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虎遲宇是多麼聰明的一個人,自然看得出李廣陵並不想暴露身份,所以除了跟李廣陵私下的時候卑躬屈膝以外,當著談科幾人的麵,眾人隻會覺得他是李廣陵一個要好的朋友。
二人在一片綠茵地中轉了一圈,回來摘了一些水果。
這生態園唯一的好處就是裏麵的東西可以隨便吃,不用擔心有農藥化肥之類。
李廣陵把水果放到桌上,談科拿起來嚐了一個說味道不錯。
不過吳曉芸等人卻隻是看了一眼,便把視線放在遲宇的身上。
談科提議無聊不如玩一會兒撲克,李廣陵自然是無所謂,而遲宇卻推脫說自己不擅長,反而坐在那裏掏出手機觀看郵件。
李廣陵暗點頭,能做趙剛的左膀右臂,遲宇果然有過人之處,閑下來仍不忘處理公司業務上的事情。
生態園老板從看到遲宇的車牌和他手下那名司機的架勢,便知道遲宇的身份不簡單,主動過去客套拉關係。
看在李廣陵的麵子上,遲宇倒是與他應付了幾句。
生態園老板搬出他圈子裏一位大哥級的人物來試探遲宇,然而當遲宇隨便拿出一個在京城眼巴巴想請他吃飯的家夥的電話號碼,就讓那位生態園老板看得心驚膽戰,最後愣是作出了一副奴才相,從遲宇那裏離開的時候,渾身上下都被冷汗濕透,對此,眼光敏銳的李廣陵自然察覺到,隻是笑笑不語。
生態園老板這樣的級別,頂多也就是條小鯉魚,而遲宇卻是鯊魚那樣霸主級別的,兩個人的世界相差太遠。
馬誌飛和石高磊對遲宇的身份也有些好奇,玩撲克的時候旁敲側擊了幾句,不過李廣陵回答得滴水不漏,隻是說是一個朋友。
他們和李廣陵的關係也並不是特別的熟絡,最後隻好打住這個話題。
回去的時候大概是下午五點多鍾,本來來的時候李廣陵坐的是談科的瑪莎拉蒂,不過遲宇說有一個朋友想介紹給李廣陵認識,於是談科一個人回去,他坐著遲宇的車離開。
當李廣陵和談科的揮手道別,坐到車後排的時候,汽車走出去好遠以後,馬誌飛才有些疑惑道:“我怎麼看開車的那青年有些麵熟,和我幾年前在一次宴會上見到了一位太子黨長得有點像。”
說完,自己就先搖頭:“肯定不可能,以那位的傲氣,怎麼可能給人開車當司機,能夠讓他做司機的,那身份地位得牛到什麼地步?”
吳曉芸笑道:“那一定是你眼花了,雖然說那寶馬車五個8的車牌有些拉風,不過我可不信李廣陵能認識這麼厲害的朋友,沒準那是個套牌車呢。”
“言之有理。”
從病虎遲宇出現以後便被震懾的不敢說話的石高磊,頗為讚同的點了點頭。
雖然不排除李廣陵走了狗屎運真的認識一個手眼通天的朋友的可能性,但石高磊仍然不願相信,而且遲宇給他的壓力,他在很多人身上同樣感受過。
比如那位打著濃濃官腔的副校長,又比如他去實習時遇到的那個經理,以及行業裏的某位泰鬥。
隻是他沒有察覺的是,遲宇身上的氣勢與那些人不同,不同點在於他遇到前幾位的時候,是因為先前得知了他們的名號,先入為主之下,沒有見到本人便已產生的一種敬畏,而遲宇是站在那裏,即使不言不語,一無所知之下,都能感受到他的強大氣場。
不知道為什麼在石高磊說這話的時候,旁邊的張安雅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嘴角帶著幾分譏諷。
而程婭霜臉上看不出表情,仿佛無論是全是8的京牌寶馬,還是病虎遲宇,亦或者是她的男伴石高磊的話,都不能在她的心湖裏引起什麼波瀾。
隻是熟悉她的兩位閨蜜卻知道,她此刻臉上的表情本身便透著一股子不同尋常。
病虎遲宇來京城隻是暫時的,明天就要離開,而他要帶李廣陵見的人據說是京城裏一位仕途上炙手可熱的大人物,今天為了來見李廣陵,遲宇推了中午與他的飯局,晚上要正式的上門登門賠罪,順便介紹給李廣陵認識。
雖然沒有遲宇的勢力大,但對方在京城這一畝三分地,相當於土地爺,仕農工商,上九流下九流,都得賣他麵子。
遲宇揚言,把他介紹給李廣陵,李廣陵在京城辦事會方便很多。
趙剛雖然在北方呼風喚雨,但京城這地兒不比別的地方,而且有時候遠水解不了近渴。
在青年輕車熟路的駕駛之下,用了將近四十多分鍾,終於來到了一處四合院停下。
這回連李廣陵都不由有些驚訝,在京城住得起高樓大廈的不一定是多麼了不起的人物,但是能住得起四合院的,那絕對不簡單,尤其是能在靠近長安街的地方,擁有這麼大的院子,這本身便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遲宇和對方明顯很熟悉,敲開門以後,便和對方來了一個大大的熊抱。
李廣陵等到二人擁抱分開以後才看清是一位五十多歲的男人,不像遲宇身上一股子匪氣,對方很顯然是很注意修身養性,穿著居家的便服,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位滿腹經綸的老師,更是看不出一點官宦之氣。
李廣陵幾人進去以後,對方看到遲宇始終落後李廣陵半步,突出李廣陵的主導地位,這才不由得仔細打量了李廣陵幾眼。
進到屋裏,李廣陵毫不客氣的坐下,而給遲宇開車的那位青年卻隻能站在一旁,對方更加確定了某種猜測。
在遲宇觀察房間裏的書畫的時候,給李廣陵泡了一壺茶,放到跟前,輕笑道:“廣陵,遲老板中午就為了見你,才給我精心準備的飯局放了鴿子的吧?”
稱呼由剛開始的“小李”,直接改口變成了“廣陵”。
李廣陵點了點頭笑道:“遲哥也是與我好長時間沒見,聽說我來的消息,一時激動耽誤了時間,一會兒讓他自罰三杯給你賠禮道歉。”
李廣陵說到“遲哥”兩字的時候,遲宇身體猛然一震,有些受寵若驚。而目光平和的中年人仿佛並沒有看到遲宇表情的變化,隻是握茶杯的手微微的一抖,在低頭的瞬間,眼中訝異之色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