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找蘭姑娘!”唐頤姝道明來意。
香草嗤笑,道:“王妃難道忘了,我家小姐到現在還躺在床上不能下地呢,您來找她,莫非還想羞辱我家小姐?”
“我是來道歉的!”唐頤姝心中不情願,可是說話的時候,卻坦坦蕩蕩,沒有一點唯唯諾諾的樣子,更沒有讓人覺得她不誠懇。
香草故作驚訝地看著王妃,然後道:“天哪,奴婢的耳朵沒毛病吧,堂堂攝政王妃,竟然說要道歉呢,真是……難以置信!”
看著香草那誇張的言行表情,唐頤姝隻覺得無聊罷了,但是卻氣壞了一旁的石榴。
“我說你也差不多一點,我們王妃可不是你能隨意奚落的人,別忘了自己的身份!”石榴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香草。
香草可巴不得她們氣到和自己吵起來,甚至動手,所以更加變本加厲地道:“是啊,奴婢和我家小姐的身份都不及王妃尊貴,所以王妃這道歉也就免了吧,我家小姐承受不起!”
“你……”石榴氣惱地恨不得上前打香草一頓。
唐頤姝扣住了石榴的手腕,對她搖搖頭,她早知道香草和蘭初不會輕易罷休。
她今天這頓羞辱,是受定了,而這筆賬,她必定也會算在蕭璟君的頭上!
石榴一臉懊惱地看著唐頤姝,唐頤姝卻淺淺一笑,表示自己沒關係。
“我是奉王爺之命來的,我想你家小姐應該不會拒絕!”唐頤姝道。
香草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哦……原來王妃是被王爺逼著來的,可見這道歉的誠意有幾分了!”
“我想不管我的誠意有幾分,你都沒有權利替蘭姑娘做決定吧?”唐頤姝問。
香草憤憤地哼了一聲,然後道:“我去稟告小姐,就勞煩王妃多等一會兒了,畢竟我家小姐正睡著,大夫交代要靜養,不能隨意打擾呢!”
這是故意要晾著唐頤姝了。
“那就有勞了!”唐頤姝也不介意地道,反正當你豁出去之後,即便被人打耳刮子,也不過如此罷了。
香草進去之後,果然好久沒有出來。
石榴在外麵站得滿心都是怒火,忍不住要衝進去了,又被唐頤姝拉了回來。
“王妃,她們也太過分了,你別攔奴婢,王爺要責怪下來,奴婢擔著就是!”石榴氣呼呼地道。
唐頤姝反而笑了,道:“你這麼生氣做什麼,鎮定一些,且看她們能玩出什麼花樣來,你安心便是!”
“可是……”石榴仍舊不忿地狠。
“聽我的!”唐頤姝朝她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
石榴點點頭,也不再動怒,而是耐心地陪著唐頤姝等在汀蘭苑的外麵。
此時,不遠處的亭子裏,蕭璟君正在自己和自己下棋,空九站在一旁,看到汀蘭苑門前的情形,便道:“王爺,那蘭姑娘是不是有點不識抬舉了?”
“嗯?”蕭璟君故作聽不懂,他早就看到那邊的情況了,隻是沒有說破罷了。
“好歹王妃親自去了,還被晾在外麵這麼久,未免有點拿喬過度了!”空九為唐頤姝抱不平。
其實空九倒也不是為唐頤姝,而是覺得唐頤姝畢竟是攝政王妃,不給唐頤姝麵子就是不給蕭璟君麵子。
那蘭初如此不識抬舉,讓空九這個忠心耿耿的護衛很不滿了。
蕭璟君卻輕描淡寫地道:“唐頤姝能如此不驕不躁,方能顯出誠意來!”
“可是……”
“不必多說了!”蕭璟君落下一子,拒絕再聽空九的話。
他隻是覺得唐頤姝那驕傲的性子該稍微磨礪一下,否則遲早會惹出更大的麻煩。
終於,香草又慢姝姝地走了出來,對唐頤姝道:“我們小姐醒了,請王妃進去呢!”
唐頤姝點頭,帶著石榴進了汀蘭苑。
空九見到她們進去了,忙問:“王爺,咱們要不要去看看?”
“看什麼?”蕭璟君問。
“額……看看王妃怎麼道歉啊,萬一蘭姑娘刁難王妃呢?”空九觀察著蕭璟君的臉色,試圖揣摩他的心思。
今天王爺可是一聽王妃妥協了,要去道歉,就拉著他到這個地方來下棋。
平日王爺下棋,可是從來不會出錦鴻苑的,他覺得王爺是故意來這裏看王妃的,應該也擔心王妃會不會吃虧吧?
經過天牢失火一事之後,空九心中已經認定自家王爺對王妃肯定是有心的!
“那也是她該受的!”蕭璟君故意道。
“可……可王妃落了麵子,王爺臉上也不好看!”空九有些焦急,他可是很想去看的。
蕭璟君道:“蘭初是個識大體的,不會刁難她,倒是唐頤姝怕不是個善茬!”
話雖如此,蕭璟君還是看了一眼汀蘭苑的方向,眼裏的情緒看不出是喜是憂。
空九眼珠子轉了轉,道:“要不,屬下去看看,再回來稟告王爺?”
“多事!”蕭璟君睨了一眼空九,繼而又咳嗽了兩聲,“對了,本王庫房裏還有一盒血燕窩,你拿去送給蘭初用吧!”
空九一聽,立刻就笑了,道:“是,屬下這就去!”
空九直接以輕功代步,迅速往庫房方向而去。
蕭璟君搖搖頭,繼續盯著桌上的棋盤。
唐頤姝進了蘭初的屋子,一股香氣撲鼻而來,讓她忍不住微微皺了鼻子。
她不喜歡這種人工香料的味道,所以自己從來不用,寧可用水果或者鮮花擺在屋子裏,感受那種自然的香甜味道。
不過蘭初是天香穀的人,屋子裏的熏香味重一點,也是理所當然的。
隻是混合著中藥味,就顯得有些刺鼻了。
蘭初見唐頤姝來了,竟掙紮著要爬起來,卻又仿佛不勝嬌弱地倒下去。
“蘭姑娘免了,身子不好就不要起來!”唐頤姝適時開口,不管她是做戲還是真的,她都得給她這個麵子不是?
蘭初感激地道:“多謝王妃體諒,不能給王妃見禮,還請王妃見諒!”
唐頤姝聽她語氣誠懇,半分不似作假,心裏已經起了警覺。
如果蘭初跟香草一樣,把怒氣擺在臉上,哪怕是對她惡語相向,她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