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頤姝這才知道,原來她和小皇帝說的話,都被蕭璟君偷聽了去。
“偷聽人說話,非君子所為!”唐頤姝表示很鄙視。
“本王從未自比君子!”蕭璟君倒也坦蕩,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和權勢,又怎麼可能是君子?
唐頤姝被氣的樂了一下,道:“沒想到王爺也是個臉皮比牆皮厚的!”
蕭璟君哼了一聲,道:“你刻意接近皇上,所圖是什麼?”
唐頤姝皺眉,問:“我圖皇上什麼,我能圖他什麼?難道關心一個小孩,就是有所圖?”
“那可不是普通的小孩,皇上對人一向戒備謹慎,不肯親近,怎麼偏認識你一天,就對你讚不絕口?是不是你又用了你的妖術?”
蕭璟君想到這一層,便又對唐頤姝生出了惱意。
唐頤姝氣急了反而笑,道:“但凡是有人喜歡我,親近我,便是我用了妖術,莫非在王爺看來,我就這麼差勁,便不可以被人真心的喜歡和親近了嗎?”
真是氣死她了,世上怎麼會有蕭璟君這麼差勁的男人,他不喜歡她,難道全世界就沒有人會喜歡她了嗎?
蕭璟君蹙眉,是他多心了嗎?
可是這個女人本就手段層出不窮,由不得他不多心。唐家父子雖然遠離朝堂數年,但唐振欽和唐若白無論是在民間還是在朝堂影響力都還在。
尤其是那唐若白,少年成名,卻偏偏不肯入朝為官,所圖恐怕不小。
唐振欽無緣無故卻要把女兒嫁給他,如今唐頤姝才進宮就獲得了小皇帝的歡心,這難道都是巧合?
越想越覺得自己顧慮的有道理,於是蕭璟君便也不客氣地道:“本王的眼光不會差,皇上是本王教導長大的,自然和本王一條心!”
“嗬嗬……所以王爺不喜歡我,皇上必然不喜歡,他喜歡了,便就是我的罪過,是嗎?”
唐頤姝覺得心口有些涼涼的,無端冒出一些委屈來。
委屈,為什麼要委屈?蕭璟君本就是這樣一個混蛋,不知所謂的混蛋!
可是該死的,她心裏為什麼竟然冒出這樣隱隱的酸楚來?
他的話,她在意什麼?
“本王隻是警告你,在宮裏謹言慎行,不要自作聰明,凡事都要聽太後安排,否則惹禍上身,本王也幫不了你!”
蕭璟君看著唐頤姝那忽然閃著水光的眸子,就有些心虛起來,不敢直視,隻能硬邦邦地說出這番話。
唐頤姝卻忽然笑了笑,笑容有幾分蒼涼之意。
“多謝王爺的警告,我會記下的!”
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這樣的人,真是懶得與他浪費任何口水。
大概是因為有一張和蕭錦麟一模一樣的臉,所以才會令她有那麼一點奇怪的錯覺。
蕭璟君看著她的背影,皺著眉頭,臉上出現迷惑的神情。
“你走錯方向了!”
到底是忍不住,出言提醒。
唐頤姝卻笑著回頭,道:“方向錯了沒關係,不過是多走了一些冤枉路,隻要明確自己的目的地在哪裏,總會到的!”
話還沒說完,唐頤姝一腳踩空,撲入了前方的水潭裏。
“啊……”
一點準備都沒有,就落水了,讓唐頤姝驚慌失措,以至於腳都抽筋了,根本無法撲騰起來。
眼看著自己就要被淹死,一雙有力的手將她拉了起來。
“蠢女人!”
蕭璟君看著滿身濕透了的唐頤姝,忍不住罵道。
唐頤姝懵了好一會兒,才用手抹了抹臉上的水,委屈地道:“你幹嘛不說前麵是水塘?”
這黑燈瞎火的,她根本就看不清路,哪知道自己走的方向是水塘啊。
“本王提醒過你!”
還說什麼方向錯了沒關係,真是沒見過這樣蠢的女人。
可是看著她這副慘樣,蕭璟君竟然覺得莫名地想笑,又蠢又滑稽。
唐頤姝看著他嘴角抑製不住上揚的樣子,氣呼呼地道:“想笑就笑啊,真討厭!”
蕭璟君嗤了一聲,道:“自己蠢怪誰?”
“怪我,什麼都怪我好了吧?”唐頤姝哇滴一聲就哭了起來,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
憋了一肚子氣到現在,終於是忍不住情緒決堤。
蕭璟君被她這種肆無忌憚的大哭給鎮住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女人哭得這樣無所顧忌。
女人哭的時候難道不都是期期艾艾地流淚,或者低聲啜泣嗎?哪有哇哇大哭,毫無節製的?
可是唐頤姝滿腹的委屈和憤懣,一旦發泄出來,就如洪水決堤一般,無法遏製了。
直到把宮裏的侍衛都驚動了,一個個如臨大敵一般地拿著武器圍過來,卻看到攝政王妃坐在地上哭得毫無形象,而攝政王卻站在原地無動於衷。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蕭璟君冷冷地嗬斥道:“都退下!”
“是!”侍衛們不敢逗留,比來時還要快地消失了。
唐頤姝經過這麼一鬧,反而哭停了,隻是還忍不住抽泣。
“哭夠了?”蕭璟君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她要繼續這麼嚎啕大哭,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唐頤姝擦擦眼淚,道:“不關你的事兒!”
“你還要在地上坐多久?”蕭璟君問。
唐頤姝其實已經有些冷了,本來就是從水裏被撈出來的,又吹了夜風,身上不禁哆嗦起來。
“蕭璟君,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每次跟你見麵都要受苦!”
蕭璟君習慣性地蹙眉,聲音依然涼涼的,比這夜色還要涼。
“這樣就受不住了,如何能當本王的王妃?”
“我從來就沒想過要做你的王妃,你若願意,隨時可以一紙休書將我趕走!”
唐頤姝毫不客氣地回道,她也不要什麼臉麵了,能好好地活著,便是最大的幸運。
“是麼?你父親可不是這麼說的!”
蕭璟君可不會忘記,唐振欽一心要把女兒嫁給他說的話。
唐頤姝問:“我爹怎麼說?”
“他說……你愛慕本王已久!”蕭璟君似笑非笑地看著唐頤姝。
唐頤姝臉色立刻就漲紅了,反駁道:“不可能,我才沒有!”
蕭璟君牽動了一下唇角,薄唇輕輕揚起,道:“你現在的表現,未免有點不打自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