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酒樓的名字很俗,但是它的裝飾卻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也讓李廣陵終於明白,這座創建於明清時期的古老酒樓為什麼能曆經三百多年的曆史,依然沒有被風頭正盛的香格裏拉這樣的大酒店給擠掉。
一進門,先是一副巨大的八仙過海紅木屏風立於大廳的中央。
據說這件屏風是一件古董,是清朝某位著名的手藝人用刀整整刻了三年才刻成,一筆一畫,無不精雕細琢。
祥雲朵朵,八仙神態各異,讓人仿佛一刹那間就來到了仙家府邸。
兩邊用竹子裝飾的牆壁以及實木的地板,無不彰顯著古風古韻,再加上坐在大廳西南方向,穿著古典衣服的撫琴女子,讓來這裏的客人有一種穿越古代的感覺。
高健翔是個粗人,王虎和餘恒也不見得文化高得了多少,唯有尚城大學畢業的張連山有幾分見識,看到李廣陵駐足觀望那一副八仙過海圖,不由的有了幾份知己的感覺。
每次他來富貴酒樓都會觀摩一會兒這副屏風,不過都會被高健翔三人取笑,說附庸風雅,讓這位確實對古董很有研究的大混混很是無奈,卻又心知和高健翔幾人說不通道理。
現在李廣陵看這副屏風的眼神,那種欣賞,這讓張連山覺得找到了同道中人。
富貴酒樓門外停下一輛霸氣的銀色悍馬,走下一位氣質非凡的中年人。
筆直的西服,梳著油光發亮一絲不苟的頭發,雖然已到了不惑之年,但是給人的感覺依然非常的帥氣,尤其是他那一雙自信而又悠遠的眸子,歲月在他身上沉澱下來的儒雅氣質,一看就是那種事業處於黃金階段的成功人士。
在男人的身後跟著一位長相帥氣的男秘書,氣宇軒昂,戴著一副金絲邊框的眼鏡,至始至終步調都保持落後中年人半步的距離,隨時突出著中年人的領導地位。
這秘書一看就是那種精明幹練的社會精英分子,若不是走在他前麵的中年男人氣場太大,他的光芒足以蓋得過大多數青年才俊。
同時也能從這男秘書的氣質可以看出,那中年男人身份的不一般,身邊秘書都有這樣的風采,更何況他是老板了。
在中年男人剛踏進富貴酒樓以後,一個笑容滿麵的少婦走出來迎接,臉上帶著獻媚的神色。
“蘇總。您能大駕光臨我們富貴酒樓,真是蓬蓽生輝啊。”
中年男人微微一笑,也不說話,那少婦自然不敢再多嘴,非常謙卑的在前麵引路。
那中年人在走向電梯的時候,偶然瞥了一眼大堂的位置站在屏風前李廣陵的側影,頓時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卻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裏見過。
正好電梯門已經打開,便搖了搖頭,不再多想,邁步走了進去。
“高總,剛才進去那中年男人是什麼身份,看氣場不小,而且竟能讓富貴酒樓的少婦總經理親自出來迎接,可真令人好奇呢?”
餘恒點燃一根煙,一邊望著站在那裏觀摩著紅木屏風的李廣陵二人,一邊開口問道。
高健翔微微一笑,道:“這你可真問對人了,我還真知道。”
說著,故意賣了個關子道:“你們知道楚州的田家嗎?”
“你是說少將田耀威所在的那個田家?”
餘恒因為外公就是楚州的,自然知道在楚州號稱兩座大山的田家和陶家。
“不錯。”
高健翔點了點頭。
“難道剛才進去的那中年人,和田家有關係?”
王虎也開口問道。
“何止是有關係,那人正是少將田耀威的女婿,蘇氏集團的掌舵人蘇海洋。”
高健翔在得意的說道。
“去年我在一個慈善晚宴上見過他,當時唐盛鬥狗場的唐耀天也在,可見了蘇海洋哪裏還有道上大佬的氣概,完全就像土老百姓見了縣太爺那戰戰兢兢的模樣,可讓我大開眼界了。”
“人家娶了個好老婆,有個好嶽父,當然能威風起來了,哪像我們光靠雙手打拚,沒那個命啊!”
餘恒頗為酸溜溜的說道。
“我可聽說這蘇海洋家裏的關係也不小,要不然田耀威也不會把女兒嫁給他。”
王虎說著說著壓低了聲音。
“而且前段時間我得到消息,據說田家被一個神秘青年給踩了,連田耀威最疼愛的孫兒都被打的住進了醫院,田家被搞得雞飛狗跳,而且那個大鬧田家的神秘年輕人,聽說是蘇海洋的女婿。”
“真的有這麼回事兒嗎?”
高健翔和餘恒都有些不可思議。
那田耀威在他們眼中就已經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了,現在又蹦出一個神秘青年。
“這神秘青年竟然能量這麼大,又喜歡上了蘇海洋的女兒,怎麼會大鬧田家呢?”
高健翔問出了疑問。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聽說田家一開始不同意蘇海洋的女兒和那青年交往,以為那青年隻是一個癩蛤蟆,誰知道人家是個青蛙王子呢,結果就有了孫悟空大鬧天宮的戲碼。”
“原來是這樣的事情啊,那蘇海洋夾在中間,豈不為難哪?”
“有什麼為難的呀。”
王虎又說道。
“那青年雖然大鬧了田家一場,不過蘇海洋卻一直是支持自己女兒的,聽說他女兒去國外留學,田家現在正在通過自己的女婿,想要緩和和那神秘青年的關係,不過想想也是,那神秘青年既然能量那麼大,田家又是世家,沒有道理給自己樹立這麼一個大敵,畢竟是自己的親外甥女,田耀威隻要肯拉下老臉,雙方還是能實現共贏的。”
“原來是這樣啊。”
高健翔,餘恒二人聽了都有些感慨,同時也有些向往,能將偌大的田家悍然踩在腳下,最後還得田家主動想方設法緩和關係,這還真不是一般的強悍。
“我還真想見一見那神秘青年,簡直堪稱我輩之楷模啊。”
高健翔這麼一說,其餘二人也都笑著點頭。
在別人眼中,高健翔這樣的人已經是許多人羨慕的對象,但是卻不知道在他們的心中,亦有自己崇拜的人。
這個世界不論身處哪個階級的人,隻要沒站在金字塔的頂端,終究免不了要仰望某些存在。