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的笑意淡了,無比誠摯地看著我,“如果我的身份始終令你顧慮,那我寧可不做這個魔尊。”
我心頭微軟,輕聲道:“你沒受傷,我就……就放心了。”
他將我摟緊在懷中,溫言道:“嗯,這話倒是叫我十分受用。”
說話時,他的氣息吹在我耳邊,微癢,我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想要往後退一退,雖然知道涓離他們看不見,但與宗荀的距離如此之近,氣氛如此之曖昧,還是叫我有些不自在。
“你這兩天在做什麼?”宗荀將我禁錮在他的懷中,淡淡道。
我壓低了聲音,“不要這樣!”
宗荀笑了一聲,“哪樣?”
我又將頭往旁邊偏了幾分,努力與他保持距離,然而卻是毫無用處。
宗荀高出我許多,我在他懷中,任何抵抗都像是欲拒還迎。
我隻好放棄,直視他的眼睛,道:“你在這飲宴觀舞,真是樂得逍遙。”
宗荀笑道:“我雖身在此間,心中卻時時想著你呢。”
“我才不信!你可知我險些被南華殿下軟禁在春神殿了?哼,要不是我機智,你大概永遠都見不到我了。”
宗荀又將我摟緊了幾分,“若是在春神殿,我倒不太擔心。九重天那個地方,我想去便去想走便走。將你從那裏帶走,實在容易多了。”
明知他這話有些開玩笑的意味,我聽了還是無比心安,“你這麼大的神通,將我從哪帶走不容易呢?”
宗荀歎道:“你若在忘川,便不太容易。總要想辦法解了忘川對你的詛咒。這是神族與鬼道之事,我一時之間倒還真是頭疼,不過,看起來那位南華殿下像是有辦法。”
“所以你就等著他為我解開忘川之咒,等著他將我囚於春神殿,然後你好坐享其成。”
宗荀哈哈一笑,“坐享其成?阿春,這個比喻可不怎麼好。”
我也有些赧顏,坐享其成,倒像是形容我是什麼東西一樣。
我立即咳了一聲,換了個話題,問:“你這裏現在是什麼情況?那個邪靈化為你的模樣,為何你不能阻止?”
“因為他的修為高我甚多,我實在無能為力。”
“那你也不能在這裏飲酒逍遙。”我不滿道:“他化為你的模樣到處行凶,你不能平白擔了這惡名啊。”
宗荀歎道:“我倒無所謂,想我平白擔的惡名還少嗎?也不差多出這幾樁。”
我問:“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唉,”宗荀歎了一聲,“你若不來,我還有點辦法。但現在你來了,我是真一點打算都沒有了。”
我擰眉不語,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打斷了他的什麼計劃了?
他解釋道:“其實,你待在春神殿挺好。至少南華殿下不會要你性命。他是正道神仙,與你是一路。”
我疑道:“我現在來這裏了,會性命不保嗎?”這三十三天不是你的地盤嗎?
宗荀搖頭:“有我在,自然不會。不過,要艱險許多。”
他下巴一抬,指了指老梨木榻下方的深淵,道:“我現在被困於此,走不出這方寸之地。外頭的涓離和宋臣,也逃不出這座青雀台。”
我“啊?”了一聲,什麼意思?宗荀在自己的青雀台,被囚禁了?
宗荀點頭,“如你所想。”
“這……這怎會?”
“外麵的厲鬼無容開門放你進來的時候,你就該想想這其中不妥了。”宗荀無奈道:“現在是什麼辦法都沒有了。”
頓了一下,他又笑道:“不過,這樣也好。能與阿春一同被困於此,那也不叫虛度時光了。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