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
“你知道什麼叫萬箭穿心,可你知道什麼叫千萬隻螞蟻在心口啃咬!一次次看著她去別人的懷抱!比萬箭穿心還要痛!你既然要我記得她,為什麼要她忘了我!”白書抬手,仰天指著夜空,“下輩子,我再也不要記得她!再也不要遇見她!你能答應嗎!”
“爺!爺!您怎麼了!您不要嚇我!”席鑲見他的樣子,哭著抱住他的手臂。
“答應我!”白書握住她的肩膀,“把我的骨灰灑向大海!下輩子,我寧可灰飛煙滅,也不要再遇見她!”
“是!我答應!爺!我答應!您不要嚇我啊爺!”
白書好似聽到承諾了一般,淒然一笑,是啊,他激動了。活了那麼久,他總是會因為那個女人迷亂心智,激動得無法自控。
白書又看著地上的沙畫,抬手輕輕地撫摸。
他俯身擁抱那張臉,唇角揚起絲絲地笑,閉上眼,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種解脫和釋然。
“再也不要遇見了,再也不要……”白書輕輕地呢喃。
“爺?”
席鑲推了推白書,“爺?”
席鑲的臉上一片煞白,看著地上抱著沙畫的男子,她頹然地癱軟在地,手緊緊抓著地上的沙子,她想哭,卻突然哭不出來。
白書睡覺的時候總是很安靜,此刻,他倒也像是安靜地睡著了。
身後有人走了過來。
是那兩個大塊頭,風馳和飛揚。
兩人噗通一下就跪倒在沙灘上,雙手放在柔軟的沙堆,額頭狠狠地磕下。
席鑲顫抖著眼簾,扶著白書,讓他安然地躺下。
一陣海風刮過,地上的沙畫悄然消失,沙畫上笑著的臉蛋慢慢被風腐蝕幹淨。
席鑲跪在地上,淚水不斷溢出。
“告訴靈夫人,白書少爺已經離開了,請夫人不要舉行葬禮,骨灰灑進大海,這是爺最後的遺願。”席鑲說著說著,聲音顫抖,幾度無法發聲。
“是!”兩人起身,大步離開。
席鑲看著地上的沙畫,手緊緊捏成了拳。
夏唯茜走了,白書心裏最後的念想也沒了。他知道再也見不到她,所以他也安心地離開了。
她雖然不知道白書為什麼那麼喜歡夏唯茜。
可是她卻知道白書心裏有多痛苦。
直到死,他都希望下輩子不要再遇見夏唯茜,他寧可灰飛煙滅,也不想再遇見她!這一生的愛,他太痛了,痛到他也再不想嚐試。
“白書。”席鑲俯身在白書的唇上印下一吻,她看著他笑起來,淚水卻一直滑落,“我一直喜歡你,你不知道,對嗎?如果有下輩子,我還想再喜歡你!爺,席鑲愛你,永生永世都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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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唯茜站在陽台,看著外麵漆黑的夜空,冬天都快過去了,晚上居然下了小雪。
很白很白的雪,雪花飄下的時候,還帶著一絲絲的雨水。
她抬手想要接住雪花,可是她掌心太過溫暖,雪花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胸口突然很疼,疼了好一陣子了。
自從被深入河底,被白書救了之後,她的胸口時不時就疼起來。
也不是病理上的痛,單純是心口被針紮了一般痛。
肩膀突然一沉,抬眼是宮沐廷拿了一件貂皮大衣給她披上。
她不喜歡穿貂皮,一是覺得殘忍,二是覺得俗氣。
可是宮沐廷不覺得殘忍,隻覺得保暖。
“白書的電話總是打不通,不知道他身體怎麼樣了。”夏唯茜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