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百忍來到這結界邊上,將自己的發現告知了在結界邊上的思思,然後就返回了岸邊。
他現在能做的,也就隻有這個。
這個結界並不是他能解決的事情,原本秦百忍對陣法有一定的了解,本想尋找線索去解開這個結界,卻發現周圍什麼都沒有,莫說是陣法了,連一塊奇怪的石頭都沒有。
他又想通過暴力的手段將這個結界打開,但是試探過一番之後,就發現這個結界的強度,並不是他能夠暴力破解的,就是他和周陽加一起都做不到。
而季風雲倒是可以做到,但是他不能確定,季風雲一次攻擊到底能不能將這個結界徹底打開,若是不能,那季風雲的拳頭所震蕩出來的威勢怕是要將這個山洞都震塌。
這可不行,先生還沒回來呢。
更何況,這山洞塌了,這池水,怕是不知道會流往何方,到時候的後果,秦百忍想象不出來。
所以這一條暴力破除的方法也是行不通的。
所以現在就隻有一個方法能夠讓陷入這結界之中的四個人安全的活著了,就是靠他們自己的毅力爬起來,將那個黑色的箱子解決幹淨。
但是在做這個決定的時候,秦百忍心裏其實也有點犯嘀咕。
因為在這種情況下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裏麵的這幾個人都沒有絲毫的力氣能夠再爬起來了,他們的生命力都在流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話,都不一定能夠活得多久,還讓他們堅持著爬起來,那就更讓他們的生命力流失得更快了。
不說旁人,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秦百忍都不確定自己是否有這樣的毅力去做這樣的事。
思思在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了秦百忍對她說的話,秦百忍的聲音像是在一層薄霧之中隱約的傳來似的,帶著一個股虛幻感。
思思楞楞的反映了半天,才終於理解了秦百忍說出來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她先是心裏一喜,知道自己幾個人可能還會有獲救的希望,但是接著更大的絕望卻向他湧過來,她的眼前一片漆黑,腦海之中也是匆忙晃蕩的。
怎麼可能?
她現在怎麼可能還可以再爬起來,去那麼遠的地方去拿那個箱子?
就是拿到了又能怎麼樣呢?
外麵的那個男人所說的也不過是一個猜測罷了,若是她爬到那個地方去將這個箱子安穩的合上,還是沒有辦法破除這個結界,那她又能怎麼辦呢?
絕望像潮水一般向她湧來,瞬間將她整個人都浸沒了。
但是此時此刻她卻不能夠將自己生的希望寄托給任何人,她甚至連恨都不知道該恨誰,此時她的腦海已經一片空白,眼前都是明晃晃的金色的星星,她能怎麼辦呢?她又該怎麼辦呢?
其實秦百忍在告訴思思的時候,心裏就不抱什麼希望,他能夠清楚的看到整個結界之中所有人的狀態,此時四人中清醒的還有一些神智的,就隻有生命流失最為嚴重的思思了。
而最重要的一點是她是這四個人之中靈力和體力都最差的一個,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沒有奇跡發生的話,結界之中的這四個人就是必死的結局。
雖說秦百忍對他們四個人的印象並不是很好,畢竟沒有人會喜歡一個渾身都是心機的女孩,還有一個囂張跋扈驕傲狠毒的姑娘,那兩個雙生子倒是有些可惜,但是也沒有什麼辦法,如果真的有奇跡發生的話,這兩人以後的狀態可能也不會讓人滿意。
因為思思雖然生命力流失的最強,但是若是她能夠突破自己的極限拿到那個黑色的箱子,將它緊緊合上,那麼她就沒有生命危險了。
而那兩個雙生子一個卻因為直接受到了衝擊而昏迷不醒,另一個卻因為自己兄弟的緣故而影響了心智。
就算救得下來,神智也必定會受到影響。
秦百忍想到這裏心裏略微的歎了一口氣,有些感到惋惜,畢竟這結界之中的四個人對他來說還不過是個孩子罷了,但是就算是如此,他也不沒有能力去突破這個結界進去將他們四個人救出來。
隻不過秦百忍心裏確實更加疑惑了,他們到底來此處是要拿什麼東西?
僅僅隻是一個箱子就能夠給他們造成這樣大的影響,那麼,裏麵放著的那個令牌威力將是何等的巨大呀?
秦百忍想到這裏心裏微微一動,他突然之間覺得那塊令牌上麵的花紋有那麼一些眼熟,但是他仔細的思考著卻沒有絲毫的印象了。
他敲了敲頭,準備回去好好的想一想,或者等著李廣陵從這水中出來之時問上一問,這些日子裏他們都在一起,他沒有印象,李廣陵應該是會有些印象的。
但是此時他卻看到周陽的瞳孔微微的放大,目光掠過他的身後,秦百忍回頭一看,發現原本停靠在這結界邊緣的思思,身體趴伏在地上,掙紮著向著她對角處的黑箱子爬去。
她的五官十分的猙獰,絲毫都看不出曾經那柔美嬌弱的模樣,她此時已經完全沒有力氣能夠爬起來站立著了。
但是她卻向著黑箱子一點一點的向那兒爬,其實整個祭台的距離並不是十分的廣闊,但是此時此刻對於思思來說,她眼前的路就好像是永遠都看不到盡頭一般可怕。
她的手腳無力,指尖冰涼,遠遠看上去,她裸露出來的皮膚像是隨時都會碎裂的瓷器一樣蒼白脆弱。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思思的眼中竟是瘋狂之色,她的嘴中喃喃著一些話語,旁人根本就聽不清楚,但是秦百忍看著通過她的嘴唇知曉了她所說的是,“我不能死。”
她現在可能一直在後悔自己為什麼在要燒毀這個箱子之時,把它隨手一扔,然後躲藏的時候跑到了最遠的地方,她此時一點一點的攀爬著,手在這破碎的祭台之上留下了一道一道的血痕,鮮血一點一點的,抹上了這幾台雪白的玉石之上。
活,還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