之別。
“王妃,您可來了,我們都等好久了!”
石榴見到唐頤姝,高興地差點兒要蹦起來。
唐頤姝也很歡喜,道:“我也想早點出來,奈何鄭家父女為了我又鬧起來了!”
“哎,不要理他們了,也怪時間倉促,沒了解清楚鄭家的情形,以為他們老實本分,哪知道方氏是那樣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