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陵最終要比顧延章幾人晚一點到達目的地。
並不是因為李廣陵開車慢,而是在見到巍沐汐以後,巍沐汐非要帶李廣陵把他那落滿灰塵的紅旗轎車洗一洗。
因為實在是太髒了。
裏麵還好些,光看外麵完全就像是從土裏出來的。
坳不過巍沐汐的小性子,李廣陵隻好把車就近開到一輛洗車店,衝了個幹幹淨淨,順便還打了個蠟。
錚光瓦亮。
一下子就體現出高檔轎車的魅力所在,就連洗車店的老板都滿口稱讚,說紅旗車價格一定不菲吧,造型這麼霸氣,恐怕不比那些賓利奔馳之類的一線牌子價格要低吧。
李廣陵笑了笑,沒說話,心想,就自己這輛車能買老板口中那些一線牌子一個車隊。
老板的兒子也是個愛車的人,剛好在店裏,看到李廣陵的車,圍著轉了好幾圈。
尤其是看到車牌子上麵那一行外交禮賓專用幾個小字。
對李廣陵說:“這位老板,這肯定是你自己刻上去的吧,據我所知,刻著幾個字的紅旗車,那可都是要在博物館裏展出的,若想買下來絕對是天價。”
還對李廣陵講了許多汽車改裝上的事情,說得頭頭是道,看來也算半個行家。
不過如果讓他知道李廣陵曾用一輛帕薩特在六盤山彎道比賽贏過一輛瑪莎拉蒂的話,絕對不敢在李廣陵麵前談“改裝”二字。
玩改裝,李廣陵絕對是祖宗級的。
終於洗好車,開著嶄新的紅旗L5,二人直奔巍沐汐說的地址而去。
一路上巍沐汐嘮嘮叨叨的,有些驚歎於李廣陵竟能開得起這種級別的豪車。
雖然她對紅旗轎車沒有多少了解,但也知道,紅旗從一開始定位便是豪車級的,最便宜的也在二十萬以上。
而李廣陵開的這輛,絕非二十萬那一級別,少說也得五六十萬了。
她很好奇,李廣陵一個酒吧的服務員,哪來的錢買這麼貴的轎車。
“你該不會是一個隱形的富二代吧?”
巍沐汐上下打量著李廣陵。
不過當看到李廣陵那一身地攤的衣服,以及腳上穿的不知道充哪個路邊攤買的布鞋,感到有些無語。
今天的宴會據說是為了歡迎新市長上任的接風宴,來的可都是青州政商兩界鼎鼎大名的人物,雖然李廣陵的穿著還算的上是清爽幹淨,可是就這副打扮,往宴會上那一站,絕對是鶴立雞群,不知道要吸引多少目光。
“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低調還是高調。”
巍沐汐歎了一口氣。
心裏想著,這場接風宴韓香的父親韓雨農是主要的策劃者之一,若被韓香看到李廣陵這幅打扮,又要在自己的耳邊嘮嘮叨叨了。
還有那個夏彤,心直口快的,說不定會說出什麼難聽的話。
巍沐汐倒不覺得李廣陵這樣穿有什麼丟人,隻是她不想自己的男朋友被別人奚落和看不起。
“這車是我和三爺借的,我哪有錢買得起這樣的車啊。”
李廣陵隨便編了一個借口解釋,不過巍沐汐卻深信不疑。
她原本就不認為李廣陵真的是什麼隱形的富二代,如果是那樣,也不會去酒吧當服務員,穿的這麼寒磣,而且嘴裏對上流社會人人都熱衷的洋餐頗有微詞,說吃個飯還搞那麼多名堂,實在是累的慌。
綜合這一切起來,這絕對是一個市井小民說的話。
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如此死心塌地的喜歡上了一個與自己處於兩個世界的人。
巍沐汐一邊望著李廣陵的臉龐,一邊心裏想道。
“或許是遺傳了老爸的基因。”
想起自己那草莽出身的老爸,好像今天他也會出現在顧延章的接風宴上。
不知道當他看到自己給他找的準女婿,又會作何感想?
李廣陵倒沒有巍沐汐心裏那麼多彎彎腸子想法,不過他到現在也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就是給顧延章設的接風宴。
心裏想著,早知道就和顧延章他們一起去了,也省得自己還要花洗車錢。
任誰也不會想到,堂堂天下第一高手李青帝,現在竟開始為柴米油鹽醬醋茶而斤斤計較。
在酒吧打了幾天工,李廣陵深知掙錢不易,完全把自己帶入了一個服務員的角色,以至於當把那紅票子遞給洗車店老板的時候,竟有幾分肉痛的感覺。
伏羲會館門前,早就停滿了密密麻麻的豪車。
今天是新市長顧延章到達青州的第一天,基本上青州政商兩界黑白兩道的人,全部都要給這位新官幾分麵子。
可以說,若是伏羲會館隨便扔兩個炸彈,絕對能炸死幾十個當官的,或者是幾個身價百億以上的富豪。
要說這青州也是出人才的地方,這伏羲會館的老總,據說和巍沐汐的父親一樣,是個草莽英雄。
當年從一個草根白手起家,打拚下了偌大的基業,卻總覺得自己八代貧農,必須有一個拿得出手的祖宗,在自報家門的時候才有底氣。
於是,翻遍典籍,找遍曆史人物,最終竟然被他發現,自己是人皇伏羲氏的後裔,於是每逢介紹自己,總是說自己是伏羲三萬六千代傳人,說的時候洋洋得意,卻不知,被許多人視為笑柄。
不過,誰讓人家財大氣粗,有錢有勢,暗地裏不管怎麼腹誹,表麵上還得誇讚一句,“原來是聖人後裔。”
那位老板對此十分的得意,最後幹脆把原本叫鴻宇會館,改名為伏羲會館。
別看人家老板沒什麼文化,十足十的土豪氣,不過人可肯舍得砸錢,這伏羲會館絕對是青州一等一的高級場所。
伏羲會館門前,一輛老版的奧迪a6緩緩停下,當車門打開,顧延章和弟子顧傾城出現,一眾青州大佬全部出來迎接,其中韓香的父親韓雨農赫然在列。
不過他卻並沒有排到前麵,真正能有資格代表青州政商兩界迎接顧延章的,還是那位名義上青州的一把手,一把手於力源。
當然,誰都知道,這位所謂的一把手被前市長遲大龍架空多年,早就沒什麼權柄。
而且,距離退休也沒些日子。
顧延章這次由棋學院的副院長入主青州,背後的能量和手腕,還高於前市長遲大龍,那於力元自然不會到這個時候了,還和顧延章爭什麼權。
他能出現在伏羲會館,這未嚐不是在向顧延章釋放一個信號。
青州之主虛位以待,自己無意與他相爭。
大家都是聰明人,有時候一個舉動,便都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並不需要說的多麼透徹。
顧延章剛來青州,於力源就營造出一副一把手,二把手和睦相處的融洽場景。
可以說局勢一片大好,隻等他正式走馬上任,青州便是他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