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0章 師叔

比淩虛更激動的是他身後那個遮著麵孔的女人。

“把她給我!”

那身影十足的矯健,在眾人沒有回過神來之時,便已然出現在了那健壯的大漢旁邊。

許多人都驚訝於她超乎尋常的身法,但是卻有更多的人心裏想起了警鈴,什麼時候起,眼前這個人的實力已經到達了這樣的地步?

無衣瞳孔微微放大,但是卻毫不動搖,他那像是蒲扇一般的大手,緊緊攥緊了自己手中的這個精巧的錦囊。

魚玄靈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做法並不是太合時宜,稍稍退後一步,但是看向無依的眼神卻依舊滿是堅定。

“是我剛才太激動了。”

原本清冷的聲音終於還是沾染上了一些溫度,帶著些許的懊喪和迫不及待。

“那,真的是她的殘魂嗎?”說出來的話與小心翼翼,好像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一樣。

無衣是知道魚玄靈和淨晨之間的關係的,是以,雖然受到了冒犯,但是卻並沒有放在心上,相反,因為她剛才那種迫切還有些感同身受。

還有人像他一樣如此的思念那個死去的人哪。

突然間有些悵然,剛才心裏突然間湧起的激動和憤怒,漸漸的平息了些許。

“是。”

就這短短的一個字,就像是在那幹涸的沙漠之中注入到了一潭清泉,讓魚玄靈在無盡的空茫和絕望之中看到了一絲光亮。

魚玄靈收回了自己剛才顫抖著伸出去的手,微微低下了頭,再抬起眼來之時,已然變得一片平靜了。

淩虛原本也是十分的激動,但是落後了魚玄靈一步,此時也緩過了些勁兒來。

明明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果,但是卻總有人在不合時宜的時候發出反對的聲音。

“我怎麼覺得,今天這事實在是太奇怪了。”

眾人都回首望去,隻見從魚玄靈和淩虛身後的一群人之中,一個身穿灰白色道袍的人顯露出了身形來。

“非百奪,你什麼意思?!”

說這話的,不是掌門淩虛,也不是作為淨晨的親姐姐的魚玄靈,而是無衣。

實話說來,無衣長的倒是十分的有特點,一對濃厚的劍眉直插雲鬢,五官深刻,一雙鷹眼讓他更添了些許凶戾。

此時他怒目圓瞪,看向非百奪的目光之中,全然都是凶狠。

非百奪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隻是持著一雙異常平靜的眼睛,看著他也看著在場的諸位。

“我隻是說實話而已。”

“整件事情難道不奇怪嗎?今天所有的事情都透出了一種可疑的味道。”

非百奪瞥了無衣一眼,下巴不自覺的微微昂起,“究竟是誰把這個箱子和這些玉片放到紫霄派的?他的目的又究竟是什麼?送東西來的人為什麼要讓我們詔告天下?這個玉片之中所記載的究竟是不是事實?真的會有一個黑麵人存在嗎?”

非百奪停了一下,目光瞥向了無衣,“我們為什麼要相信這個叛徒說出來的話!”

此話一說出,旁人先不管,蕭遠山卻是坐不住了,手中的陷仙劍猛然間飛出,直刺非百奪的麵門。

“嘴巴給我放幹淨點!”

非百奪的實力自然是在蕭遠山之上,年歲上的差距本就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彌補的,但是非百奪還是被那一劍給驚到了。

這世上竟然還有人修煉的如此純粹的劍意!

蕭遠山猛然間出手,是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事情,隻見著一個如風的少年此時卻像是燃燒出了火焰一般的憤怒。

緣何能不憤怒?

無衣是他師叔,也是他的父親,蕭遠山是個孤兒,無依無靠身患重病,是路過的無衣救了他,給了他食物,給了他遮寒蔽體的衣服,也給了他一個存身之處,更讓他有了一個待他如子的師傅。

可以說,如果沒有無衣,蕭遠山早早的就已經化為了一堆枯骨,更何談會成就如今的少年。

“你是誰?”

非百奪看著眼前這個似乎是被激怒了的少年,眼神一厲,有的時候一個強者的尊嚴是不可被觸碰的。

就在這時,一個古銅色的大手猛然間出現,手中拿著一個原木製成的劍鞘,直接扔到了蕭遠山的身上。

“你在幹什麼?!”

蕭遠山原本還是正氣凜然,此時卻像是被扼住了喉嚨一般,氣勢立馬降了下來。

“師叔。”整個人都像是一個弱弱的小雞仔兒,但是,卻沒有人真的敢看輕了他去。

剛才的那道劍光,雖然沒能給非百奪造成任何的威脅,但是其中所蘊含的劍勢也足以讓所有看到的人心中存在著些許的警惕和畏懼。

話音一落,在場的幾乎所有人都感覺到十足的詫異。

眾人:師叔?!

淩虛微微眯眯眼,“年輕人,你剛才叫他什麼?”

有的時候,蕭遠山是一個十分聽話的孩子,他對旁人對他的善意和惡意,有著近乎於本能的判斷。

“師叔。”乖巧的回答。

但是得到的卻是無衣的一個暴栗。

蕭遠山委屈的揉了揉自己的頭,整個人都慫噠噠的,哪有剛才那氣勢如虹的模樣。

淩虛卻突然間抬起頭來看著無衣,“他是哪一脈的孩子?”

“……他並不屬於紫霄。”無衣回答道。

淩虛卻皺了皺眉頭,“但他……”

話還沒有說出口,他猛然間看到了蕭遠山右臂之上的紋身。

猛然間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他竟然是!”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無衣一下子製止住了,“他叫蕭遠山。”

“僅此而已。”

這四個字就足以讓淩虛真正的明白他所要表達的究竟是什麼,淩虛默默沒有再多說話,隻是用一種十足的複雜的目光看著還在懵懵懂懂的蕭遠山。

蕭遠山自然是不能明白淩虛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的,他隻感覺滿心滿嘴的委屈,“師叔,他對你不好。”

這個他自然指的就是非百奪。

非百奪此時臉色鐵青,剛才人的眉目官司完全沒有避開他,他站在這裏就像是一個隱形人一樣,不受任何人的重視。

又是這樣。

非百奪氣得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