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9章 離開

“我不認路呀!”

這句話一說出口,先不說對麵的兩個人是何等的想法,先是李廣陵自己就不太信服。

看著對麵兩個人有些呆滯的目光,李廣陵自己也是覺得有些尷尬和丟臉,他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擂起了狂鼓,自己說的明明是實話,但是在別人眼中卻像是一個托詞一般,李廣陵一時之間竟然也不知道該如何的作為。

“李先生,我看起來很好騙嗎?”尚紅笛不信不可置信的問道。

她活了這麼大,形形色色的人也見過不少奸詐的,狡猾的,睿智的,蠢笨的,從來沒有一個人在他麵前會說出這樣漏洞百出的話來。

“先不說這一路上到處的城池路標,就是你隨意尋個驛站,都能夠找到一份完整的地圖,結果卻因為不認路跟上了我們的商隊?”

尚紅笛這話的時候語氣都充滿了不可置信,“簡直是荒謬!”

李廣陵此時當真是有苦說不出了,難道告訴他們隻是為了貪圖個方便嗎?

“不管你們信不信,我對你們從來沒有過任何的惡意。”李廣陵最終也是無奈的開口,即使這樣會讓他喪失繼續跟著他們的權利,“若你們實在是無法接受,我就這般離去也是應當。”

李廣陵心中這樣想著,既然你們懷疑我,那我就不與你們一道走,這樣難道還不行嗎?

李廣陵想的倒是挺周全,但是對麵的人卻是搖了搖頭,說話之時,語氣之中滿是戒備和嘲弄,“先生,您在說什麼傻話呢?您都跟著我們走了這一路了,誰知道您的目的究竟達沒達到?”

“若是這般就讓您走了,若是出了什麼事兒去,我們這個小小的商隊可是扛不下來。”

說到這裏,尚紅笛身後的那名女子突然之間出現在了李廣陵的身旁,一把閃著凜碩的光的寶劍橫亙在了李廣陵的脖頸之上。

“還望先生莫要為難我,與我們一道回本營去吧。”

李廣陵一愣,但是也知道是這麼個理兒去,不過他長這麼大,什麼時候被人如此的威脅過?

尚紅笛自認也是一個高手,但是卻從未見過一個人速度能快成這般模樣。

就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就見李廣陵手快速地動了一下,輕輕的敲打著放在他脖子上的那柄寶劍,隻聽見清脆的一聲迸裂之音,這寶劍就一寸一寸的裂開掉在了地上。

李廣陵原本是坐著的,此時卻慢慢地站了起來,挺身而立,周身的氣勢平和,但是卻肅穆。

明明沒有什麼太過於壓迫,尚紅笛卻覺得你自己麵對的是一座高峰,在他麵前自己就是一隻螻蟻,竟不禁一絲一毫想又反抗的心思。

就在尚紅笛滿心驚詫之際,卻見她前方不遠處的那名其貌不揚的女子突然之間跪了下來,額頭之上輕輕直露,冷汗唰唰的直冒。

就這般痛苦的模樣,讓尚紅笛都吃了一大驚。

餘紅是她父親小時候收養的孤兒,與她一同長大,旁都不說,尚紅笛卻是最為了解餘紅的。

她自小天賦出眾,性格沉悶不善言辭性情堅毅,幾乎用了自己所有的時間去修煉,也因此她的實力可以說是進步的飛快,在尚家都是頂尖的。

從來沒有認輸過的她如今竟然露出了如此難看的模樣,可見她麵對的這個對手已經遠遠超過於她。

心裏湧現而出的慌亂讓尚紅笛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何打算,卻見李廣陵突然撤了這讓人難以抵禦的威壓。

“如此這般,你們可相信了?”

李廣陵看著她們語氣平淡,“我想做的事情就算是你們整個商隊都群起而攻之,恐怕也是攔不住我,就這樣,我為什麼還要采取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呢?”

尚紅笛沒有說話。

其實李廣陵在剛剛進入這商隊之時,就已然知道這個看上去普通的商隊之中隱藏著巨大的秘密,但是這又與他有什麼關係呢?

他所要求的隻不過是要搭乘一個順風車,能夠讓他安安穩穩的去尋找朋友,而且相對來說商隊是各種信息流動最為迅速的地方,他可以在這短短的幾天之內搜集清楚,許多比道聽途說更真切的情報和事情真相。

如果可以的話,李廣陵並沒有打算就這樣離開。

不過既然主人去哪了,他也沒有這麼厚的臉皮硬生生的留在這傷悲之中,這就已經違背了他的初衷了。

“言盡於此,尚姑娘還是好好想想吧。”

李廣陵不願意多說,推出房門去就走了出去,而在門外許多人早就已經豎起了耳朵想要聽著那房間之中的動靜。

但是因為結界的關係,他們並沒有一個人知道剛才在房間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如今見李廣陵如此這般的走出房門,平平淡淡和往日並沒有什麼區別,紛紛壓製住了那心底的好奇,裝作沒事兒一樣與旁人在閑嘮嗑。

李廣陵大致的略過了一眼,然後目不斜視地向前走去。

既然已經出現了這樣的狀況,那麼他也不願意這樣死皮賴臉的賴在這裏,如此這般還不如就像是剛才尚紅笛所說的那樣,先去尋個驛站,找個地圖,然後在慢慢的做打算。

……

“餘紅,你怎麼看?”

尚紅笛平複著自己剛才因為威壓而顫動的心髒,整個人都處在了一種思索的狀態之中,她又無意識的問道,原本以為餘紅會像是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樣不說話。

卻沒有想到她開了口。

“他很強。”

尚紅笛有些壓抑的抬起頭來看著站在自己旁邊的餘紅,語調有些上揚,“小紅,你說話了!”

好像這件事情比剛才他們討論的那件事情更加重要一般。

餘紅卻像是早就已經習慣了一樣,並沒有做出其他的任何反應,隻是又重複了一遍,剛才她說出來的話。

“他很強。”

餘紅並沒有說些什麼多餘的,她知道,自己說的再多也比不上剛才的那三個字。

他很強。

尚紅笛並沒有直接麵對他的威壓,也就永遠不知道自己麵對的是個怎樣的龐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