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陵回想大漢被擊飛時的樣子,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在大漢被擊飛的那一刻,他體內灰氣濃度達到了頂峰,但是同時他的生氣卻降到了最低。
李廣陵收回劍,有些明白了。
這大概就是為什麼,這座石像城裏的人體內生氣都達到一個低的接近死去的人的地步的原因。
老板看著被擊飛出去的大漢,仍然是麵無表情,但語氣卻是崇拜而雀躍的“這是祖神的蔭庇!”
“祖神在護佑著他的子孫後代!任何企圖對祖神的子民無禮的人都將受到懲罰!”
“我去你姥姥的!”大漢爬起來,從腰後麵拿出一把匕首衝向老板。
老板的表情終於有些變化,但不是害怕,他的眼睛瞪得更大,嘴角上揚,帶著顯而易見的欣喜,不,也可能是狂喜。
李廣陵看著老板身上的灰氣在他明確表現出歡喜的情緒時驟然降低。
李廣陵有些疑惑,這又是為什麼?
這灰氣還能隨心情隨意變化的?
大漢的匕首刺向老板,老板仍然不閃不避。
李廣陵凝聚神識,仔細盯住,不肯放過一絲一秒的變化。
匕首仍然在離老板半手臂遠的地方停住,就好像老板麵前有一個能抵擋任何東西的盾牌一樣。
大漢被反彈出去,賊眉鼠眼的青年在他飛出去的方向,半蹲,雙臂交叉立於胸前。
大汗腳踩青年的手臂借力飛向天空,雖說已經無法使用靈力,但是大漢一看就是走的以力證道的路子,更偏向於體修,相對於法修術修符修來說,對靈力的依賴沒有那麼大。
大漢在沒有靈力的情況下,仍能發揮出自己本來五六分的力量,反倒是那個賊眉鼠眼的青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響沒有爬起來。
大漢飛到空中,頭朝下,雙臂揮舞氣力疊加,道道勁拳衝向老板,速度快的看不清影子。
但是仍是在半手臂遠的地方,大漢被攔住了。
這時李廣陵注意到,大旱使用的力量越大,他的生機就越薄弱,而他體內的灰氣也就越濃鬱,而他的道道勁拳看似個個是衝向老板去的,但是也道道都加倍的回擊到他體內燃燒著的灰氣上。
大漢的五髒六腑都重傷了。
這不是在戰鬥,而是在施虐。
李廣陵看著老板體內越來越低的灰氣,心想,這是老板對大漢的施虐。
大漢砰——的一聲被擊打到旁邊的房子上,地麵都顫了兩顫,但是石頭房子卻紋絲不動。
大漢臥倒落到地上,沒有再動彈。
青年和老者趕緊上前去攙扶,他們二人將大漢翻過來,卻發現,他整個正麵都成了肉泥,露出了有些被砸碎的白骨。
青年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李廣陵沒有多看。
在大漢被擊倒到石頭房子上的時候,他體內的灰氣就全部被轉移到老板身上。
老板身上的灰氣愈發濃鬱,這部分灰氣不僅補足了剛才他情緒波動損傷的那些,還讓他本來的晦氣更加凝煉濃鬱。
老板是天生笑臉,但是現在卻感覺他的嘴角也有些扁平了,更像是一張板正的沒有表情的臉。
盡管如此,李廣陵卻發現老板的心情不錯。
因為他眼睛裏嗜血的笑意晃得他眼睛疼。
“祖神會庇佑他的子孫。我們歡迎‘友好’的客人。”
“那我們要是不友好呢?”李廣陵拿手帕擦著手裏的劍。
“嘿、嘿”老板的語氣平淡“不友好的人隻能成為了祖神的肥料。”
那友好的人最終怎麼樣了?
李廣陵默了默還是沒有再問。
他覺得,這個答案不是自己想要。
“我需要去為諸位客人準備洗塵宴,請諸位自便。”
說罷,老板就扭頭去了後廚。
賊眉鼠眼的青年和白發老者,抱著血肉模糊的大漢的屍體,緊緊握住了拳頭,但是奇怪的是,他們兩個表情都有些木然。
灰氣,生氣……
李廣陵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想的有點兒多,現下的當務之急。
李廣陵將劍指向他們二人“我剛才說的那個人在哪兒?”
“我們真的不知道。”老者的嗓音有些沙啞。
大概是真的看出李廣陵不好惹,他們兩個說的很痛快。
“一天前我們從這座城北邊不遠的地方醒過來,剛準備出發就有一個邋裏邋遢滿臉胡子的人踉踉蹌蹌的奔過來。”
“老鐵,當時養了一隻蠍子作伴,是一隻沙漠蠍王,這人,一過來就拿他那把水劍,殺了老鐵的蠍子。”
“老鐵當時急壞了,那隻蠍子他是當兒子養大的,就這麼簡單的讓他給殺了。”
“所以老鐵才會如此生氣,立誓要跟他決一死戰!”
誰也沒想到在戰鬥中途,一陣颶風再一次將秦百忍卷走。
李廣陵皺起了眉頭,直覺告訴他,他們二人說的應該都是真的。
如那既然這樣,又該去哪裏找秦百忍呢?
嘖,麻煩,太麻煩了。
李廣陵收劍入鞘,決定先出城去看看。
李廣陵走到門口,城門仍然大開著,但是奇怪的是在他進入石像城的時候,所有人都無視他,但是當他準備出城的時候,路上的所有人都放下自己手中的事情,一動也不動的盯著他,漆黑的眼珠滲出寒意,每個人的身上都燃燒起濃鬱的灰氣。
這是怎麼回事?
李廣陵攥緊了自己手中的劍,頭也不回地向著城門外走去。
一個透明的薄膜攔住了他,就相當是大漢攻擊老板是所形成的薄膜一樣,不同的是它是阻擋他出城。
這是……隻許進不許出的意思?
李廣陵拿出劍來,一劈一刺,城門口的薄膜,一動不動,強大的衝擊力,讓李廣陵後退兩步。
李廣陵再次揮劍,劍光閃爍,雖然沒有靈氣護持,但是,龐大的劍氣仍然是李廣陵的氣勢達到了一個頂峰。
仍然是一劈一刺。
薄膜在李廣陵的劍下發生了形變,薄膜在李廣陵的劍氣下扭曲變形,發出了難以重負的聲響。
呲——
李廣陵在薄膜的反彈下急劇後退,鞋在地上摩擦出聲音。
李廣陵半跪在地上,嘴角上揚。
咳咳,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