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9章 鳥獸

奔湧的巨浪打在高聳的石壁之上,拍出了白色的浪花。

一個人穿著一身黑衣,站在那邊浪花激蕩的崖頂之上,風拂過她的發絲,親吻著他的臉頰。

那是造物主留下的恩賜。

這個如同天神一般俊朗的人,站在這壓頂之上,眺望著那奔湧不息的大海,臉上的神情卻是十分的莫測,一會兒一個模樣。

時而溫柔透著一種傻氣的天真,時而陰沉透著一種執拗的瘋狂,時而沉靜,但是內裏卻翻湧著驚濤駭浪。

三種人格三條靈魂,就這樣奇妙而和諧的融合在了這一副身體之中。

不得不說這樣人為的將三個人的天賦和實力凝聚於一人之上的法子,已經是奪天地之路而行了。

它甚至沾上了那一種十分玄妙的境界的邊兒。

——造人。

或者可以換一種說法,已經陷入到癲狂的母親用自己的生命和另一條血肉,將宗政伯夷熔鑄成了一個其他的物種。

而這樣的他簡直就是一個怪物。

他根本就沒有修習仙法的資格,沒有愛人的權利,甚至沒有堂堂正正站在人前的身份。

因為弟弟的關係,他不能夠報複他看不過眼的鳳三,因為母親的關係,他並不能夠毀滅社會教育毀滅自己,也因為自己的驕傲。

他絕對不允許自己死在一個無名之地,死在一個弱者手中。

也因此這些滔天的巨浪並不能夠阻擋他向前進的決心,即使他現在並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個什麼地方。

無非是一些秘境之類的小世界。宗政伯夷心想。

這又算得了什麼?

他雖然站在這裏直麵巨浪,但是在他背後早就已經傷痕累累。

他掉下來的時候十分不幸的掉入到了岩石堆裏,尖銳的岩石直接刺破了他的衣服,紮進了他的身體裏。

肉體的疼痛並沒有讓他從昏迷之中蘇醒過來,等到他真正地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之後了。

傷口早就已經開始愈合,但是那些石頭卻是愈合在了傷口之中。

宗政伯夷雖然是個怪物,但是他卻並不允許像石塊這些沒用的東西成為他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他就這樣淡笑著,扯著嘴角,一隻手就伸到了背後,把後麵的石頭全都挖撓了下來。

修仙者良好的體質讓他的傷口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隻剩下一些比較重的還留下了些沒有徹底的愈合。

但是,他卻親手把所有的傷口全都撕了開來,又沒有什麼耐心細心的一點點的挑離石頭,直到伸出手去,憑借著感覺,將石塊直接剜了下來,還連帶著血肉。

鮮血的味道刺激了躲藏在深處的猛獸,就在他忙著怎麼清理自己的時候,一隻鷹狀的鳥獸從天空之中直俯而下。

身上的翎羽比那尖刀還要尖銳,彎彎的尖嘴閃爍著金屬色的光澤,眼神銳利的,恨不得把他的獵物剝皮拆骨!

它的速度奇快,又靈敏的讓人心生警惕。

振翅之時,竟然沒有絲毫的聲音,發出這樣的鳥獸是天生的狩獵者。

血腥氣愈發的濃鬱。

就在這鳥的翎羽,即將要觸碰到宗政伯夷的皮膚之時,一顆帶著血肉的碎石子直射而出,直射的鳥獸所來的方向。

這鳥獸雖然敏捷,但是麵對著如此迅速的攻擊,加上血肉的誘惑,竟然一時之間沒有躲開。

石子看上去沒有什麼威脅,但是卻蘊含著十分強大的內勁,直接射到了那鳥獸的眼睛之上,頓時那閃爍著狠厲光澤的鷹眼便直接爆裂了開來。

那鳥獸慘叫了一聲,叫聲直衝雲霄。

宗政伯夷的表情卻並沒有絲毫的改變,他笑著挖掉了背後的最後一塊兒石頭,上麵掛著鮮紅的血肉。

這鳥獸在尖叫過後一下子平靜了下來,但是卻並沒有就此離去,相反剛才所受的屈辱和疼痛更刺激了它的凶性。

宗政伯夷嘴角勾起了一抹邪氣的笑容。

從他醒來發現自己淪落到這裏之後,莫名的情緒就在自己的心髒之中沉積著,一直得不到宣泄。

而今這隻鳥受氣人送上門來就斷斷沒有就此放過的道理。

宗政伯夷心中在想些什麼,這隻鳥獸自然是不知道它隻是感覺到自己眼珠當中傳來的疼痛,再加上鮮血的刺激,讓他完全忘記了自己剛才受過的挫折。

隻不過是一隻弱小的人類而已!

颶風裹挾著鋼刃在原地而起,兒子在那懸崖那一邊,奔湧起來的巨浪起白色的水花,一點一點的水珠掉落在人的身上。

到平白的讓他清醒了一些。

但是,也隻是一些些。

地上終於還是燃起了篝火,幾根鋼刀一樣的羽毛被宗政伯夷肆意的把玩在手中,上麵的絨毛根根分明摸上去還有些刺手。

倒是個很特別的武器。

宗政伯夷不知道何時染上了一個毛病,看到一些喜歡的東西,總喜歡剝皮拆骨,留下來帶給他那可愛的勾魂使者小朱雲。

之前送了蛇皮製成的小衣,這些羽毛也可以留著給他當個稱手的暗器。

如此便要將這一隻鳥獸身上好好的收拾一番了。

不漂亮的羽毛……扔掉!

心肝脾肺腎腸子……味道太重了,扔掉!

眼珠子……顏色太暗,扔掉!

就這樣趁著篝火好好收拾了一番,又一把火,把那些不想要的東西全都燒了個幹淨。

然後看著自己眼前這堆收拾得漂漂亮亮的翎羽,骨頭,鳥喙,利爪,滿意的拍了拍手。

然後就收到了儲物空間去。

他還特意準備了一個空間戒指,用來盛放這一些找到的東西。

懸崖底麵奔湧的巨浪像是從未停歇,明明沒有什麼大風,但是這些海水卻像是無風自動,無風起浪。

這要把一切都擊碎的架勢,倒是讓宗政伯夷心裏有些滿意。

天空是陰沉沉的,好像隨時會塌下來一樣的沉悶。

宗政伯夷望著遠方,卻在想另一個人究竟在什麼地方。

他和李廣陵是一起被那天道預警給害了的,他在這裏,李廣陵沒道理會跑到其他的地方去呀。

但是實際上卻是,李廣陵確實不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