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陵偷偷跟上他們的隊伍,他們動作靈活刻板,透著一股詭異的味道,但是李廣陵在他們後麵總是忍不住想笑。
脫了衣服跳舞哈哈哈哈。
隊伍走到一戶民房門口,停住,然後掀開石棺,抬出了一具哭喪著臉的石像。
李廣陵皺眉,這也是石像?
但是他之前用神識查過了確實是一具屍體。
兩個人抬起石像,將他立在房子旁邊,和其他房子周邊的石像一樣,一樣的僵硬,一樣的生動。
每一戶人家都有四到五具的石像,男人女人大人老人小孩,每個樣子都有。
他們生活的地區空間都被石像圍住,或者說,被屍體圍住。
“先生,到吃完飯的時間了。”
李廣陵回過神來,他已經走到了笑口開的門口。
老板總是神出鬼沒的,帶著僵硬又微挑的笑意。
“我這外麵吃過了。”
“你沒吃飽。”
李廣陵忍住突然出現的饑餓的感覺,強硬的說道“我吃飽了,現在我需要休息。”
老板堵著門口,最終還是後退一步。
“請。”
李廣陵環顧四周,笑口開沒有石像。
一具也沒有。
他來到房間,等到天色漸晚。
李廣陵趁著漸晚的夜色,從窗戶遛了出去。
戌時。
“先生,天晚了,你該休息了。”
“好的,老板。”李廣陵笑得開心。
“老板好夢。”
說著就把門重重關上。
李廣陵的神識一直注意著老板,在老板離開後,他才從床頂上下來。
床上赫然躺著一個笑得燦爛的老年石像。
果然分不出來。
漆黑的夜色成了最好的掩護。
李廣陵閃身進了一處民宅,房子的主人直愣愣躺在床上,僵硬的像一塊石頭。
身體冰冷,毫無人氣。
李廣陵又陸陸續續進了其他的一些房子,不管男女老少無一例外的像石頭一樣躺在床上,一樣的動作一樣的麵無表情。
這是……
怎麼可能?
李廣陵又去了城西的祭壇。
他邁步到台階上,一股斥力阻擋他前行,李廣陵沒有硬闖,順勢就下了台階。
旁邊的石柱在白天毫無存在感,在夜晚卻有些讓人不容忽視了。
那些石柱上的符文在黑夜裏閃著不詳的紅光。
李廣陵看著這些符文,總感覺似曾相識。
他不是符修,對符文的沒有多大興趣,對它的研究也沒有那麼深刻,但是這裏的符文總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哪裏見過呢?
究竟在哪裏見過呢?
突然一個畫麵出現在他的腦子裏,他重新蘇醒的時候好像有類似的符文閃過。
往生嗎?
還是回溯?
他將這些符文拓印在玉片上,幸虧拓印需要的隻是神識,不然還真做不到。
李廣陵起身一躍,跳上了最高的一棵石柱。
遠處的房屋低矮在慘敗的月光照耀下,越看越像是……
墳墓。
李廣陵又轉了其他的一些地方,處處都透著詭異。
這些灰氣到底是什麼?
石像城這個法陣到底是做什麼的?
為什麼一進石像城靈力就無法使用?
城門又能進又為什麼不能出去?
這裏的居民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有……一個已經死去變成石像的人為什麼又活過來了?
……
天色將明。
李廣陵坐在笑口開一樓大廳,神色略微有些疲憊。
“先生,你該吃早飯了。”
“我不吃。”
“先生,你該吃早飯了。”
“我說我不吃。”
“先生!你該吃早飯了!”老板的語氣越發強硬,體內灰氣濃度變強。
一道劍光閃過,桌子和上麵的飯菜瞬間化為齏粉。
老板終於不再板著一張臉,他咬牙切齒“我、再、去、做。”
不過片刻功夫,滿滿一桌的飯菜又呈到李廣陵眼前。
又一道劍光。
老板鐵青著一張臉,又去做了一桌。
又一聲脆響。
“先生!我們不歡迎浪費糧食的客人!”
“我不想吃,你非要做,怪我嘍。”
老板終於氣急,雙手緊握,從空氣中掏出一個巨大的鐵勺來。
老板揮舞著鐵勺向李廣陵扣來,李廣陵腳下一動,身影交疊化了重影,躲過去了。
老板一直揮卻碰不上李廣陵一片衣角。
這些灰氣到底是什麼?
這是詛咒!
讓他們喜怒哀樂和自由換得永生的詛咒!
灰氣越多的人活得越久,但是他們一旦有喜怒哀樂情緒變化灰氣就會減少。
外來的人沾染上灰氣也會受到詛咒的影響。
每個人死後都會變成石像。
外來人的石像會被扔掉,徹底失去生機。
原住民的石像會在祭祀後帶回房屋,一段時間就會變回人,這也是為什麼每個房子前都有石像但是數量卻那麼少的原因。
李廣陵幾乎沒有沾染上灰氣,但是他為什麼出不了城門?
這不可能。
除非……
城門根本不是真正的出口!
如果是這樣,那真正的出口在哪裏呢?
李廣陵一開始以為是祭壇。
但是,經過探查之後才發現,祭壇上篆刻的法陣隻是用於人和石頭之間的轉化。
不是祭壇,那還能是哪裏呢?
本地人很少會去的地方和外來人最會出現的地方會是哪裏呢?
開口笑。
本地人都有自己的房屋,很少回到客棧裏來。
但是一個外來人,他最會出現的地方就是這裏了。
讓李廣陵肯定這一點的,卻是老板與其他人的不同。
雖然老板的身上的的詛咒和小城的人一樣也很深,但是他卻是不同的。
他身上灰氣的變化更像是外來人被轉化之後的樣子。
但明顯,他不是外來者。
外來者不會對祖神有如此瘋狂的信仰。
石像城裏的人缺乏喜怒哀樂,臉像一塊兒平板的石頭。
而老板,雖然也總是麵無表情,但是,他卻有比石像城的人夠明顯的情緒變化。
那原因,不是有東西克製了詛咒對他的影響,就是他所處的地方,遠離詛咒源。
出口,就在笑口開。
李廣陵抽出劍,腳下踏著雲縱步,不再躲開老板的攻擊。
既然已經知道地點,那就打出一條出去的路。
劍和鐵勺在空中碰撞,激起一串細碎的火花。
雖說無法使用靈氣,但是李廣陵揮舞劍時的氣勢,仍然讓人心驚膽戰。
不難想到,如果他可以使用靈力,那他這一劍下去怕是會有劈山鎮海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