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璟君除了上書房,看到綠荷在那裏等自己,便走了過去,問道:“太後請本王有何事?”
一般情況下,太後沒有事,他是不會去永樂宮見太後的。
綠荷微微斂下眸子,收起目光中的迷戀,道:“回攝政王,太後是有事情要問您,和王妃有關!”
蕭璟君聽了,便明白肯定和他休了唐頤姝的傳聞有關。
於是道:“那就走吧!”
綠荷應了一聲,便在前麵領路,可是總忍不住回頭去看一眼,卻又怕自己表現的太過明顯,而招致懷疑。
蕭璟君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可那通身的氣勢卻讓人無法忽視,綠荷走在他前麵幾步,卻隨時能感受到那股迫人的壓力。
可正也是這種壓力,讓她臉紅心跳。
綠荷心想,大概所有女人,都無法逃脫這樣一個男子的魅力吧?
綠荷從前最羨慕的是太後,因為隻要 太後能夠想要召喚蕭璟君,他就會隨傳隨到,太後便可以和他說得上話。
後來她羨慕蘭初,竟然可以住到王府裏去。
再後來,便嫉妒上了唐頤姝,竟然可以名正言順地成為他的王妃,被冠上他的姓氏,那是何等幸福的榮耀?
綠荷一路胡思亂想著,很快就到了永樂宮,她猛然回神,頓住腳步,大概由於太突然,蕭璟君也在想自己的事兒,一不小心就撞上了綠荷的背。
綠荷驚呼一聲,卻在聲音沒有發出的時候捂住了自己的嘴,那一刻,大概是她此生最接近他的距離了。
心跳如擂鼓,血液都沸騰了起來,她動也不敢動,甚至希望時光從此停留。
可是蕭璟君還是退後避開了她。
綠荷回頭,忙道歉:“請王爺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蕭璟君嗯了一聲,沒有多餘的話。
綠荷雖然失落,卻也知道,他本就是這樣冷漠的性子,於是道:“請王爺稍後,奴婢先進去通傳一聲!”
蕭璟君點頭,綠荷才看了他一眼走了進去,去見太後之前,她深深呼吸了一下,將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收拾起來,半分也不能顯露。
“太後,王爺來了!”綠荷道,看見太後正在梳妝台前對鏡自照,而床上地上,到處扔著衣裳裙子,都是太後過去穿過的。
太後點點頭,又理了理自己的鬢角,才起身,又輕輕整理了一下衣裳,眼睛忍不住看向扔在一旁架子上的那淺粉色的裙子。
綠荷一眼就看穿了太後的心思,可也不敢說明,隻是道:“太後生的國色天香,不管穿什麼都那麼令人驚豔!”
太後看了一眼綠荷,也沒有因為她的奉承而高興,反而歎息道:“自從當了這勞什子太後,再無法穿那些鮮豔的衣裳,我才三十歲都不到,卻硬要活成老太婆的樣子,還得自稱哀家,哀家……我真是討厭死這兩個字了!”
綠荷也不敢接話,隻能低著頭,任由太後發泄心中的憤懣。
“哎,罷了罷了……把那些衣裳都收起來,莫讓人看到!”太後說完就扭身出去了。
綠荷應了一聲,等太後走出去,才開始收拾那扔了一床一地的衣裙。
蕭璟君見到太後出來,先規規矩矩地行了禮,太後叫他平身,他才站直身子。
“璟君,你坐吧!”太後竟然直呼了蕭璟君的名字。
蕭璟君微微蹙眉,也不好當麵糾正,便道:“太後是有話要說嗎?”
“嗯,你坐下,咱們慢慢說,綠琴,去把前些日子進貢的碧螺春泡兩杯過來!”太後又笑著對在外麵聽吩咐的綠琴道。
綠琴應了聲便去了,綠荷還未出來,其他伺候的人都不在,此時這裏隻有蕭璟君和太後兩人。
太後走向蕭璟君,兩人麵對麵站著,太後便道:“你便要這樣站著與我說話嗎?”
“太後請!”蕭璟君隻得陪著坐下來。
太後這才笑著坐下來,兩人麵對這麵,太後道:“現在也沒有外人,我也不與你講那些虛禮了,咱們今兒就說說心裏話!”
蕭璟君聽了,立刻皺起眉頭,一本正經地道:“臣不敢,禮不可廢!”
“璟君,咱們又不是外人,這裏也沒有外人,你何必非要禮來禮去的,我又不隻是太後,我也算得是你的嫂嫂吧?”太後語氣不悅地問。
蕭璟君拱手,道:“先皇與臣結義,太後自然是臣的皇嫂,即便是叔嫂之間,也是要禮數周全,否則便會讓人閑話!”
太後聽了,臉色就更黑了,道:“當年要不是皇甫……”
“當年要不是先皇,臣和太後恐怕早就命喪黃泉了,臣感念先皇之恩,一日不敢忘記!”
蕭璟君到底還是態度疏離,絲毫沒有和太後套近乎的意思。
太後臉色僵硬,眼神越來越冷,道:“蕭璟君,你為什麼總是要這樣對我?”
“太後息怒,臣不知臣到底說錯了什麼!”蕭璟君站起來,已經有了要走的打算。
太後趕緊道:“你坐下,我有話要和你說!”
“臣站著聆聽教誨!”蕭璟君態度淡漠。
太後無法,這才道:“我是要問你唐頤姝的事兒,你已經把她休了?”
“沒有!”蕭璟君回道,並無多餘的解釋。
太後皺眉,道:“你不要騙我!”
“臣不敢欺瞞太後!”蕭璟君依然不為所動。
太後咬了咬牙,道:“你若不是把她休了,為什麼她變成了你錦鴻苑的一個侍婢?”
“這隻是夫妻間的意趣罷了,太後想必應該明白!”蕭璟君硬邦邦的話,絲毫讓人感覺不到那份“意趣”。
太後被他氣得是七竅生煙,卻不得不按捺住那份衝動,道:“你若不喜歡她,休了也好,唐將軍那裏,哀家自然會去安撫,你不必委屈自己!”
蕭璟君看了一眼太後,依然堅決地道:“本王並不想休了她,太後多慮了!”
太後緊緊皺著眉頭,盯著蕭璟君看,仿佛要看穿他的內心一般。
“璟君,你在撒謊!”太後咬著牙道。
蕭璟君卻目光清明,語氣利落地道:“臣沒有撒謊的必要,臣若是想要休了她,就不會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