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麼？”
進了相國寺就一直沉默不語的蕭璟君，終於說了一句話。
空九看到蕭璟君的眼神，心下一驚，他竟然在王爺的眼裏看到了恐懼。
“王爺……”
“她是不是死了？”蕭璟君又問了一遍。
空九攥緊拳頭，道：“不會的，仵作還在驗屍，不一定就是王妃的，王爺……您千萬要冷靜，如果不是王妃的話，說明王妃可能被人擄走了，正等著我們去救她！”
蕭璟君一把攥住空九的衣裳，道：“空九，是我害死她的！”
“怎麼會是王爺害死她的呢，王爺，您不要亂想了！”空九覺得蕭璟君的情緒不對，根本不像是平日裏的反應。
“是我，是我……她說過不想留在王府了，有人要害她，我還不肯帶她走！”
蕭璟君臉上的悲傷那麼深刻，讓空九都感到心驚。
他竟然不知道，王爺對王妃的感情已經這樣深了，失去王妃，會讓他這麼痛苦。
“王爺，您別說了，這不是您的錯，我們一定會找出要害王妃的人，替她報仇的！”空九試圖安撫蕭璟君。
可是眼前的蕭璟君已經徹底失去冷靜了，隻是不住地責怪自己。
空九都為蕭璟君感到痛心，他孤單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有個人能走進他的心，沒想到又發生這樣的事情。
再度失去重要的人，蕭璟君所受的打擊一定很沉重。
很快刑部尚書李成昌就過來找蕭璟君了，並且還帶著仵作。
李尚書還未來得及行禮，蕭璟君就趕緊問：“那不是王妃，對不對？”
李尚書被蕭璟君激動的樣子給驚到了，要知道他們平日裏見到的蕭璟君，那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人，不僅不苟言笑，也從未看到他驚慌失措的樣子。
“這……”
倒是那仵作冷靜許多，跪下道：“小人問過幾位照顧王妃的侍婢，她們都不太了解王妃的體貌特征，不知道王爺是否清楚？”
“她……”
蕭璟君一臉茫然。
空九也覺得尷尬，畢竟王爺和王妃還未曾圓房，所以王爺根本不可能知道王妃有什麼體貌特征。
“王爺心情不好，還是等秦嬤嬤醒來再問吧！”空九出麵化解了蕭璟君的尷尬。
仵作點頭，道：“那女屍麵目被毀，隻是衣裳和昨晚王妃所穿的一樣，而且身體上也沒有什麼特殊痕跡，所以很難判斷她的身份！”
蕭璟君和空九都無法肯定唐頤姝有什麼特征，那屍首被發現的時候是從懸崖下的水裏泡著，浮腫了，而且臉也被毀了，身上有很多傷痕。
總之就是無法通過表麵特征來辨認出身份。
空九心中隻盼著那屍體不是唐頤姝，這樣王爺也不會那麼痛苦了。
秦嬤嬤很快就醒了過來，鬧著要去找唐頤姝，她說什麼也不肯相信唐頤姝死了。
石榴哭著道：“嬤嬤，我見過，那女屍身上的衣裳，的確是王妃的，而且……而且她身上的荷包也是王妃的，那荷包還是我繡的！”
秦嬤嬤慘白這臉色，搖頭，道：“不會的，我的小姐不會死的，她不會死的！”
“嬤嬤……”石榴哭得泣不成聲。
秦嬤嬤還是堅決地道：“我的小姐不會死的，她不會的！”
石榴等人看著秦嬤嬤這樣，便更加傷心自責。
“都是我們的錯，明明王爺是派我們貼身保護王妃，可我們竟然這麼糊塗，在她最需要的時候，都不在！”
石竹真恨不得時光倒流，她絕對不會離開王妃半步。
“是有人刻意算計，是瀉藥，如果不是吃了下了瀉藥的飯菜，那些殺手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
石燕惡狠狠地道，她們都是攝政王府經過嚴格訓練出來的影衛啊，個個都是一流高手。
如果當時她們四個都在唐頤姝身邊，就算來上幾十個殺手也不可能會得逞。
秦嬤嬤自從昏迷醒來之後，就變得異乎尋常的冷靜，道：“你們都給我聽著，王妃沒死，她一定還在等著我們去救她，我們一定要快點去找她！”
“可是……”石榴覺得秦嬤嬤是太傷心了，所以才會不接受這個噩耗。
秦嬤嬤一反常態，絲毫不見平日的軟弱，從床上爬起來，道：“我摸過那具屍體，她是我一手帶大的，從她還是個繈褓裏的小娃娃開始，我怎麼會認錯呢！”
“就算她麵目全非，就算她滿身都是傷痕，就算誰都不認識她了，我也會認出來的，那不是我的小姐，不是！”
石竹微微蹙眉，問：“那怎麼解釋她身上的衣裳和那個石榴親手繡的荷包呢？”
秦嬤嬤語氣冷硬地回道：“我不管她身上的衣裳跟荷包，也不管什麼鞋子襪子，我隻知道她不是我的小姐！”
石榴和石竹她們都以為秦嬤嬤傷心過度，不肯麵對現實，也不敢再多說，怕刺激到她。
幾個人沉默著，秦嬤嬤道：“王爺呢？他在哪裏？”
“王爺在隔壁的院子裏，正在和李尚書說話！”石榴道。
秦嬤嬤道：“扶我過去，我要找王爺去救小姐！”
石榴她們想要攔著，便勸道：“嬤嬤，先別去啊，王爺在和刑部尚書談這次刺殺的事情，您現在過去打擾不合適！”
“什麼不合適？我家小姐命在旦夕，正等著王爺去救，有什麼比救小姐更重要的？”
秦嬤嬤推開石榴，堅決地走出去。
石榴她們也沒辦法，隻好跟上去。
秦嬤嬤看到蕭璟君正和李尚書談話，也顧不得許多，便上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蕭璟君趕緊站起來，走過去要扶：“嬤嬤快請起，不要這樣！”
秦嬤嬤微微蹙眉，心頭浮現一種奇怪的感覺，可現在她滿心都是要去救唐頤姝的事，也顧不得別的，隻道：“王爺，快派人去救小姐，晚了怕是真要被人害死了！”
蕭璟君露出驚喜的表情，問：“嬤嬤是說，她沒死？”
“當然，我家小姐不會這麼死了的，她還活著，隻要沒見到屍體，就一定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